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今安笑了笑,笑得慈眉善目:“自那日在午门见到急着认亲的姑娘后,老朽便想得很清楚,老朽绝不会轻易给姑娘解药的。”
苏荷也冷冷一笑:“莫非白前辈是在惧怕晚辈?”
又说:“怪不得那日在午门拒不认亲呢。”
白今安目露不屑,“老朽怕你作什么?”
苏荷答,“怕我揭了你的假面啊!”
“姑娘脸上何尝不是戴着假面?”
“但晚辈的身份是真。”
白今安冷哼一声:“这世道真与假本就不那么重要,掌权者说那是真,那便是真,掌权者说那是假,那便是假。”
苏荷语气戏谑:“看来,白前辈自认为自己已是掌权者?”
白今安反问:“不是吗,毕竟现在每个人都得遵从老朽的意愿,毕竟连你这个真公主进殿也得给老朽这个假皇帝下跪。”
苏荷揭穿他:“也不是每个人都得遵从前辈的意愿吧,譬如淑妃娘娘和二皇子就不用。”
又说:“他们应该也从未知晓前辈曾有扶持白辰为帝的打算吧?”
提到自个儿孙儿,白今安兀地垮下了面色。
辰儿不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而死的么!
他咬了咬齿关:“我不曾揭穿姑娘的假面,姑娘最好也能识相点。”
又说:“别说我没警告你,届时时机一到,不只姑娘你,就连淑妃娘娘及二皇子都要以老朽为尊。”
“就怕白前辈等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时机。”
“此事就不劳姑娘替老朽费心了。”
苏荷在殿内踱了两步:“我已进宫数日,白前辈可知我为何今日才来未央殿觐见?”
白今安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苏荷说:“因为皇后死了,再无人能扼住淑妃母子的野心了,一旦二皇子成功立储,白前辈离死期也就不远了,届时淑妃定会给白前辈一个掩人耳目的死法以便让二皇子早日登基,届时白前辈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啊,若白前辈今日给我解药,我或可为白前辈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白今安满目不屑:“就凭你?”
苏荷答:“对,就凭我。”
白今安“哈哈”笑起来,笑得狂妄而自大,笑完才不疾不徐地开口:“老朽刚刚说过了,老朽的事不劳姑娘费心。”
苏荷试探道:“看来,白前辈对淑妃留有后手?”
白今安答:“姑娘应该知晓,老朽向来不是坐以待毙之辈。”
继而话锋一转:“姑娘想要解药,老朽也不是不能给,但须得有个条件。”
苏荷问:“什么条件?”
白今安压低声音,眸中溢出几缕邪性的光亮:“你须得用谢无痕的性命来换。”
苏荷一顿,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答件。
“你就这么恨谢无痕?”她问。
白今安咬牙切齿:“他砍了老朽一条胳膊,他不死,谁死?”
“白前辈自诩为掌权者,想要杀谁何不自己动手?”
“让他死于自己心爱人之手,岂不是更有意思?”
苏荷沉默了,死死盯着他。
他却面色舒展,坦然迎视着她的目光。
二人一坐一站,再次沉沉对望。
片刻后白今安笑了笑,仍摆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之前在夫子山时,老朽便让姑娘在自己与腹中胎儿之间选一个活命之人,姑娘选了腹中胎儿,如今老朽又让姑娘在自己与谢无痕之间选一个活命之人,就看姑娘这回会选谁了。”
苏荷再次在屋内踱了两步,沉声回:“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白今安微微蹙眉,似有些不可置信:“你当真会杀谢无痕?”
她答非所问:“白前辈希望我何时动手、以何种方式杀他?”
白今安眉间舒展,暗觉痛快。
他想了想:“元宵节正是二皇子大婚之日,老朽与淑妃及文武百官皆会前去庆贺,届时淑妃会给每位在场者赐一杯百年佳酿,你便将属于谢无痕的那杯佳酿亲自送到他手上吧。”
苏荷问:“有毒?”
白今安答:“无色无味,毒发后,即便是太医也查不出是中毒所致!”
苏荷又问:“是何毒?”
白今安脸上浮起几许得意:“老朽又怎会笨到将平生所学悉数教给姑娘?”他说着又是一声轻笑:“不过姑娘放心,谢无痕一死,老朽会立即将噬心花之毒的解药奉送给姑娘。”
苏荷似不疑有他:“如此,便多谢白前辈了,若无旁的事,晚辈便先行告退。”她仍按仪程给他施了一礼,随即转身往殿外走。
白今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阴沉的笑。
苏荷刚迈出殿门,张秀花便急切地迎上来,小声问:“他……可给了解药?”
苏荷对着天幕吐出一口浊气:“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不过姑姑放心,他答应了会给。”说完提步走下台阶。
张秀花跟在她身后:“何时给?”
她答:“待元宵节二皇子大婚之后。”
张秀花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末了又问:“二皇子不是想要做太子么,怎的现在大婚?”
苏荷答:“成婚以示成人,如此更利于他成为太子。”
张秀花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急呢,如此也好,待他大婚后公主体内的毒也就解了。”
苏荷款款往前走,没再应她。
这噬心花之毒怕是难解了!
从她走进未央殿白今安拒绝给她解药起,她就知道没希望了。
白今安记仇,谢无痕砍他一条胳膊他都要取其性命,何况她在他心里还是害死他孙儿之人,他怎会让她活?
即便她真如他所愿取了谢无痕的性命,以他之前的品性,也依然会对她出尔反尔,她自然不会信他。
而她之所以在殿中与他周旋这么久,便是想要探到他话里的漏洞——想要寻求营救真皇帝的法子。
苏荷心绪沉重,不发一言,径直往前走。
张秀花疑惑地跟在苏荷身后。
如今她身子倒是好利索了,但心绪仍是不得舒展,这皇宫就如同龙潭虎穴,她日日都要为这位小主子牵肠挂肚。
她问:“既然白老儿答应了给解药,公主为何还是这般不开心?”
苏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否认:“姑姑多虑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在想着如何救出真正的皇上。”
张秀花叹了一声:“这等大事本不该由公主来操心。”
苏荷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只是顺便想一想,还谈不上操心。”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相携着回到了华阳殿。
次日清早,谢家信鸽如约而至,信筒里仍写着三个字:今日安?
苏荷提笔回:今日午时,昌隆酒楼,有要事相商。
苏荷虽身居宫中,想要出宫倒也容易,反正没人敢拦她。
她换了身寻常贵妇的外衣,带着春兰和方亦成出了宫,随后租了辆马车,直往昌隆酒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过三刻钟,马车顺利抵达昌隆酒楼门口。
吴生似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刚见苏荷走下马车,急忙迎上来,躬身施了个礼:“公主,头儿正在二楼的素雅居包间等着您呢。”
苏荷应了声“好”,随即提步迈入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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