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开门的动静,原本垂着眸子的人抬眼朝蒲灵看过来,熠黑的眼睫缓缓撩起,露出一对沉邃的瞳仁。
望过去,深潭一样深不见底,看似平静,蒲灵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翻涌。
对视半晌,蒲灵淡淡垂下眸,口吻也淡:“你怎么来了?”
能听出她嗓音中透露出来的疏离,但靳西淮的视线始终定格在蒲灵身上,落在她微蹙的眉,移向她内抿的唇。
她并不欢迎他。
靳西淮知道。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见到她,哪怕被拒之门外,也好过再次被她遗忘。
良久没等到回答,本就心存疑惑的蒲灵更是觉得奇怪,抬起眼再度望过去,正正好落进靳西淮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视线里。
“……”
这人到底有没有听她讲话,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她看,她脸上有东西?
蒲灵忍住抬手去摸脸的想法,觉得莫名,扬起声调喊了对方一声:“靳西淮!”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明就里的恼怒,相较于之前一口一个温声软调的“青恪哥”,语气实在称不上好,但靳西淮听了,唇边却倏然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
蒲灵更是一头雾水:“你笑什么?”
靳西淮盯着她的眼睛,几不可查地弯了弯眼角,开口却是回答了上一个问题:“我之前在你这洗澡,领带夹好像落在浴室了。”
就那天她看完恐怖电影,靳西淮窝在沙发椅上陪她一晚,第二天叫人送衣服过来,顺带在她这里洗漱了一下。
闻言,蒲灵沉默两秒,最终还是侧了侧身,让出一些空隙,虽没有说话,但靳西淮知道这是默许他进去找东西的意思。
靳西淮随着蒲灵的步伐进去,但两人刚走到浴室门口,蒲灵便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外卖小哥打来的。
说他已经到了,没多久门铃再次被摁响。
蒲灵对对面说了一声就来开门,挂断电话,她偏头看一眼靳西淮,没什么情绪地抛下一句:
“那你自己进去找一下。”
靳西淮应了声“好”,视线却是一直追随着蒲灵走到门口,直到她消失在玄关拐角,身影看不见了,才不紧不慢地收回目光。
蒲灵自外卖员手里接过她点的晚饭,很素淡的一餐,为接下来可能的进组做着准备。
她把食物放在餐桌上,坐下来,解着包装袋,慢条斯理地将轻食一例例拿出来。
她并没有要去帮靳西淮找东西的打算,反正地儿就那么点大,只要东西真落在她浴室,靳西淮没眼瞎,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但当她将东西取出来,正想拆开一次性筷子开始进食时,忽地想起一件事。
来不及多想,蒲灵推开椅子,猛地站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跑过去。
迈进浴室,蒲灵一眼就看见了大剌剌搁在盥洗室上的自助小玩具,眼前一黑。
她的盥洗池收拾得很干净,洗漱用品和护肤用品都摆在旁边的置物架上,以至于白色空荡的台面一览无余。
继而衬得她早上随手搁置在那等自然风干的小玩具显得尤为突出,尤为瞩目,也尤为刺激她的眼球。
她差点忘了这事,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忘了收起来,现在跑过来一看,蒲灵闭了闭眼,感觉脑袋一阵阵发黑。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那么明显的位置,极具标志性的形状,只要不眼瞎,有点成年人的常识,都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靳西淮此刻就站在盥洗池旁边,高大峻挺的身形,存在感极强,显得不大的浴室愈发逼仄。
面向着置物架那一侧,手上正拿着他刚才蹲身在角落里找到的那枚浅金色的领带夹,听到蒲灵走进来的动静,他缓缓转身。
又循着她的视线,将目光再度落在了盥洗台面上。
蒲灵能感知到靳西淮的视线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落在了她或者那小玩具的身上。
性之一字,对于大多数思想保守的国人,他们总认为这是不堪的、难以启齿的,应该压抑在身体的最深处,无法诉诸于口,更别提摆在台面上。
但蒲灵并不觉得羞耻,正常需求而已,那么多男的以开黄腔为荣,她凭什么要为正视了自己的欲.求而感到难堪?
放了一天了,估计会落点灰,蒲灵没遮掩地拿起那小玩具,将它在水龙头底下冲洗了一下。
心里想着,早知道她就用褚婴宁送她的那款郁金香形状的了,至少美观一点。
冲洗干净,她又扯了两张洗脸巾将它包裹住,掖干水分。
做完这一切,蒲灵才淡然自若地施舍了一个眼神给靳西淮,问他:
“你的领带夹找到了吗?”
靳西淮脸上毫无异状,将手中捏着的那枚领带夹展示给蒲灵看,勾了勾唇,半边眉梢轻巧一挑:“找到了。”
“行。”蒲灵往门口走去,步子迈向玄关,送客的意思明显。
但靳西淮似乎瞧不出她的意图,驻足在原地。没听到跟上来的动静,蒲灵不明所以地回头,语气不算友好地问:
“你还有什么事吗?”
靳西淮看着她,面容垂敛,征求的口吻:“可以聊聊么?”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蒲灵毫不客气地拒绝,“虽然是你们欺骗我在先,但是后面我也利用了你们,勉强算抵消了。”
“既然事情已经摊明了,我们就不必虚与委蛇地演一些戏,而且我跟你哥已经分手了,你也不必再扮着他的身份和我继续相处下去。”
即便已经从靳青恪嘴里听说过了两人分手这事,但当蒲灵再次提起,亲耳听见这话在她口中说出,靳西淮的胸腔还是难以抑制地震动了一下。
“咚咚”几声,力逾千钧,发出愉悦的回响。
话毕,蒲灵许久没得到回应,她看向靳西淮,却发现对方半垂着眼睫,嘴角却似有若无地往上扬着,脸上露出一种令人无法看透的情绪。
她等了会儿,没了耐心,正想下逐客令,却听见靳西淮开了口,像是确认般轻声问了一句:
“所以你现在是单身吗?”
蒲灵:“……不然呢?”
靳西淮垂眸看着她,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的眼睛,面色沉静,瞳孔却泛起异样的光彩,炙热得仿佛能将她融化,语气认真到极致:
“那我可以追你吗?”
-
本来在外面忙了一天,蒲灵肚子饿得不行,但因为靳西淮的一番话,她晚饭硬是没吃下去几口。
将人打发走后,她怔然地站在原地,许久后才想起自己点的外卖还没吃,忙回神走回餐桌那,开启填饱肚子的大业。
轻食本就不如碳水好吃,蒲灵有一搭没一搭地咬着片羽衣甘蓝,脑海里不停回荡着靳西淮那句“我可以追你吗”极为荒诞不经的话。
明明每个字拆分开来她都能理解,怎么合并在一起,就那么令人匪夷所思呢?
靳西淮要追她?
要是在这之前,有人跟她提起这样的事,她铁定觉得对方是不是得了癔症,天方夜谭的事,就算是开玩笑,也并不好玩。
但这话却是她亲耳从靳西淮那里听来的,还是面对面听对方亲口说的,饶是如此,蒲灵仍觉匪夷所思。
毕竟,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靳西淮是讨厌她的。
这一认知并非毫无根据。
从相识伊始,靳西淮便对她这个喊错他名字的外来客没什么好脸色。
虽称不上恶劣,但对她始终持着爱答不理的态度,哪怕在蒲灵认识到错误后真心诚意地说了好几句抱歉,并反复询问他名字时,靳西淮也没有搭理过她,只一味埋头摆弄着手里的乐高,将她视若空气。
再到后来的几次见面,年纪尚小的蒲灵精准地将他和靳青恪区分,并准确无误且一视同仁地喊他“西淮哥哥”后,她永远只能得到靳青恪的回视与笑脸,而靳西淮要么是不理会她,要么是冷淡地瞥她一眼,然后兴致缺缺地挪开视线。
等再长大一些,两人在学校里偶尔会碰见,蒲灵一开始见到靳西淮,还会嘴甜地和他打招呼,但对方却是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毫无回应。
弄得蒲灵尴尬不已,还招致身边人问她真的认识靳西淮这一略带恶意的问话后,蒲灵后来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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