29. 婚礼
上回听他说已经备了些婚仪之物，萧令仪还以为是些红烛之类的，不想成婚要考虑的枝枝节节极是繁杂。
严瑜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对，“要是哪里没做好......”
萧令仪踮起脚，抬手捧住他的脸。
严瑜立时微微扶住她的纤腰。
“你很好。”她仰头，在他下颌处轻轻印了一个吻。
严瑜眼睫一颤，端凝着她，低下头，缓缓靠近，呼吸渐渐有些粗重，他的唇若有似无地从萧令仪额头擦过，琼鼻，然后是微微粉的唇......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相闻，谁也没说话。
萧令仪有些站不住了，她轻声道：“这些日是不是很辛苦？”吐气如兰，微微触及他有些干燥的唇。
严瑜张嘴咬她。
他咬的不算重，有些微刺痛，很快便转咬为吮......
不知过了多久，萧令仪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用力推开他，唇上一片刺痛，只怕已经肿了，这要怎么见人！
萧令仪瞪他一眼，却不知自己此时正是两腮微粉，眼含春水，一副不胜摧折的模样。
见他眼神比方才还深，又低下头，好似还要再咬她一顿的模样，萧令仪吓得赶紧拿手捂住他嘴，“再这样我没脸活了！”
严瑜微微放开她，萧令仪腿一软，又被他揽住。
见他眼中闪过微微笑意，萧令仪似是觉得丢脸，娇哼一声，将他往旁边一推，自个儿往太师椅上坐了去。
“我还没问你呢，先前一两银子凑的都有些艰难，如今怎么几十上百两银子的，随手就拿了，难不成你和话本子里写的那般，公子哥装穷小子来骗我？”这自然是玩笑话，在官府领赤契时，便要验明资籍。
严瑜往另一边的太师椅坐去，“我做了石都督的幕僚。”
“石都督的幕僚？”她知晓石都督这么个人，只是没什么印象了，不过做人幕僚可不简单，她父亲靖海侯就有幕僚，可不只是动动脑子嘴皮子这么简单。
又要准备婚仪又要做幕僚，难怪先前窥见他一脸疲惫之色。
她想起一事，“既然在此处成婚，让祖母提前住过来可好？免得成婚那日照看不及。”
严瑜想了想，点点头。
“慈心庵是方外之地，我不便在庵里出门子，你和祖母先行住过来，我从你如今赁的那处房子出嫁，也免得还要再另赁一处备嫁。”
“好。那处恐怕不如慈心庵，待我再安排一二，婚仪前一日把箱笼搬过去，我替你守着。婚仪那日你辰时之前起身，我请两个健妇护送你们去云水村。”
“你替我守着，那祖母怎么办，岂不是无人照料？”
严瑜见她真心担忧祖母，眼底柔和，“我会先侍奉好祖母。”
那这样岂不是来回跑？只怕很是辛苦。
萧令仪见他眼下有微微的青色，勾了勾手指。
严瑜见她似要说小话的模样，隔着香几附耳过去。
“啾！”萧令仪碰了下他的脸，又立刻退开，免得他和方才一样要吃她的嘴皮子。
严瑜见她飞快后退，面上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眼底浮起笑意，倒也未再做什么。
要不说没娘的孩子早当家，两个无父无母的年轻人，商讨着办自己的婚事，一回生二回熟，如今也有商有量面不改色了。
两人又细细商议了一番要请哪些人，谁来写请帖送请帖，要如何置办酒席，置办多少桌，各人手上备多少银钱，诸如此类种种。
两个丫鬟在楼下，久久不见二人下来，又不见上头有什么动静，不敢上楼，怕撞见什么，只在院子里试探着喊：“小姐？小姐？”
便见萧令仪从二楼步廊上探出来，“你们上来。”
两个丫鬟上了楼，见小姐姑爷一左一右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如常。
萧令仪将她和严瑜商量好的安排，一一告知她们二人，嘱咐哪些事要她们去做，待一切都分派好了，几人才离开宅子往回赶。
......
“呀！姑爷的喜服倒忘了拿走！”回了禅院，紫苏惊呼道。
“无妨，改了大小，等搬箱笼那日再给他送过去。”萧令仪起身，翻了翻箱笼，拿出一套男子的衣衫来，“比这再长个两寸，你看看尺寸。”
紫苏虽然不擅刺绣，但改改大小绝不在话下，她掇了掇尺寸，“都不用大改，快的很。”
白芷站过来，“我来给小姐绣些纹样吧。”
萧令仪本也是一起绣的，只是白芷绣的又快又好看，她只怕自己绣上去的有些不协调，便只得忙别的。
就这般忙碌了七八日，竟就到了廿七。
严瑜请了几个力壮的婆子并一架牛车，将萧令仪的箱笼都搬去云水村，萧令仪和两个丫头身边就放些轻便的箱笼。
许是睡的太晚，到第二日，萧令仪还是被两个丫头拉起来的，只简单洗漱，便戴上帏帽，随了两个健妇前往云水村。
严瑜在云水村中赁的院子，虽是简陋，却十分干净，不算张灯结彩，却也添了些大红囍字，望眼过去，为这陋宅增色了几分。
严瑜请来的的全福太太已经等着了，见了面就直夸萧令仪，拿线给她绞了脸，便由得两个丫鬟为她换衣梳妆。才待妆成，外头就有吹吹打打的声音了，两个丫鬟又赶紧为她盖上盖头。
村中有些爱热闹的，直说举人老爷怎么也不作催妆诗，萧令仪听见了，立刻便道：“白芷，你快去外头看看，可别让他们闹了！”
白芷和两个健妇带着糖和各色果子出去了。
全福太太笑道：“看来咱们新娘子是迫不及待了。”
萧令仪羞红了脸，好在盖头遮住了，旁人看不见。
大约是白芷带了“好处”，外头的人没闹太久，严瑜作了两首催妆诗便被放过了。
紫苏和全福太太扶着萧令仪出了门子，引她上花轿。
萧令仪在盖头之下，见那双一起选的粉底皂靴始终站在身旁不远处，纵然被挡着视线，也十分安心。
一路吹吹打打，进了崇文坊。
*
阿大跟在章珩背后，好奇偏头，看这一行花红轿马。
章珩方才嘱咐一通，未听见应声，回头看去，便见阿大盯着不远处的婚轿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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