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由己也想起了她与玄真的关系时,她的声音又响起来,爽朗笑了两声:“那时候应当还没有动心吧。”
“诶,不管怎么样了,反正我也记不清了。你还要不要听下去?”
陈由己其实其实已经猜到了后面的大概,却不能不给物我境的大能者面子:“听的,听的,你说。”
“那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嘛,后来你知道怎么的?”
“怎么的?”
“那狗屎就用眼神威胁我,意思是我有一个小妹也在他家,若是我不说话,他就要对小妹下手。我只好说话,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反正就是指认了昙摩波罗呗,说他昨夜做的事情,说他禽兽不如之类的。”
说到这里,陈由己竟然在她的声音里听见了笑意。
或许成了物我境的大能者,就对许多事情都无所谓了,或者看事情也与常人不一样了吧,说到这里还能笑出来。
陈由己心中有些打鼓,却没出声,听着她继续说道:“那等我胡乱说完,皇上就问,这我倒还记得,皇上问,我一个女子怎么就混在了昙摩波罗这里当了小仆呢?不是我自己隐藏身份吗?不是我居心叵测吗?”
“我就又说不出话来了。总不能把那臭狗屎供出来,毕竟我小妹还在他手上。那我只能再不说话。”
“我希望那狗屎他能辩解点什么,可是他好像也没话说,末了好像什么也不说,肯定是想让我死嘛。”
“诶唷,你说教我说什么好,”她重重叹一口声,只是情绪上来了,倒并不是什么悲伤,陈由己都能想到一个人翻白眼的样子,听她继续道,“我也是没话可讲了,你知道看我不说话,那皇帝怎么的?”
“怎么的?”
“他说要把我拉下去刑讯逼供。他怎么说的,我也忘了,反正就这个意思。你说他是人吗?”
“……”陈由己道,“不是。”
“对啊,可真不是人。”她顿了一下继续说,“不过后来是昙摩波罗,他说我方才指控的都事实,昨夜他确实犯下大错,也破了戒。”
她说着,语气和缓下来,或许是陷入了冷酷中掺杂柔和的回忆,就像在冬雪中夜行,却举着火把供了些暖意。
这样的变化,以及她诸种的表现,让陈由己觉得这入了物我境的大能者竟也仍保有凡夫俗子之心。
陈由己静默听她继续诉说:“可是皇上不信,说我必定潜伏已久、有所图谋,说他相信昙摩波罗的为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皇帝别的不行,看人倒是挺准。他说得没错。”
“后来,他想明白了,说不定是有人给昙摩波罗下了药,这才致使他破戒,他一面找人请了御医为昙摩波罗把脉,一面命人搜查我的物品。”
“药全下给昙摩波罗法师了吗?“
“诶,问题就在这里嘛,那狗屎给的量太多了,我怕下太多有后遗症,没下完。”
“那被搜出来了?“
“是啊。那些人一看便知是合欢散。”
“或许他们也没少用。“陈由己道。
“哈哈。“她说,”或许果真如此!”
“那皇帝是不是都对你起了杀心?”
“是啊,皇帝震怒。我也已经无可狡辩。皇帝问我是谁指使,此事其实已经明明白白,但我还是没说话。皇帝便要人把我拖出去打死。”
她停了一下,陈由己便问:“所以是昙摩波罗法师英雄救美咯?”
她的声音中又有笑意:“可以这么说吧。他说,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儿,哦,这个‘她’说的就是我,说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即便是有什么错,也一定是出于无奈,他不愿一个刚刚及笄束发的女孩因为他而死了。”
“那皇帝同意吗?”
“一开始不同意啊,后来嘛,昙摩波罗又说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他能救下我,是为他自己、为皇帝、也是为大靖积累功德。”
陈由己点点头:“若是你因他死了,也是有损他的功德。”
“哈哈,或许是吧!”
“后来皇帝就被说动了?”
“差不多吧,反正昙摩波罗说了好多话呢,只是我忘了。哦,我想起来了,他还说,既然她,说的就是我,说既然是我心不清净犯了错,与其打死,不如罚我抄经,这样才好消除业障。”
“他让我抄了一百遍金刚经,又抄了一百遍心经。我到现在都能背了。我背给你听听。”
陈由己其实并不多么想听,但她毕竟不能驳了这物我境大能者的面子,只能道:“好。”
她似乎是起了兴致:“那心经吧。”说着,她竟果真开始背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背到这里,声音小了下去,之后似乎是一句喃喃的,“后面是什么来着……”
陈由己还没听得真切,只听得她道:“这回就先背到这里吧,反正经文嘛,你想知道随处都能听到,现在也不是诵经的时候,况且我看你也对经文不很感兴趣的样子。”
陈由己心中有话想说,然而都顺着她到这个地步了,现在又有什么必要反驳这样一位物我境大能者的话,“说得是。”
“说回刚才的事情吧。”
陈由己道:“好。”
她道:“诶,反正嘛,后来就是昙摩波罗想把我送出去,问我怎么想。哦,对了,是我先去找的他。等皇帝他们走了以后,我就去找了他,告诉她我小妹还在那人手里,那人觉得是昙摩波罗占了他的位子,所以看他不顺眼,就是把一切都交代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昙摩波罗是怎么和皇帝说的,反正就是把我和小妹一起送到了洞天山,对了,你听过洞天山吗?”
“没有。”
“那就是了,看来洞天山现在还是一座隐世的山,好好,这样就放心了。”
她继续道:“上了洞天山,我们就照顾山上的婆婆,婆婆就让我们叫她婆婆。她没事干的时候就教我们修炁,她说我们在修炁之上都有些天赋。”
“小妹喜欢做饭,她做饭,我做些洒扫的工作,除此之外,我就没事干了,婆婆也不爱说话,看她修炁,我也跟着一起,每日起码能修上六个时辰。”
“我也喜欢修炁,小妹就不喜欢。后来,她下山采买的时候,反正是和一个男人勾搭上了,再来就下山成婚去了。”
“再后来,婆婆入了物我境,肉身消散了,就像是灰飞烟灭那样。可是我却听到了她的声音,就像你现在听到我的声音这样。”
“再后来,我觉着一个人在山上太冷清,就收了一个徒弟,又过了些年,我也入了物我境,洞天山上就只剩我徒弟了。”
她停下来。
陈由己一时也没说话。
她问:“你怎么的不说话?”
“说什么?”
“……就是问我关于物我境的事情啊,或者其他的,都可以啊。”
听到这里,似乎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也不知该问什么了。
正在陈由己想随便问些什么的时候,“算了,你不问我就自己说吧,”她道,“反正嘛,我是到了七十八岁才入了物我境。”
陈由己点点头。
她说:“你不问问那为何我的声音听起来这样年轻么?”
“前辈的声音听起来为何这样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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