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子和唯一两人端坐在探视房间内,手足无措。窗外巨雷阵阵,令人心惊肉跳。
江熠被警察押解过来,打开门的一瞬间,芸子的泪水已然控制不住。一个众人口中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面容憔悴,满脸虬髯,不修边幅。
“怎么哭了?”江熠强颜欢笑,“我没事,我在这里过的挺好的。”
“哪里好?都快瘦脱相了!”唯一心疼万分,啜泣道。
“真的挺好的!看看过往灯红酒绿,昼夜颠倒,还要陪酒喝到呕吐不止,那都是些什么日子。现在在这里清心寡欲,作息规律,对身体好!”江熠抿着嘴,眼神飘忽不定。
“别逞强了!”芸子沙哑着声音道,“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认罪的!”她是蹲过看守所的人,尝过那种任由时间流逝,没有生机,一眼望尽的绝望。这样枯燥干瘪的日子只会消磨人的精气神,哪里会过得好!
“你混说什么!全是我带去的人,是我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能够攀附上政府领导搭快车,才猪油蒙了心想出这个行贿的方法。跟你有什么关系!”江熠目光凌厉,“是我急功好利,不想被人指点是靠着哥哥生活的窝囊废!你不过是被我蒙在鼓里,进行了签字买卖!人都是我带去的,监控拍的很清楚!”
“江熠……”芸子泣不成声,他自杀式的托举了芸子,以一命换一命此等悲壮、惨烈的方式,让芸子愧疚难当。
秦唯一心理也明白,江熠是自首认罪,逃脱惩罚是不可能的。跟着芸子一起哭的愈发伤心,涕泗横流。
“别哭了!我是主动自首,党和国家会宽大处理的!”江熠忽而声音低沉,不似方才强颜欢笑的轻快语气。
“明明跟你毫无关联,为何要自首!”芸子泪如雨下,如泣如诉。
“怎么会跟我毫无关系,我不是维纳斯的一员吗?维纳斯遭此一难,一定要给出交代才能安然度过难关的。”江熠不再嬉皮笑脸,正经起来,仿佛一夜间长大了,“被羁押的漫长时光,你受不了的,若事情迟迟悬而未决,警察会三番两次关押提审你,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在这里绊住脚步!”
“可……可你这样,要我如何面对你!”芸子内心深处,在崩溃的边缘。为了这个“仇恨”,她牺牲太多,也付出了太多!这条路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心甘情愿的。那日我去了灵山寺,跟佛祖发了愿,要你平安。你记得替我去还愿就好了。”江熠爽朗一笑,慷慨就义的架势,“要是换做蓉子在,她也一定会义无反顾的替你挡下所有枪子儿,我不过是完成了她想完成的事情。你又何须自责?”
芸子噙满泪水的眼睛,宛如一泓清泉,“姐姐已经死了。我不想有人步她后尘,只会让我觉得我更无能。”
“是你姐姐让我们相识的。若非她的出现,我怎会记住你们这张脸呢?更别提与你结识了!”江熠嘴角泛着笑意,“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她,她在人群里,替苏珊抗酒那豪气干云的样子吗?她是我见过的最帅气最仗义的女孩子,明明看起来小巧纤细,气场却强大。正是这股英气飒爽,吸引了我,原是我向往铿锵有力的担当与光辉,如今我也像个男人一样获得这份勇气与担当,你应当为我高兴!”
“如果当年,姐姐认识的人是你!那一切都会很幸福才是!”芸子感伤道。
“秦芸子,我知道那段时间你把我打发到海洋之心,不让我插手项目,也不让顾西贝帮你,还把唯一轰回美国,你是怕后面你拿维纳斯入局,上面查下来,牵连我们!你保护我们,我自然也该保护你!我做了我想做的事,也是你姐姐活着必定会做的事!现在轮到你在外面做好你想做的事!不要让我错看了你!”江熠目光坚定,“你一定要凯旋,以犒劳我们的牺牲!胜利的路上,难免牺牲,不要畏惧,勇敢向前!”
“你也不要放弃,我们一定找最好的律师救你!”秦唯一潸然泪流,悲戚道。
时间到,警察前来收押。江熠像一个慷慨就义的烈士般,抱着赴死的决心转身离去。这一转身,身后便是几年乃至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他亲手斩断了情丝,放了芸子自由……
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芸子看着水坑中颠倒的高楼,迈不开步伐。
“姐姐,你不回来跟我一起住吗?”秦唯一哭肿了眼,泪痕依然清晰。
“我有何颜面面对江烨啊……”芸子抬手摸了摸唯一泛着金黄的头发,“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还是尽早回美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姐姐,我想留下来帮你!”秦唯一倔强道,“我大学毕业了,不是小孩子了!”
芸子长舒了口气,“那你帮我跟父……哦,不对,是伯父刺探一下我父亲的下落,可行?”
“你是不是很想他?”秦唯一怯生生的,她的世界还是单纯的。
“想他……”芸子嗤笑,“嗯!想他,想问问他这些年都去哪里了,让我们经历这些雨雪风霜,他配为人父吗!”
秦唯一恍然大悟,赶忙保住芸子脖颈,像跟秦放撒娇一般,用脑袋轻轻蹭芸子,“姐姐……我也是你的亲人啊!你不要再伤心了!”
“快回去吧!”芸子揭开她的手腕。
秦唯一也不在言语,乖顺的坐到计程车里。
芸子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一如此刻她的心情。刚才江熠提到了秦蓉子,芸子也想自己的姐姐了!她决定“回家”!
吃了败仗的韩萦祎意兴阑珊。
司机在载着他在街头车流里穿梭,下过雨的路面湿滑,他开的格外谨慎,精神集中人也容易疲乏,终于他忍不住问道,“韩总,咱们今夜究竟去哪?”
韩萦祎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在路面上游荡了三个多小时!“回家吧……”他蔫蔫道,后立刻补充,“回我父亲的那个家……”
也许此刻,他心中是后悔的。想到自己接管韩贺集团时的天纵英才意气风发,一切尽在掌控的傲视群雄,他从未料到韩贺集团会在自己手中失守,沦为他人指挥的舞台。虽然他如今还是最大的股东,但此情况也极易被敌人蚕食!再也不会有韩世廷擎天护住他了,想起韩世廷在世时的谆谆絮叨,他置若罔闻,现下对于去世的韩世廷竟然萌生出几分愧疚。
一进门,韩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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