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手写信,不如说是遗书。
俞不闻怕有记者跟到沈奉今家来,他不便久留,交代郁明天照顾好自己后就匆匆离开。
风很快卷走俞不闻的身影,郁明天坐在电视前面,一字一句研究手上这封遗书。
“我坐在湖边,写下对灵魂最后的宣言。短短十八年,我的人生乏善可陈,唯一能拿来作为谈资的,除了死亡,可能就只有对你的喜欢。
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想,我爱你很久。
十三岁,我留守在老家。村里只有一台电视,在村长家,每晚七点半可以过去看天气预报。
我还记得那晚,电视坏了,跳到一个地方台,上面正在播放音乐节目。隔着很多人头,只有短暂几秒,我看到了你。
你透过电视,透过千山万水看向我。
班里的女生都在追偶像,她们问我喜欢谁,我说我喜欢郁明天。
郁明天默默无闻,直到白狮乐队解散,我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
上初中后,我打暑假工赚到路费,去往宣城,想找到失散的白狮。我遇到你曾经的队友,他告诉我你已经离开华国,去海外求学。他赠给我一张你的签名照,鼓励我好好学习。
离开宣城的硬座一天一夜,那是我远离幸福的旅途。自此,我的人生陷入完全的黑暗。
国外的消息只言片语传入,他们说过你要回国。
我想,再见你一面。挣脱他们的束缚,在逃脱牢笼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我将啃噬你的血肉,将你纳入我的骨血,我将献上我的一切,作为牢笼,禁锢你,永世不得超生。”
下面一行小字因转印而模糊不清,郁明天放到太阳底下看,也只能勉强确认是一行地址,因为最后落笔是“胡”。
湖,她说坐在湖边,只能是南湖了。
郁明天将信折好,这是夏怡父母昭示郁明天“罪行”的铁证,也是他能抓住的最后稻草。
郁明天把信传给卡洛琳,对面在凌晨坚持回复,让他按兵不动。
双方公关对冲,网上舆论炸了锅。
“我有郁明天比中指视频,他人品上限就在那了,干出来这种事情我可不奇怪。”来办公室串门的学弟钻在师兄电脑前面,几人聊得热火朝天,“听说演绝杀的Mike,还被他绿了。”
“你说这个,我还有视频呢,裸照门,Mike女友的!”另一个男生来劲,今天老大不在,大家也松快,趁中午聊点有的没的。
“郁明天扎那么钉子,脸都要扎豁口了吧?一看就不是好人,在国外待那么久,又回中国圈什么钱?”
办公室人云亦云,唯有角落办公桌,清俊冷淡的男人端坐,不参与这场话题。
他浏览文献的手误点信息页,今日的头条新闻一股脑弹出来,每一条都有郁明天的大名。
新闻评论区说的比办公室更难听,论哪个明星背上性、侵少女怀孕致其自杀的名头都逃不过一场腥风血雨。
郁明天多年都在外娱,内地对他知之甚少,在“寻迹”播出前后,夏怡父母在节目宣传期趁热打铁,选在第二天来小区泼漆闹事。
郁明天的住处如何泄露无人得知,但家门口被破红漆贴传单,他要是追究就是恬不知耻,不追究就是做贼心虚。
沈奉今滚动鼠标,一张张看过隔壁单元101门口的高清图。一梯一户,给足那些人发挥空间,让他们在空墙写上大大的“杀人犯”三字。
办公室的谈话还在继续,他关上电脑,拒绝同事的晚饭邀请,挎包离开。
“沈奉今可真冷。”
“他一年四季都这样,习惯就好啦。”
————
电话响了两声才被对面接起,郁明天懒洋洋的腔调传来,显然人还陷在被窝里。
走在初冬的校园,沈奉今自身无疑也是一道清冷矜傲的风景。他素来凛然如雪的神色在电话接通那刻骤然冰释,眼角眉梢挂上一点层林尽染的人间风情。
“喂。”郁明天声线拉很长,他好像翻了个身,沈奉今听到被子的窸窸窣窣动静。
“晚上吃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两人同时开口,沈奉今顿了下,他步伐稍快,在红灯亮起时停在人行横道前。
“在路上。”
“买一点卤菜?我想吃鸡爪。”
“太咸。”
“那买肉夹馍,我还要上次那家。”
沈奉今往路对面小吃一条街望去,正值饭点,不少刚下课的学生出来觅食。
“没开门。”
“算了,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郁明天叹气,他不爱喝水,睡前蹲在阳台抽了两根烟后嗓子带一点哑,像一把小勾子,挠动沈奉今的耳朵。
“你快回来,我有事说。”郁明天催他。
“嗯。”沈奉今站在路边,他等了五分钟,一辆大众停下,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给他递上猫包,“不让停车,你快拿走沉死了!”
包里的小祖宗瞬间大动肝火,咪咪喵喵开始挠包。
“好了。”沈奉今大掌附在包上,拍两下权做安抚,“快走吧,有空聊。”
“走了啊!”柏嘨泉甩手,他女友打过招呼,开车离开。
柏嘨泉走的竞赛保送,他对沈奉今放弃与自己携手并肩京大数学系的愚蠢决定扼腕叹息四年。本科毕业后抓住风口在深城搞计算机科技,顺便和女友把婚事定下。
女友老家在南城,柏嘨泉天南海北拉投资,最近在南城名为歇脚实为讨好丈母娘。
大运同学日进斗斤,在沈奉今化悲愤为喂食欲的五年中以气球的做派膨胀,终于进化成一只史诗赛级牛多奶少奶牛猫。
物业和保洁员在隔壁单元进进出出,不少业主拍照看热闹。沈奉今冷眼瞧过,拎猫回家。
他刚走到门口,等候多时的郁明天立刻开门,“怎么才回来呀?手上是什么?”
像小狗……
沈奉今挑眉,眉间小痣随之挑起,他心情不错,蹲下来放出包里的卡车。
啊不是,大运。
肥猫轰轰隆隆开出来,先在家里逡巡一圈,最后枕在郁明天没穿鞋的脚丫上,用尾巴鞭打他。
“啊?这……”郁明天瞳孔地震,连连后退。
大运不满于新挑选的屁股垫如此不听话,骂得很难听地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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