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赴宴
冯黛珠眼尾闪过一丝失落,她掩帕轻咳几声,回头向林栩尴尬笑道:
“都怪我,倒让弟妹笑话了去。如今我怀着身孕多有不便,朗哥儿能得母亲照拂,已是幸事......只是这孩子玩性大,怕是过不久便要连我都要忘记了呢。”
“嫂嫂说笑了。朗哥儿年纪尚小,哪里便有这些心思,不过是图那些糕点果子稀奇罢了。”她语气轻了几分,“待嫂嫂平安生产完,朗哥儿也懂事些,自会念着凌波苑的。”
两人又闲谈几句,可自朗哥儿来了之后,冯黛珠的心思便免不了挂在孩子身上,再未提及昨夜之事。
林栩便准备笑着作别。“既然眼下日头正好,大嫂又难得和朗哥儿在一处,我便不打扰了。昨夜夫君病得突然,我实在没法子,又不敢夜半惊扰嫂嫂,不得已才去请了许太医来,还请嫂嫂莫要见怪。”
冯黛珠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绣帕,笑容和缓,眼里却有几分朦胧。“无事,情急关头自是救人要紧,又和我客气什么?二弟......眼下无碍了吧?”
“无甚大碍,许太医杏林高手,开了几副药,夫君已经退烧了。多谢大嫂记挂。”
两人又简短寒暄几句,林栩便先行离去。一路慢行穿过回廊,又经过一片开得正盛的迎春花丛,竹苓看着林栩眉间似在思量,忍不住道:
“夫人......可是在想些什么?”
即便方才她一直立在堂下,却也看得分明,朗哥儿如今在白氏身边养了一阵子,却像是和大房半点都不亲了的样子。哪里有快两岁的孩童不认亲娘的道理?当着外人的面,大房都如此尴尬,背地里还不知道该要如何伤心!
竹苓正想着,却见林栩目光悠悠看着远方,却也好像看的是比那满园春色还遥远的地方。她勾起唇角,却是一抹极为柔和的笑:
“我在想,方才朗哥儿戴着的那顶虎头帽很是好看。不知母亲生下的小宝宝,戴着是不是也会一样可爱?”
自然指的是高宥仪而非白氏。
竹苓恍然,亦笑道:“那是自然,而且老爷夫人的容貌都是极好的,未来的小少爷或是小小姐定然也可爱得很。您的那两顶虎头帽耗尽心血,自然会好看的......说不定,到时候便会连您的容颜也要比了去呢。”
林栩知道她是玩笑,便作势假装要拧她,轻笑道,“惯会在我跟前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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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匆匆而过,院子里一两株石榴花很快便要开了,转眼间,已是仲夏郁热时节。
不过月余,窦家便喜事连连,先是冯黛珠顺利生产,又为窦家诞下一位嫡孙。又有窦家父子三人政运亨通,竟然都接连传出好消息。
窦怀生升任吏部侍郎不过多半年,便在吏部站稳了脚跟,更是颇得从前的吏部侍郎、如今的吏部尚书——邹向卿邹大人青眼。邹向卿与窦怀生晋升时期相差无几,为人敬业踏实,正准备在吏部大展拳脚,却不巧发妻因病去世,邹向卿需得回老家期服一年。
依大昱之律,朝中官员如若妻子去世,无需辞官,但需回乡气衰一年方可回京,官复原职。而窦怀生,便得以知吏部事,暂代邹向卿一年职权。
吏部主管人事变动,自是朝中举足轻重的要职。一时间,窦家风头无两,门槛都几乎被人踏破。没过几日,便是窦言舟、窦言洵也接连有了调令。
窦言舟任都水监主簿一职已三年有余,主管漕运诸事,连年考核名列前茅,于是水到渠成地便升为都水监丞。
相比之下,窦言洵的擢升便显得耐人寻味多了。他起初不过是依助家族庇荫入了工部,任着小小屯田司主事一职,不过从八品,自然算不得瞩目。依着旧例,他若是做事勤恳,三年五载也可升为员外郎一职。
没曾想,未及半年,员外郎之位便有空缺,而窦言洵刚被点名替补,还未升任,却又出了一道调令,改外放为京郊崃宁县县令。
此调令一出,不止工部上下,便是连整个窦家都惊震不已。
单不说窦言洵平日里散漫惯了,便是他任职工部一事,也全权由家族庇荫,又有长子窦言舟拜请了昔日交好的故交,才得以促成此事。可谁也没想到,他任职尚不满一年,这个平日里不着四六的纨绔,竟然要被外放去做县令了!
要知道,县令官职虽小,却掌管着一县民生、断狱讼、事农桑等诸事,还被百姓视作父母官,手握当地实权。更何况,历来外放皆是为日后擢升做准备,今日升了县令,难保来日不会回京直升中枢!一来二去,这个小小县令的含金量更是令人乍舌不已。
更何况,虽然明面上来看,窦言舟与窦言洵兄弟二人都升了官,但都水监丞毕竟只是从六品,县令却是正六品,便是依官职而论,亦是窦言洵这个庶子要更胜一筹。
如此,光是别院的一众仆从,都敏锐地觉察到了近日在家中的待遇颇为不同。连旁人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艳羡。这些都是从前所没有的。
林栩一袭碧色短衫坐在藤椅之上,敛眉看着手中账本。身后苍翠欲滴的墨竹掩映,几枝盛开的芍药簇拥在花园假山一隅,平添几抹娇色。
手边的案几上,透亮的汝窑茶盏盛满清茶,漾起氤氲热气,自是茶香盈盈。她随手翻了一页账本,缓缓扫过纸上那些细密的墨字,眉心逐渐舒展开来。
这些日子,这些账目她早已看了无数遍,早已烂熟于心。娘亲嫁妆里的那些铺面,如今有好几个经营都不算好,去年虽无亏损,却也没有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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