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廖妈妈引着姜氏和金桂办完事，从蓁娘院儿里出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回廊转角处，廖妈妈停下脚步，目光扫过金桂，状似不经意地说着。
“二姑娘院儿里规矩大，不比别处。今后当差手脚勤快些，眼里要有活儿。该看的看，不该看的，都当没看见。若是有什么新鲜事儿，也常来跟老婆子说说。咱们娘子心善，最是体恤下情，知道谁忠心、谁得用，定不会亏待了。”
姜氏很快听懂了廖妈妈的弦外之音。当下拍着胸脯保证金桂肯定用心当差，不辜负李娘子的厚爱。
廖妈妈见她识趣也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回丹桂苑复命不提。
看着她走远，姜氏才拉过还懵懂着的金桂，细细叮嘱去了二姑娘院儿里要多听多看少说话，有什么动静立刻来禀告廖妈妈。
金桂这时也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这是要她去当眼线？她能行吗？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思，金桂跟着姜氏回了她家。
金桂娘还在姜氏家里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姜氏回来，她立刻扑上去，急切地问：“姜婶子，如何了？三娘子可收下金桂了？”
姜氏端起架子，坐下来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道：“收下了。咱们三娘子最是心善，看在我的薄面上，把金桂安排到二姑娘院儿里了，以后金桂就是三等洒扫丫头了。”
“二姑娘院儿里？”金桂娘先是一愣，随即一股狂喜涌上心头。
虽说只是个洒扫丫头，但那可是二房嫡长女的院子。金桂能进那里当差，岂不是一脚踏进了福窝窝？她仿佛已经看到金桂穿着体面、月钱丰厚的未来了。
“哎哟！我的好婶子，您可真是我们金桂的再生父母！”
金桂娘激动得语无伦次，恨不得再次给姜氏跪下。
“二姑娘院儿里，那可是顶顶体面的地方，金桂能进去，全是托了您的福啊！”
她一边说着千恩万谢的话，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备好的荷包塞进姜氏手里。
“这点子心意，婶子别嫌弃，千万收下，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娘儿俩这辈子都记着！”
姜氏摸了摸荷包，是碎银子，估摸着得有个四五两，脸上这才露出点真心的笑。
她顺势把钱袋拢进袖中，面带笑容道：“都在一个府里当差，你又是姑妈介绍来的，说谢就生分了，不过互相帮衬罢了。”
“只是，”她语气一转，继续道：“听你说，仿佛与那刘辣子家有些不愉快？不瞒你说，我也不喜她的为人，先前我们来哥儿和她家椒姐儿不过为着件小事，有些口角，她倒上纲上线起来，我家那个冤家回来把来哥儿狠狠打了一顿，我这心里就疼得厉害。”
金桂娘是知道这两家的官司的，可这会儿说给她听做什么？
见金桂娘没听明白，姜氏心里暗骂她蠢，又不得不继续挑明道：
“他家惯是个欺软怕硬的，从前你家没个体面差事，所以才欺你耍你，如今金桂去了二姑娘那里，可不比他家那个椒姐儿强上许多？
要我说，你尽可以拿出款儿来，给她些颜色瞧瞧才是，不然她还只当你好欺呢。便是府里其他人见了，也只说你是个泥捏的，没点儿脾性。”
说罢，一壁喝水，一壁偷偷拿眼瞧金桂娘的反应。
金桂娘本不是个聪明的，又受了姜氏大恩，此刻对她的话哪儿有不应的，于是忙不迭地表示自己绝不会让刘辣子一家好过，又说以后如果有什么差遣只管让人来喊。
见她如此上道儿，姜氏满意地点点头。
从姜氏那里回来，金桂娘只觉扬眉吐气，腰杆子都挺了几分。
恰在这时，王婆子又颠颠儿地来了，一进门就满脸堆笑。
“哎哟，大妹子，我听说事儿成了，金桂进了二姑娘院儿里？这可真是天大的造化。再过两年把金宝、金铃也送进府里去，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一番话说得金桂娘眉开眼笑，连忙把她让进屋，好茶好水地招待，嘴里不住地感谢。
“全仗王妈妈您在中间牵线搭桥，要不然姜嫂子认识我们是哪个呢。您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快坐快坐！”
王婆子坐下，一边喝着水，一边眼神在金桂娘脸上身上溜了一圈，嘴里啧啧有声。
“看看，人逢喜事精神爽。金桂有了这好前程，你这当娘的苦日子可算熬出头了。往后啊，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福气。”
她话锋一转，叹了口气，“唉，看到你，我就想起自己。老头子走的早，也没福气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自己腿脚也不利索，跑几步路，就浑身疼，这往后啊，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金桂娘虽蠢，却也不是个不通人事的，早听明白了王婆子的意思。这是觉得事情成了，找她来要好处来了。
虽有些肉疼，可也不得不打点。于是从贴身口袋里摸出几十个铜钱，塞进王婆子手里。
“王妈妈，这几个钱您别嫌少，千万拿着，打两角酒喝。改明儿金桂出息了，我再让她给您老做鞋做衣裳穿。”
王婆子捏着那几十个铜钱，心里有些嫌金桂娘小气，但一想到蚊子腿也是肉，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不过假意推辞两句便收下了。又说了些“金桂将来必定前程似锦”的吉利话，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
送走了王婆子，金桂娘想起姜氏的话，于是特意换上了一件没有补丁的酱色夹袄，头发梳得溜光水滑，扭着腰就出了门，直奔胡家而去。
刘氏正坐在自家门口，借着天光缝补豆哥儿磨破的裤子。
“刘嫂子，忙着呢？”
金桂娘声音拔得老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刘氏见是她，眼皮都不抬，手里的针线不停，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金桂娘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走到近前，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
“给豆哥儿缝衣服呢吧？唉，当娘的真是操不完的心。就比如我们家金桂吧，从前在家的时候不觉着，这如今要去府里了，我还怪担心的。”
刘氏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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