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眠后,就会不记得一切,就会性格大变吗?

不是的。

哪怕再“喜欢”季鸿,前世的许潇还是无法忍受季鸿对自己的接触。

一对儿女的降生是一场人为的意外。

结婚快十年,她一直没有跟季鸿同房,直到她被季家人灌药……

那次后,她跟季鸿再次成为两条线。

诡异吗?古怪吗?诡异,且古怪。

前世的许潇只是麻木,麻木地走着既定的安排。

看出不对劲,女知青们拉着杜红离开,至于陈南,她们依旧不敢跟她说话。不过,陈南也不会离开的。

众人习惯了这种模式,许潇追着季鸿,然后陈南跟在许潇身后。

季鸿强压着怒气:“许潇,这事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吗?有关系。

看着季鸿眼中的不解,许潇嗤笑了声:“那又如何,你做出决定却不敢当?”

“……”

其实不难解释的,只要涉及自己的利益,这人总会自私地选自己。

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

珠胎暗结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就轻驾熟。若说许潇有什么庆幸的,那便是那对养不熟的白眼狼儿女不是她的血脉。

临死前,她是满意的。

不过一次接触,她就有了身孕。但同一时间,被季鸿养在外面的赵灵同样有了身孕。

于是,她没能成功堕胎。生产那日,季家人联手又演了一出戏,这戏就叫狸猫换太子。

她养了赵灵的孩子数十年,直到死才知道真相。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呢。她对季鸿没有什么感情,但对那双儿女是少有的温情。

真心被辜负,怎么也坏不过真心给错了。

季鸿始终惦记着许潇跟陈南的关系,他倒是想辩驳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他满眼复杂地望着许潇,半张着唇,他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然后提着饭盒走向角落的一个房间。

自从赵灵生病后,她就搬了出来,独自住在一个小房间。

看着季鸿虚伪的模样,陈南咂了一下嘴,走到许潇身侧:“阿潇姐,赵灵到底生了什么病……不会真的是……”真的是那蘑菇的问题吧。

陈南倒不是害怕,毕竟恶人自有恶报,她这算是惩恶!

可她就是不明白,什么病能让赵灵连续几天都没有起来,就连房间都没有出。

许潇侧眸,压低声音:“小月子至少休息两周。”

季鸿是对赵灵有情,可一旦跟他自身的利益扯上干系,他这人又是非常清醒的,仿佛往日情深、承诺都成了虚妄。

陈南深吸一口气,同样压低了声音:“他们竟然敢……”

这可是闹出人命了啊!

没过一会,前面的小房间传出一阵嘶吼声还有闷哼声。季鸿冲出房间,脸上挂着两道血痕。

陈南皱了皱眉,倒不是因为季鸿:“阿潇姐,赵灵不会疯了吧?”

“走吧。”

许潇没说其他话,有时候人就是过于顽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疯呢。

陈南哦了一声,跟上许潇,开始说自己的打算:“既然可以回去了,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她想早些回去,一来这里全是些糟心事,二来便是为了许潇。

她才知道,季鸿他们这般瞧不起许潇,只是以为她就是这里的人,以为许潇只是攀上了自己罢了。

她不喜欢以权压人,可要是有人用这个来恶心她,她也不介意做一做这种事。

闻言,许潇停在原地。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南南,你替我去买些东西。”

她的脸色说不上好,看向后山的目光凝重而又悲哀。

陈南被吓了一跳,还是徐习带着她出去。

走了十多分钟,陈南才回过神来,她质问徐习:“你方才做什么呢!”

她想要问什么,也不知道徐习从哪里窜出来的,直接将她拽了出去,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要买什么。

徐习苦笑:“陈姐,你才是我的姐!你瞧瞧上面写的什么就知道了。”

许潇递了一张纸,上面写了要买的东西,陈南来不及伸手就被徐习夺走了。

接过纸张,陈南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低头看上面的字迹。

扫过两三行,她抬起头,惊慌问出声:“阿潇姐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自从知道许潇的身份,徐习可谓是用心良苦,不过三两日他就将许潇的过往打听得一清二楚。

这时他才明白,为何当初家里长辈的知道他是去保护陈家两位女孩子时,会露出那般庆幸的眼神。

有人只能看见自己,有人能看到人间。

徐习很佩服陈北,大院里的孩子很少有自愿进军队,可这人义无反顾的去了,不带怨言的去了。

他确实看不起许潇,不过是一个仗着陈家权势的人,这样的人太多太多。

投机取巧的太多,以至于他都没有想过,这么一个人,为何会让陈家兄妹一起保护呢。

直到他知道了许潇的过去,他才明白为什么。

许家村有很多老人,这群人没有劳动力,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是许潇,一直在帮助他们。

许家村离京市那么远,他没想到许潇一坚持就是十几年,山高路远,可带着她心意的物资从不会嫌远。

同样,他也知道了为何他们这群知青们瞧不起许潇时,那群老人们总是眼含怒意。

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因为许潇不让他们说出去。

徐习低着头,呼出一口气:“所以,许潇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这群老人们。”

一群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仅仅是因为他们救活了当时年幼的她。许母生下许潇就死了,许家人不喜欢她,她只能被迫吃百家饭。

所以,许家演的一出亲情好戏,到头来只有他们这群什么都不知道到外来者信了。

不仅信了,还对许潇多有怨言。是嫉妒,更是埋怨。

他们总觉得许潇占了不少便宜,哪怕知道许潇不需要这些,徐习也曾这么认为过。

陈南的脸色变得惨白,眼中闪着泪光,她拉起徐习朝县城跑去:“徐习,快跑!”

快跑!

跑什么呢?陈南想到了自己跟着许潇见过的两个老人,她在这时候才明白许潇话语中未表露的艰涩和叹息。

跑啊!一定要跑过死亡,他们生前狼狈,死后便不能这样!!

两位老人死了。

年纪大了,没看清路,就这么死在家门口。

小学徒上山才要路过才发现这件事,他急忙通知了许潇,又去喊了许家人。

许家离得更近,最先赶到的却是许潇。

她接过小学徒手中的白布,一抬手便用麻线将白布覆于头上。

小学徒喊遍了许家村的人,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师傅说,他们走得很平稳,还请节哀。”

许潇垂眸嗯了一声,她很清楚这是赤脚医生交代好的,无论是什么情况,小学徒都会说这番话。

老人们被小心抬到正屋,赶来的客人或是拿了菜或是碗筷,还有的拿了橙黄色的纸钱……东西一放,他们自发地加人帮忙的行列。

白事不请自来,更别说,小学徒告诉了不少人。

棚子被搭了起来,灶台也被筑了起来,直到这时候,许队长一家子姗姗来迟。

他喊着走进来的:“爹啊,娘啊……”

许父和许二叔搀着他,陈红两妯娌则是进了里面的房间帮忙清理。

许潇冷冷地看着三人:“他们不过来?”

她问的是老人的另外三个儿女。

许队长是老人的大儿,还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小女儿,早年间,他们就搬进了镇子上,将爹妈丢给了尚且年轻的大哥。

许队长满脸忧伤,似是才想起来一般,对许二叔说:“你叫阿淮他们回来,”又对许父说:“你小姑那边,你赶快去通知。”

许家直系后辈不少,可忙到天黑,也只有一道带着白布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

前来帮忙的大多也是老人家,他们不忍地叹了一口气。

陈南他们是坐了赤脚医生的牛车赶回来的。他们正在买东西,恰好遇到前来卖药材的赤脚医生。

陈南抱着一大口袋东西冲进去,见到许潇头上的白布,她停在原地。

哪怕有这种猜测,但成为事实时,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前几日她才见了两位老人,哪怕没有说上几句话,可她能感受到老人们对许潇的关心。

以及许潇对他们的尊敬。

“南南,过来。”

许潇牵着陈南进了正屋,对里面的几位老人说:“这是我妹妹,陈南。”

老人们一脸慈祥,停下手中的动作,朝许潇嗔道:“潇丫头,你也不知道挑个好时候!”

可他们没有生气,更像是玩笑一般。

“这丫头长得真俊,跟阿潇一样。”

“这就是陈老头的孙女?哎哟,那死老头也不说一句!”

许潇将口袋中包着的红包分出一半递给陈南:“来吧。”她则是走向了另一边。

陈南学着将红包递给老人,做完后又走到许潇身侧。

老人们没有推辞,这是规矩。

做完这些,许潇又带着陈南走进去了些,两位老人被放在一块,上面盖了两块黑色的布,还用纸钱压着四角。

许潇侧身拿了三根香烛,凑近燃烧着的长明灯点燃这才递给陈南。她照同样的步骤,又点了三根。

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靠近,许潇头也没回,只是将香烛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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