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月有余,白鸾身上伤渐好了,虽然仍不能舞刀弄枪,至少可以下地走动。福懿先后看望过她几次,见她被困在屋内不得动弹,常常向她讲述一些外面的事。

她俩在扬州都不认识多少人,是以说来说去也无非是林恪召集众官僚,拿出圣旨要拟定救婴院;扈修竹自请从太守府出来,新近被派到理水书院;妘连虎一众人被长公主安排到校场习武的事。

这天,天正半阴不阴的,满院子潮湿之气,旋风刮着被风吹落的叶子打着圈儿,将要下雨,长公主身旁的那几个侍女却姗姗来了。

她们还未进屋时,忍冬远远的瞧见了,主动迎上去,这些日子里她同她们已经混得很熟了,可以开开无关大雅的玩笑话:“怎老天这般不凑巧,净挑几位贵人来的时候变天?”

那几个小侍女见是忍冬,说话便也随意了:“姐姐怎么又在取笑我们!”

她们倒没忘记正事,站在门槛前往里张望。

“郡主起了吗?长公主让我们来请郡主去书房呢。”

忍冬听见这话,忙准备唤白鸾,一回头,却见白鸾披了一件白色披风,大步流星跨出来,朝她们微微颌首:“有劳。”

天边黑云翻滚,云浪一层又一层,轰隆隆作响,又打雷了。

忍冬担心白鸾身体,又知道长公主喊人去定是有要事,只好喊住将走的一行人:“主子,这天眼瞧着要下雨了,我去给把蓑衣拿来,穿戴好了再出去,才好叫人放心。”

说完,她不等白鸾回答,跑进屋找出蓑衣。

几个小侍女在一旁叽叽喳喳称赞:“忍冬姐姐真是心细如发,又肯上心,不愧是宫里出来的。”

白鸾对她们微微一笑,表示肯定。

不多时,忍冬抱着蓑衣出来,手指上下一翻,替白鸾飞速系好蓑帽上的带子,几人出发,穿过好几条长廊,方到了公主书房。院中新植了几棵上次来还未有的,硕大的,青翠欲滴的红芭蕉,白鸾在上京没见过这东西,所以多看了两眼,只觉颇有几分野趣。

为首的那个侍女冲白鸾行了个礼,说道:“郡主,我们主子在里面呢,您进去,我们几个在外面守着。”

书房里的布局同白鸾上次来并无区别,长公主也早早驱散了房中伺候的人,专心等她。

白鸾见到长公主,先问了一声好,接着不紧不慢脱下身上披着的蓑衣。

长公主看见,冲她谈笑:“不是还没下雨,怎穿上蓑衣了?”

白鸾也笑着接过话:“忍冬听见雷声,不放心,非说有雨,穿上蓑衣才肯叫我出来呢。”

长公主见白鸾这么些日子过去没养好伤,整个人比起刚来还是瘦了一大圈,叹:“你大病初愈,仔细点也总有仔细点的好处。可知你那日受伤林恪抱着你进府,你们俩满身血污,身边人慌作一团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她摇了摇头,并不愿多回忆那日的荒唐,还不忘警戒白鸾:“下次可不许做这般危险的事情了,你若真不在了……”

白鸾接过她的话。

“如何对得起我娘,如何对得起皇祖母,您是想这样说对吗?”她又对着富清长公主许诺,“下次不会了。”

长公主再叹气:“真不会还是假不会?不要诓骗我。”

白鸾……

她的确只是随口安慰一句。

长公主的眼睛落在她小腹处,衣衫下,那里原本是光滑洁白的,现在却留下肉粉色蜿蜒的疤,算不上丑陋,但也算不上美观。短短一个月并不足以支撑伤口完全长好,是以白鸾常常能感受到伤口那里有一阵细细麻麻的痒。

长公主极为庄重的看向她:“白鸾,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但你的命很重要。只要活着,你就可以做成许许多多的事情,不要把你的生命赌在这些细枝末节上。”

白鸾低头思索了一番,这次才认真回答:“明白了。”

富清长公主见她多少对此有几分悔改之意,才肯同白鸾讲此次叫她来的目的。

她扔给白鸾一把刀,准确说是白鸾拥有的那把刀的另一半。

她下巴一抬,言语中有几分自得:“全天下最好的一套刀,现在都归你了。”

紧接着,又是一阵漫长的,令白鸾几近不耐的沉默。

好在她还沉得住气。

一霎时,惊雷响,闪电迅,白炽照亮了白鸾对面坐着的长公主的脸。她苍白,疲倦又冰冷,整个人像刚刚从结冰的湖面下捞出来的一般。

白鸾忽然有些庆幸闪电在这时候迸发,至少在往后的日子,她可以有一个锚点,迫使自己牢牢记住这道闪电后所发生的一切。

“你母亲确是自尽,不过是为了保全我。”

白鸾手一抖,险些没拿稳长公主扔给她的那把刀。

这话简直比刚刚的惊雷还要惊。

长公主不理会白鸾的惊讶,只是沉默着坐在那里。

她缄默太久了,也远离权力中心太久,这么多年偏安一隅,真要提起当年旧事,第一时间涌现心头的,反而是千万条思绪,简直不知该从何说起。

外面还在打着闷雷,雨水滂沱的下着,于是先传入两人耳朵里的,便是劈里啪啦的雨声。

“你娘走的时候这般大的雨。那天早晨我出门,她一改多日沉闷,搂着我说让我晚上回去带几串糖葫芦。我精心挑了好久,才选出了两串看上去最红最甜的。

“可等我回去后,她却已经断了气。”

“母皇死后,胞弟继位,我同他越发剑拔弩张,再没有小时候的亲近。他拉拢近臣,在朝堂上步步紧逼。他不信赖我,也不信赖白家,更不信我和白将军家的桥梁,你的母亲。在他眼中,这是我同白家勾在一起,意图谋反的证据。”

“你娘太聪明了,早就猜到这一点,索性用自己的死换我和白家的保全。”

她站起身,缓缓靠近白鸾,弯下腰,伸出手轻柔抚摸白鸾的脸。一张午夜梦回时,让她辗转反侧的脸。

“要不说你像你娘呢?长得像,脾气像,连不惜命这点也像。”

忽然,她针扎了一般动作一停,又收回手,向白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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