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中的姜震和傅九莲是独立个体,傅九莲很少去姜震公司,去的时候总有好奇的目光。

这一年对姜家来说是个灾难年,十一月初姜家二叔在m国出事,一个在建厂区因为产品缺陷问题起火,造成三人死亡。

没多久,姜爸司机撞死个人。对方骑摩托车时违反了交通法规,有保险公司赔偿,但出了这事谁都不好受,尤其对方身后还有俩孩子,最小的一岁没到,死者家属经常去姜家讨说法,公关做的不到位,老母亲找人拉横幅,造成极坏声誉。

屋漏偏逢连夜雨,姜家占股很重要的一家公司,因姜二叔带来的连锁反应,遭到抵制,传在纳斯d克遭退市通知,而同类产品市面上很快出来了,这意味着丢掉了现有市场,姜父涉及行贿要被调查,气血上涌,栽倒了会议室,差点没命。这一切,关乎着生死存亡,姜家气运直线下滑,诸事不利。

姜震虽然独立经营事业,但家里出事他第一时间必须站出来,他从他的账户上调出大笔资金帮姜二叔应诉,又安顿好姜父住院治疗,那段时间,他忙前跑后,医院、家、公司,电话不断,傅九莲抽出大部分时间陪他,有时会听到零星片语,她看着他眉头紧锁,嘴上却笑着和人家周旋,或者严肃地吩咐助手处理问题,每一个重大决策都需要他定夺,还得争分夺秒。一晚上下来书房里烟灰缸的烟头都堆满了。这要是在以前,傅九莲是绝对不允许的。

M国法律,被起诉的罪名和级别很重要,产品缺陷如果是明知故犯和无心之失,是两个完全不同等级的刑法,一个是重罪,罚的倾家荡产,还要面临数年甚至十几年的牢。一个可以作为民事纠纷私下解决。姜震找有经验的律师团队,要求快速接手,遏制事态,寻求有效证据,和陪审团沟通。但不管怎样,二叔的公司要面临受害者家属天价赔偿。他的两个儿子也都是公司高管,全部滞留M国等待调查,一个女儿读大学,挑不起大梁。

姜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傅九莲将工作多年认识一些人脉归类总结,其中有位钱老板,他们合作过,彼此留下过深刻印象。她知道他背后实力,也知道他有拆借大量资金的能力,他的后台是胜达的一个股东,她私下打了电话。

商场拼搏,先开始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勤学苦练,再往后拼的是胆气,经验和手段,最重要的是底线,傅九莲越来越有体会,金钱是人的工具,搞反了会被奴役,会被反噬。

钱老板慢条斯理地开口:“傅总,实话和你说,M国那边关系比较复杂,我要问问,你不要抱多大希望。钱倒是好说,你借多久?”

共事有一就有二,一步步来,先接轨再说。傅九莲便诚恳道:“您费心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感谢。银行那边做主的领导出去学习了,我要用一个月,利息您说多少就多少?”

越是大方,对方可能要的越低,这是大老板的规矩和体面。

“好说好说。”钱老板哈哈一笑:“傅总,明天带财务人员过来,我下边人审完资料后才能办手续,这是流程。”

傅九莲道谢:“好,记住您这份情谊了,它日有机会必当相还。”

傅九莲和姜震说了这事,他微愣,然后垂着眼半天没说话。

她坐他旁边:“咱们是夫妻,我如果遇到难事,你肯定也会帮我,今天二叔、爸妈都有难处,你做什么都应该的。”

姜震依然沉默,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下意识去点,下一秒又弹走,显示出此刻他内心的焦躁纠结。

隔了会儿,他低声说:“明天我和你去。”

傅九莲拿手肘碰了他一下:“别不放心,派个财务和我去,我给你办妥当了。”钱没到账她不敢百分百保证这事就成了。万一中间出点差错,她担心姜震下不来台。

姜震最后点头,面容紧绷。

傅九莲坐在他旁边:“没事的,都会过去。姜震,就算我们一无所有,也一定还能拼回来,除非我们得了大病,不然什么都不怕。”

姜震吐了口气,仰起头来看着上方:“傅九莲,你在某些方面挺强的,比男人还男人。”

傅九莲揪他手上的毛发:“我没这个。”

姜震抓住她手指,有了丝笑模样:“别闹了。”

傅九莲想,共同解决问题,脱离困境,可以让彼此的心靠的很近,会培养默契。姜震是孤傲之人,不会求别人的怜悯和施舍,更不喜欢所谓的同情。康市那些亲戚们,他没有踏过人家门里去求助。

果然,第二天借贷时出现了分歧,数额大,三个股东在隔壁办公室商议,倒不是怀疑傅九莲欺诈他们,而是担心银hang信誉。银hang当然也有信誉,有的高管惯会见风使舵,继而摆人一道,可以让一家公司一夜间摧拉枯朽,而傅九莲拿来的抵押不够。

钱老板过来和她聊天喝茶。

傅九莲坐的笔直,笑看他:“自打我从事投资市场这块,手上过的钱不少了,始终记着四个字,一诺千金。今天就算空手而归,我仍然会记住您这份人情,以后,咱们该怎么办事还怎么办,但还是希望您能看到我本人的诚信,我想说,银行的钱下不来,我从别处给您找。”

钱老板手上戴的翡翠珠串,是顶级帝王绿,很是富贵吉祥,他摸了摸亮堂堂的脑门,手定住,目光从眼皮处直视着眼前傅九莲:“傅总,你行走江湖多年,应该理解股东们最担心的就是风险。”

傅九莲不让他窥探到她心里半丝波动,微微颔首:“的确,换我也会谨慎。”她从包里把一张纸慢慢推过去。

钱老板不动声色,伸手取过来,快速扫完后又仔细看一遍,站起身:“我过去看看。”

傅九莲也站起身:“您手上那些经营我不大懂。”

钱老板停住脚步,转身回道:“下边人方案一直没做明白,等捋顺了,我再找你。”

傅九莲笑的温和:“功到自然成。”

姜震的财务副总监,盖好公章,拿出姜震签字的各种抵押授权文件,傅九莲也在上面签了字,办完一切手续后,钱很快会到账。

傅九莲和姜震没闲着,终于找到机会约到行长吃饭,结果对方没有露面,说是临时有事。姜震陡然一声冷笑,起身离开包厢,这对于他们俩来说是罕见的,也是极其恐怖的,因为这是集团最大的债权行,如果倒不出来,那是致命打击!

民间借贷利息高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小忠开车,傅九莲坐在后座对身边的姜震说:“找兄弟企业担保,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姜震不语,半晌方低唤了她名字:“傅九莲----”他蓦然抬眸看她,目光湛湛,隐含狠厉:“很多事我不想做,但必须做。”

傅九莲淡淡侧首,定定看他:“红线不能踩。”

姜震靠回去,闭上眼,说了两个字:“知道。”若不细听,根本听不见。

在这之后,傅九莲陪姜震去了M国。

对二叔全力以赴帮助,过后不留遗憾,姜震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凌晨四点的洛s矶,傅九莲独自站在希尔dun十七层高的窗前,俯瞰脚下尚未苏醒的城市,心生隐忧,社会很现实,姜震的危机才刚开始,几方关系环环相扣,一旦出现脱节,不止姜家,就他个人多年奋斗都会付之东流,会辜负与他一起合作的校友和朋友们。接下来的几场硬仗,如果输了,落差之下,骄傲的姜震,他还会意气风发,还能挺得住吗?

二叔结果不尽如人意,提出的审后动议被驳回,姜家牵连甚广,二叔面临八年监禁和大额罚款,这是对姜震的第一波打击,那天她看着他差点捏碎手机,咬牙忍着没让自己失控,这里面有竞争对手在使绊子,姜震要求律师团提交上诉.......

首战败了,接下来就是姜震东市公司资金链衔接问题,解决完这些,他还要回家帮着处理家族那一盘散沙,崩塌可能就是一夜间,一个月时间,姜震时常一人待在密闭的书房,晚上面对窗外城市的璀璨灯火,静默无声。

睡眠也不好,好几次傅九莲半夜醒来都能看见他睁着眼睛与天花板对望,等她握住他的手,他低声问:“吵到你了?别生气,我出去睡。”

傅九莲拦住他:“不要去,哪都不许去,好好躺下。”

姜震在夜色中问她:“你会不会怪我?”

傅九莲闭眼回:“不会,钱都是打拼来的,动一动就有了,没了再赚就是。”

姜震声音低沉:“所以,你和我分的清楚,你娘家事从来不主动找我,我但凡给你们家亲戚买点什么,你总是不乐意,知道的是你和我见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小家子气。我搞不懂为什么。傅九莲,我有段时间越来越不懂你,你说你爱我,可有时候你根本不把我当一回事,我在你那存在感一直不高。”

傅九莲一下子清醒过来,在她还没组织好语言时,姜震说:“睡吧。”

有一股浊气堵在了傅九莲心口,不吐不快,可现在怎么吐,要把姜震给吐崩吗?

心理学上说,人受打击后,最残酷的,是思维的失控与反刍。大脑会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那些令人痛苦的场景,反复咀嚼每一个细节来折磨自己。

几件事凑到一起,傅九莲理解姜震,东市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里面股东有他大学师兄,有他好友,这就意味着,他压力前所未有的大,公司不能散了。

傅九莲拿出耐心,她也不睡了,没说什么,坐起来给他揉太阳穴,像对待一个需要安慰的朋友,可她知道他一直没睡着。

她尽可能抽时间到他身边陪伴他。根据东市公司目前状况,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融资减压,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关乎于生死存亡,一点也不能大意。

这天上午九点整,东市一家宾馆的会议室成了临时谈判室。

姜震带着团队鱼贯而入,清一色的衬衫西裤,干净整洁,他本人则穿着一件白色 Polo 衫,显出些许不同,他神色淡漠,傅九莲随他身后。

没一会儿,投资方也来了,进门后互相打招呼。

“傅总,好久不见,风采依旧。”周凯笑着寒暄,眼神锐利,他又看向她身边的姜震:“你好,姜总,你们夫唱妇随,着实让人羡慕。”

双方寒暄后。

“周总,咱们直接谈,请坐。”姜震微微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九莲今天穿着一身米色裙装,涂着豆沙色唇膏,头发干净利落地绾起,一脸轻淡不似以往妆容夺目。

周凯衣着高级定制,一派精英范,与姜震的随意形成鲜明对比。

四十分钟的团队交流。双方财物总监、法务、风控就估值模型、股权结构、股东席位等条款进行讨论,数额、法律条文一条条过。

投资方语速很快,这是心理战,姜震坐在那静静听着,看着很沉稳。

谈事情,谁咄咄逼人谁就急功近利,傅九莲和周凯是同行,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俩都是面无表情,神色不变。

期间,傅九莲轻声细语在里面点出几个数据,周凯就笑了,凭借对比市场,和姜震公司目前危机,用压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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