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手机“叮咚”一声，终于来了消息。
秦知野打游戏打得心不在焉，耳朵竖起一直在听着动静，可真等消息来了，他反而装模作样，坚持把那局半死不活的游戏打完，才状似随意地拿起手机，垂眸一看。
【快快游：抱歉，刚在工作，没看到消息。】
【快快游：晚上可能不太行，我晚上没时间。】
秦知野感到奇怪：【你不是只有周二周四要去兼职吗？】
【快快游：不是奶茶店，是家教。】
【快快游：刚在给学生上课，中途不好看消息，抱歉。】
秦知野一时恍然，心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不回消息的。又看着上面那条消息，不由皱了皱眉。
又是兼职又是家教……这工作安排似乎有点多了？
他问：【你什么时候结束？】
【快快游：下午的话是从三点到五点。】
秦知野一看时间，四点零三，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他不死心，又问：【在学校附近吗？】
【快快游：不是，是在江城区这边。】
秦知野慢慢坐直了身体：【巧了，我家就在江城区。】
【Yz：城南还是城北？】
【快快游：城南，就是新开发的那个镜湖湾小区。】
镜湖湾，秦知野知道。前两年刚开发的高档楼盘，地理位置优越，又是主打一梯一户的大平层，又能看到外面湖景，售价高昂。
最主要的是，就在他家旁边。
秦知野起身，随意披了件羽绒服，拿上钥匙出了门。
另一边，课间休息时间到了，方时聿看着消息，以为他就是随口一问，也没在意。
交代了一句自己又上课了，方时聿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拿起练习册，看着面前的学生：“怎么样？刚刚讲的这种题型消化了吗？”
……
五点，给学生安排好课余任务后，方时聿准时下课。
从学生家到地体站要十来分钟的时间，其中大部分是在小区里的路程，方时聿掏出手机，收了家长转过来的家教费，又点进秦知野的聊天界面。
没有消息。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眼睫微敛，沉默地往前走着。
方时聿这两天不是没想去找秦知野或者是给他发信息，但一方面忙，另一方面，他们满打满算也就见了三次，他……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去找人家。
说到底，方时聿也是第一次追人，实在是经验匮乏得很。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边车流渐渐增多，方时聿靠在路边，戴上羽绒服上的帽子，默默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放缓了速度，他以为是自己挡了对方的路，又往边上靠了靠。但黑车却并未提速，而是慢悠悠地驶到他身侧，随后，停下了车。
方时聿疑惑间，偏头一看，就透过缓缓降下的车窗，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脸。
秦知野偏了偏头，长眸含笑：“上车。”
方时聿目露惊奇，上前两步：“你怎么在这儿？”
秦知野道：“刚你说在镜湖湾，正好离我家不远。”
他语气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凑巧：“你是要回学校吗？刚好我也回去，正好载你一程。”
方时聿闻言，却迟疑了一瞬：“可是……”
秦知野疑惑。
方时聿讷讷道：“我晚上还有课。”
秦知野怔了怔，看了看他背后的书包：“先上车再说。”
方时聿看着眼后面紧跟而至的车流，依言上车。
车子驶离原地，秦知野问他：“你去哪儿？”
“嘉御苑。”方时聿道。
嘉御苑，也是江城区著名的高档小区，离这儿不算远，地铁过去约莫二十多分钟。
秦知野一边调头一边问：“你今天有几个家教啊？”
方时聿怀里抱着书包：“今天还好，只有下午和晚上两个。”
今天、还好。秦知野琢磨着这两个词，不由看了他一眼：“那其他时间呢？”
方时聿道：“昨天稍微多一点，一共三个学生。”他解释道：“这边比较偏，我也只有周末两天会过来。”
秦知野想了想：“就是早上、中午、晚上各一个？”
方时聿点头：“对。”
周六三个、周二两个，一共五个学生，再加上在学校的兼职——秦知野眉心微锁，想问他是不是缺钱，但又顾忌着对方的自尊，只能委婉地问：“这么多兼职，会很累吗？”
“还好。”方时聿谢想了想，认真道：“其实一个学生只有两个小时，算下来，一天也只有六个小时而已。”他都已经习惯了。
秦知野看了他一眼，哪里能这么算？那路上来回的通勤，课前的备课难道不算时间吗？
他没多说什么，单手一打方向盘，问：“你晚上的课从几点到几点？”
方时聿说：“六点到八点。”
“六点？”前方红灯，秦知野停稳车子，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五点二十三，过去怎么也得五点四十了。他问：“你吃过晚饭了？”
方时聿摇了摇头：“我课间的时候吃了点面包，现在不怎么饿，等下课再吃也是一样的。”
秦知野一时心情复杂，直到后面的车子按了下喇叭，他才回过神来，继续往前。
“嘉御园这边离学校还挺远的。”他清咳了一声：“你下了课怎么回去？”
“坐地铁。”方时聿道：“那边离三号线挺近，直接就到学校门口了。”
是挺近，但再近路上也得花一个多小时。
秦知野状若随意道：“反正我也打算回去，等你下班带你一起吧。”
方时聿一愣：“我得两个小时……”
秦知野不以为然：“正好嘉御苑附近有个商圈，我到时候随便在那边吃点什么，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方时聿矜持地抿了抿唇，一双圆润的猫眼却是亮亮的：“真的不麻烦吗？”他问。
冬天黑得早，外面天色已暗，车内也略显昏沉。少年眼眸睁大，漆黑的瞳孔中闪烁着道路两旁的路灯，璀璨明亮。
秦知野看了一眼，就匆忙地别开视线，心脏跳得厉害。
他喉结动了动：“这有什么麻烦的，顺路的事儿。”
方时聿眉眼微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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