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九无语至极:“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谁知老头慢吞吞道:“我说的便是正解,你今日不信,来日拨云散雾自然就晓得了。”
华九眼镜看着元照星面颊越发红艳,耳朵听到外头嘈杂声渐大,急得直跺脚:“还不赶紧些,就没有来日了。”
老头见她真急了,也不再啰唆:“你捏住他的脉门。”
华九依言将手指搭在元照星的手腕内关处,忽然一道白光从指尖射出,没入他的肌肤。
短短一瞬,元照星面上的潮红便褪去了不少。
连燕卿壶蜜露也镇不住的邪神就这样被压制住了,华九惊喜道:“好厉害,果然神技。”
老头道:“我用尽了气力助你镇住他一个时辰,再多一息也不行了。”
“真正麻烦的,是外头那只诱灵。”
华九闻言皱眉:“诱灵此物算不得正经邪物,但最是能诱引邪魔,当世所知还留存的,就只有镇压在万源宗的那一只,怎会逃脱出来?”
老头“哼”了一声:“这些所谓的正派若靠得住,猪也能上树。”又道:“此处有两个邪神,诱灵直往此处而来,想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华九眉峰紧锁,如此说来,也不知段升走了没有,若他还在太威派,也能受到诱灵之息的影响,那可真是热闹大发了。
老头道:“你赶紧去林小子那处看看,若诱灵要将气息栽他身上必然要在他近前才行,你唯有捉住诱灵,方可解今日之困。”
“记住,只有一个时辰,如果一个时辰未捉到诱灵,元照星体内的邪神任谁也镇不住了,到时破体而出,世间将变成一片涂炭。”
华九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下,微微抬头,不知在看什么想什么,须臾又问:“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
既然有天地之分,既然有神魔之别,现在邪魔降世了,那神仙又在哪里?真神不见,却要她一个肉身泥胎去充拯救世界的神?
所以她死了一次,这次只怕也仍是鸡蛋碰石头,根本不可能做到。
老头沉默顷刻,才道:“因果轮回,你尚在其中,自然是不明白的。我只说,你大可随心而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譬如此刻,你若真不想去,便不去吧。”
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华九微微勾起嘴角自嘲一笑,这世间欠她良多,她上辈子心底无私,为世人除妖荡魔,却被骂成祸世妖女,最终将她围杀于碌子山顶。
再活一世,这些人的死活与她有何相干。
她闭上眼,打定主意不去了。一起死了便是,倒也痛快。
可她这一闭眼,就看见李珍对她关怀备至的笑脸,又仿佛听到元照星说,姐姐待我这样好,我最喜欢姐姐了。
她摇摇头,静心屏气要把杂念清空,谁知偏不得如意,林昨暮在那夜,轻轻的话语再次钻入耳朵,“你不用怕,我总是在的。”
还有上辈子她一路斩妖除魔时,见到的那些拿着粗饼送她,对她说谢谢的纯真笑颜。
真讨厌!当她想要放弃,想要一起死了,恩恩怨怨一了百了时,又发现这世界还有好多的善意,还有好多,应该留存的笑脸。
浑浊世间偏仍有清明处。
瞬息,华九睁开眼毫不迟疑就往真意居跑去。
身后微微化出点身形的老头坐在床脚的阵眼之上,轻叹一声,低声道:“终是赤子之心难改。”
待华九跑到真意居时,看见厅堂外挤满了人。
他们远远挤在厅堂外头,并不敢踏入一步。
华九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林昨暮躺在地上,与元照星方才一般,面色潮红,密汗淋漓。
此时,旁边瘫坐在地的太威派弟子惊慌失措的沙哑叫喊:“林师兄,他,他疯了!”
已近散仙修为的林昨暮,竟然如此狼狈地躺在地上,似也是同那元照星一般被邪气所伤。
审旦支是又惊又怕,林昨暮修为之高,他素来多有不及,漫说他不及,就这满院子也没有及得上他一半的。
如今林昨暮都这样了,那邪魔不知有多厉害,他们更是越想越惊恐万状。
审旦支问:“方才你看见了什么?”
听见他问的话,那名弟子似想起极恐怖之事,往后退了一步,哭道:“方才师尊派我来请见林师兄,问他住的是否习惯,可有什么需添置之物,可我在外头侯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便进来瞧瞧。”
“谁知一进来就看到林师兄倒在地上,我赶紧去扶他,他…”他说到此处,声音紧绷高亢,“林师兄突然暴起,他狠狠掐着我的脖子,就像要杀了我一般。“他又连忙摇摇头,涕泪纵横,“不,他刚才是真的要杀了我。”
清净淡漠,修为极高的年轻修士领头人,忽然发疯要杀人,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众人将信将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苗木芓站在人群中,往前跨出一步,厉声道:“你胡说!”
那名太威派弟子立即反驳:“我没有,刚才差一点他就把我掐死了。”他声音沙哑,眼眶通红,的确不像是说谎。他又怕众人不信,忙仰起脖子。
脖子微微肿胀,皮肤上有多处破损,很明显能看到其上通红的指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碍于林昨暮的身份,不敢多言,但心中是信了的。
有人喃喃道:“林师兄作为年轻修士中的顶端之人,几乎少有敌手,竟然也被邪魔迷了神智,暴起伤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都这样了,我们又会如何?众人越想越是恐惧,往后连退数步,林昨暮仍躺在冰冷冷的地上,无人敢扶,就怕他又突然暴起伤人。
唯有华九向前几步,将躺在地上的林昨暮扶起,她手指一探,果然,林昨暮体内亦有极重的诱灵气息。
林昨暮体内本来有数道压制阵法,想来应是他幼时有过反应,梁王夫妇爱子,请了世间大能在他体内布下阵法压抑邪神,而后又送他到万源宗,习练清心功法,以保他数年平安。
谁知今日被诱灵缠上,压抑多年的邪气被诱灵诱惑缠绕,其势比起元照星体内的邪气更是汹涌迅猛,凶险难料。
林昨暮难受得紧,混沌之中,仿佛有山岩之火在灼烧他的肺腑,其澎湃汹涌的火势要将心肺都灼烧燃尽。
好痛好痛,痛得他几乎要死去,这时身体忽然靠住了一个绵软之物,好闻的又有点熟悉馨香从鼻尖传来,好似他渴望过许久,能稍稍助他减轻些痛意。
林昨暮迷迷糊糊,往华九怀里又钻了一钻。
华九无语,又来了,平日里最是冷静自持,怎么一被邪神所扰就成了这样。
旁人本就觉得他二人关系不一般,如今见林昨暮如此,更是深信不疑,没想到堂堂梁王世子,竟是个痴心痴情的,甘愿伏身与旁人共侍一妻。更有喜好是非的,把危险抛之脑后,心中盘算着,不知林世子是做大是做小?
华九尚未动作,就听得脑海里,老头喊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
华九奇怪,小声道:“你怎么来了?照星怎么办?”
老头道:“我如今一缕幽魂,来去自在便利得很,你放心,一个时辰内他必然无虞。”他啧啧两声,“我原以为他的情况会比姓元的小子好些,没想到他体内的邪气被压制得太久,如今是更凶更烈,只怕撑不了多时了。”
华九忙问:“你可还能镇他一个时辰?”
老头却道:“我气力用尽,再不行了。”只是话又一转,“只要你愿意,你是行的。”
她可以?华九一愣,转而想到刚才在元照星那处时,老头让她去亲元照星,不由咬牙小声道:“你不要又说让我也去亲他一口。”
老头道:“自然有用。”
华九气道:“当着这么些人,这个我亲一口,那个我也亲一口,我成什么人了?”
谁知老头不以为意道:“这又怎么了,想当年九宸神君,在天庭时,左搂一个右亲一个,谁又敢说什么了?”
……华九暗暗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抱起林昨暮安置在椅上,对众人道:“邪物潜入这院中,连连伤人,我料想它仍未逃远,若不尽快将邪物擒住,下一个遭殃的怕就是你我。”
既然事情都是诱灵引起的,与其在这里被它消耗,不如主动迅速将它擒住杀了,局面自然迎刃而解。
她这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皱眉,邪魔之物最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可从七窍钻入,又轻易去除不得的邪气。有过不少高手大能,除邪魔不难,可一旦交手,被邪气钻入身体,之后年年岁岁受它折磨痛苦不堪。
这种能释放邪魔气息的邪物,是最该杀却又最不敢杀之物。
徐与来道:“妖邪这等厉害,你我怎会是敌手,赶上去送死么?”
华九冷笑道:“你不去找它,它便会来找你,妖魔之物,素来贪婪,不放过一个灵魄。你以为你如暗鼠般躲起来就能躲过?”
话音落,人群一片沉寂。仔细想想,真是进也难退也难,强大的魔物就在周遭,恐怕不是对手,又怕避也避不过。
审旦支道:“我们如今住在太威派的院落,依我看还是该报给太威派,请柳掌门定夺,咱们不宜妄动。”
马上有人应和:“这话有理,客人在主人家的院落里,翻箱倒柜喊打喊杀的,瞧着不像话。”众人纷纷点头。
唯有霍川雷小声嘟囔:“什么客人主人,他们把我们当贼,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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