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沉寂再次漫了上来。

沈牧羽依然坐在角落的矮沙发上,目光始终胶着在司雾身上,没偏移半分,混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和无奈,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思。

这种氛围其实很诡异,特磨人的耐心。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目不转睛地盯赤.裸摆在明面上,另一个装浑然不觉又藏在心底,无声的对峙。

司雾连头都不敢回。

靠在病床上,垂着眸,指尖无意识地绕着自己的发尾打圈转着玩,一圈又一圈。

面上倒是不显分毫,只是耳根落红,心早就乱了。

最终这场无声交手,以沈牧羽的失败告终。

吊瓶见底,连她自己都没察觉,沈牧羽轻叹了口气,起身按下呼叫铃,直到护士小心地为她拆掉手上的针管,这才坐在她床边的位置。

身上绷着的那股劲儿总算卸了下来,上下扫了一眼,歪头注意到她泛红的耳尖,语气里勾着点说不清的揶揄,“耳朵这么红,怎么,跟我待在一起很害羞吗?”

司雾像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似的猛地抬头,满眼的错愕,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沈牧羽这人,多少是有点罪犯潜质在身上的。

罪犯总是喜欢重返现场,欣赏自己一手造就的死亡现场,而沈牧羽则偏爱在事后说些让人面红耳赤,还生不起气来的混账话。

司雾别开脸,懒得搭理他。

沈牧羽却撑着床沿,毫无征兆地倾身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她甚至能透过那双子夜黑的瞳孔清晰地看到自己现在惊慌失措的模样。

裹着热气的呼吸抚过脸颊,痒痒的,他声音压得很低,尾音却带着勾人的欲,“你该不会,没接过吻吧?”

心脏狂跳不止,司雾夹着监测仪的手抵住他的肩头,把人往外推了推,嘴上半点不输,“听上去,沈指挥官很熟练?”

沈牧羽低低笑出声。

和他平日里完全判若两人,太割裂了。

有时候司雾和他单独相处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之类的隐疾还没被查出来。

“第一次。”

“第一次?”

司雾不由得提高声音反问,不敢相信的眼神直直撞进他的眼底。

下一秒,沈牧羽就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语气里漾着点不悦,对她的怀疑很不满,气息沉沉,“我看上去像贪.淫.恋色的酒囊饭袋吗?”

司雾捂着额头哎呦一声,白了他一眼,开始控诉,“那沈指挥官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属于严重职场骚扰!而且还趁人之危,是很严重的违规行为!”

“趁人之危?”

这四个字被沈牧羽单拎了出来,尾音拖得长长的,裹着点戏谑的笑意,语调低缓的重复了一遍,喉结上下一滚,死死盯住她。

极具充满侵略性的眼神毫无保留,怵得司雾下意识往后挪了半寸,背后紧紧贴着床头,直到退无可退。

“我什么时候在工作时间趁人之危了?”

“你......”

司雾说不出话来。

被他的强盗理论彻底打败,根本找不到半点能有效抗辩的余地。

昨晚是双休,之前抱她回家也是在下班之后...

合着这还是个心思缜密,让人抓不到错处的强盗。

气鼓鼓的别过头,有一种被上司占便宜还没地儿说理的无力感。

这下是真不想搭理他了。

沈牧羽垂眸望着她的侧脸轻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软了下来,顺她的毛,“昨晚你疼得难受,也不能使用镇静,只想着让你先分心再说,是我考虑不周。”

司雾没忍住在心里编排他,按照他这种给自己脱罪的无良言论,其实他可以亲遍荒星上的每一个人。

但这话,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也就没吭声。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我去买。”见她不回,沈牧羽倒是很自觉地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说到吃的,司雾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饿。

昨晚一场恶战,早把她榨干了,一直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被沈牧羽这么一提醒,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闹腾起来。

“粥...或者其他的什么都行,你看着买吧。”

她这会儿嘴里发苦,本来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但转念一想,还是吃点清淡的恢复的更快。

“好,等我。”

沈牧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眉眼间皆是化不开的温柔。

-

沈牧羽几乎把这附近能买的全买了,零零散散的清粥小菜和甜汤点心摆了满桌,跟清淡版满汉全席似的。

“慢点。”

午后的暖阳斜斜照进病房,勾出他挺拔壮硕的轮廓,分明的骨节捏着勺子搅动碗里的甜粥,氤氲的热气遮去了他的大半眉眼,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勺子被送到嘴边时,司雾才堪堪回过神来,垂着头慌忙从他手里接过,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背,烫得她心尖一颤,“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难得的没吭声,只是坐在一旁陪她吃饭,司雾的视线落在哪道菜上,他就夹一块递到她面前。

说不清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沈牧羽也不走。

一个电话就让人把指挥部的紧急文件送来医院,他直接在病房里办公。

周遭静的出奇,只剩下纸页翻动的沙沙声,每分每秒都让司雾觉得格外漫长。

“沈牧羽,我想要纸笔,或者电脑最好。”

司雾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天选牛马,躺在病床上也完全闲不住,总觉得浪费光阴。

更何况,现在身边还杵着个沈牧羽在旁边,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不说话倒还好,顶多是别扭。

一跟他说话,要不臊得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不就是气的她肝疼,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消磨时间。

沈牧羽翻看文件的手骤然一顿,蹙眉看她,没答应,“拿纸笔做什么,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办公,先休息。”

语气里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官味儿。

司雾耷拉下小脑袋,话里话外裹了几分嗔怪,落到沈牧羽耳朵里,反倒掺了点撒娇的意味,“我真的快闷死了,而且我保证,是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现在写。”

他依然没回应,司雾试探性地双手合十举到下巴,冒了个可怜巴巴的小表情,“你最好了。”

浑圆的小鹿眼湿漉漉的,她这张纯良脸用来说这种软话,最是要命。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了一遭,夹着笔的指尖都几不可察的颤了下,心尖莫名软了下来。

似乎是被她这一句软话熨帖到,沈牧羽皱着的眉头松了些,他的情绪外显,被司雾尽收眼底,没忍住在心中腹诽。

这是她之前在网上看到的撒娇八连里的套路,说是基本上能无差别覆盖所有男人,忍不住心里摇头吐槽,男人果真都一个样,就爱听点莫名其妙的软话。

他放下手上的文件,思量了一会儿,才用不容置喙的语气给出结论,“可以,你说,我替你写。”

等会儿...不是...

接了她的招怎么还擅自改变她的需求?

司雾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算了,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已经很难得了。

要不照沈牧羽的脾性,估计会让自己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直到能彻底下床为止。

“荒星出入境货品货物监管法案?”

沈牧羽嗓音沉沉,把她说的标题名称又重复了一遍,回车键落下的瞬间,他才转头看她,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打算送去星际审判庭?”

她记得唯一跟她提过,除了审判庭发布的官方法案之外,所有星球都可以提出促进全星际发展的法案,只要通过审议就能成功落地执行。

“嗯。”

司雾点头,反正她一出院就要前往星际审判庭,不如就把所有可能有后患的事情一并了结。

否则往后再遇上什么和出入境相关的麻烦事,她的小命,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

第四天下午,司雾才出院。

其实第三天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受不了了。

趴在床沿气息奄奄地哭诉这几天软禁般暗无天日的日子。

而沈牧羽,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双手叉腰,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淡然地看着她把浑身解数用尽,才把人拎回床上休息。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她全用了个遍,偏沈牧羽在这件事上就跟见了鬼一样,油盐不进,死活不松口。

她被迫躺回床上,双手抓着被子埋了大半张脸,看着沈牧羽那双漠然又无奈的眼,瓮声瓮气地喊,“沈牧羽...”

“美人计没用,撒娇没用,威胁没用,上吊没用。”沈牧羽直接精准截断了她那点小心思,把所有话都堵死,“好好睡觉。”

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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