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拂柳在一旁拉了拉沈黛的衣袖，语气雀跃，“小姐，快去啊，您都好久没打马球了！奴婢也想再看看小姐的英姿！”

看着拂柳殷切的目光，以及华安郡主热烈的邀请。一番思索，沈黛只好答应，颔首道，“既然华安郡主盛情，我便却之不恭了，只是许久未打，恐要拖郡主后腿。”

“谢夫人过谦了，谁人不知，昔年您与楚小姐并称京城双璧。既有如此机会，不如让我们见识见识？”华安郡主不以为意，立即挥手，吩咐人去准备马匹和球杖。

不多时，一名侍从牵了一匹马给沈黛，马匹为枣红色，看上去颇为温顺。

与此同时，华安郡主身边的一个机灵侍女快步走到拂柳面前，递给了拂柳一个金线绣的束袖带，并温言解释道，“今日马球会本就是临时起意，难免照顾不周，这条束袖带便赠与夫人，避免广袖拂动，干扰击球。郡主说，还请夫人不要介意。”

华安郡主在马上微微欠身，语气客气，“些许小物，不成敬意，还望尽显方便。”

拂柳连忙接过，称口道谢。然后，手脚麻利地帮沈黛将衣袖从肘部上方束紧，在带子末端利落地打了一个结。

“小姐，您看这样行吗？”拂柳后退一步，打量起自己系的蝴蝶结，颇为满意。

“挺好的。”沈黛起初并不知这是什么，她第一次见这东西，长长的带子，有些比衣裳都华丽，原来是打球用的束袖带。自己差点就忘记了这件事，若不是对方准备妥当，恐怕刚一上场就露馅了。

一切准备就绪，沈黛翻身上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球杖，进入了马球场中。

因为生疏，她尽量使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正常，先是试着控马小跑几步，在挥舞球杖的同时，灵活地牵动马匹掉转身体。

伴随一阵“咚咚咚”响，朱漆小球瞬间抛入场中，比赛再次开始。

沈黛的位置被安排在侧翼，主要负责策应和拦截，起初几个回合，她还能凭借反应打得有来有回，但后来，她的生疏渐渐暴露。

一次简单的接应传球，挥杆的时机和角度出现了偏差，导致小球未能接稳，直接弹到了别处。

对方接着抓住机会，趁机夺了过来。

好在华安郡主棋高一招，又挽回了势头，一记回马枪，顺势回到了沈黛身边。

一旁的安慧欣对沈黛的失误十分不满，碍于华安郡主的颜面，不情不愿地招手，“谢夫人，这边。”

沈黛凝神，看准机会，挥杖击球，可因为力道不够，球虽然传过去了，但偏离了安慧欣想要的最佳接球位置，迫使安慧欣不得不调整姿势接球，但还是没有接到，又回到了对方球杖中。

安慧欣勒住马，眉头紧蹙，看了看沈黛，又看了看安华郡主，见郡主没有指责，只能强压火气，掉转马头继续防守。

后来，不知是体力不支的原因，还是生疏的原因，沈黛犯得错误越来越多，使得华安郡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怎么分越打越少，还变得艰难起来，她邀请沈黛的目的可是得分！

又是一记球，华安郡主高声提醒，语气已经带上明显的焦躁和不耐烦，“谢夫人，注意你身后的位置！”

话音未落，那球已被对手灵巧地拨开，从沈黛本该负责的区域溜过，安慧欣奋力回档，堪堪补救，然后，冲着沈黛扬声道，“谢夫人，若是力道大些，这球早就进了！”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失误不断增加，华安郡主开始不断指责，而安慧欣也不停地附和。

场中的围观人群一听是这样的话，开始掩面低笑。

谁都知道安国公的嫡女骄纵非常，是个一点就着的脾气。那华安郡主更是一个娇贵的人，乃圣上的胞弟六王爷的掌上明珠，平日看着端庄雍容，可一旦涉及胜负，那份天家的胜负感十分强烈，绝不允许失败，哪怕这是一场娱乐兴致的马球。

望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沈黛的手不自觉握紧缰绳。要镇定，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比赛继续，对方再次进攻，沈黛试图拦截对手，算好角度，侧身挥杖，可手腕因为长时间不习惯握持，直接空挥了。

这下，华安郡主忍无可忍，“你到底会不会打？！”她勒住马，冲着沈黛提高声音，“不会打早说！平白耽误大家的兴致，谢将军府上，难不成连个像样的马球教练都请不起？”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沈黛身上，这谢夫人以前，打马球不是很厉害吗？

拂柳瞧着这一场景，起初看着小姐不断失误，也觉得奇怪，自家小姐的马球技术何时生疏到这种地步了。不过，听到华安郡主的刻薄言辞，拂柳把关注点放在她们说小姐上，说完小姐还损谢将军府，这是什么道理？！

合着将军府的人就该低人一等？

拂柳既生气又担忧地看向沈黛，却发现小姐并没有看华安郡主，也没有回怼，而是镇定自若地说，“郡主指教的是，确实生疏了。不过，”沈黛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话锋一转，语气平稳地继续说，“球赛未终，胜负未定。不如打完这局，再请郡主指教一二?”

沈黛没有强硬辩解，就事论事，重点是打马球，绝不能让她们把话题瞎扯到将军府上，本来谢棣就是众矢之的，他那边出事也就罢了，自己这边在出事，不就完了。

圣上肯定会再次借机发难的，不能硬碰硬，先忍。

“还有什么可比的？”安慧欣在一旁插嘴，指着记分牌，不满道，“你看这分数，落后这么多！怎么赢？”

因着急附和华安郡主，不承想惹到了华安郡主最在意的地方。

华安郡主倏地转头，厉声道，“安妹妹，你这是什么话，是说我卫灵……今日要输了不成！”她绝不允许失败，就算一场娱乐球赛也不行。

望着华安郡主冰冷的目光，安慧欣瞬间意识到自己失言，慌忙摆手，“卫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觉得……这……她……”安慧欣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清，生怕再次惹卫灵生气。

华安郡主不再争辩，扬起下巴，骄矜道，“既如此，便继续比赛！”

沈黛也不再多言，微微颔首，配合着华安郡主的步伐，夹紧马腹，再次投入到比赛当中。

但生疏就是生疏，经此一事，华安郡主已经不信任沈黛，她和安慧欣联合其他贵女有意无意地忽视自己，不给沈黛传球，更多地是靠她们之间几人的配合。

沈黛心知肚明，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在暴露了，被迫运转灵力，精准地控球。

其实，没有沈黛，她们在熟练地配合下也能扭转乾坤，调转局势。

最终，伴随华安郡主一记漂亮的弧线，清脆的锣鼓声响起，比赛结束。

记分牌定格，华安郡主险胜汝南贵女。

“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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