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做自己的骑士

未经修整的路有些颠簸。

伊汀坐在泽维尔的对面，注意力全放在了马车外面细微的动静上。

同乘一辆马车是泽维尔的提议，这位地位超然的公爵有着超绝的上位者自信，如果目标不是冲着他来，意外的始作俑者大概会掂量一下后果。

属于坎贝尔伯爵府的那辆马车行驶在他们前面，老执事埃尔西和泽维尔的执事奎因.萨里坐在里面。

二十名骑士将车队包围，余下的五名骑士在外面机动。

“不用过分紧张。”泽维尔见伊汀面露愠怒，温声安慰，“我只是按照贵族们的一贯行事进行猜测，或许这一路上什么都不会发生。”

“不，是我没想周全。”伊汀干巴巴的回应。

她前世生活环境安全稳定，从小到大脑子里都没有过这种危险意识。

这个世界，暗杀随时存在，从平民到贵族，死亡从来都不是生命走向终点才会到来的名词，更像如影随形的死神。

伊汀双手微凉，手指忍不住轻轻颤抖。

随时可能降临的死亡恐惧令她不安，但更多的是对于自己掉以轻心的懊悔和没能及时想到这情况的愤怒。

为了这次的仪式她想了许多，为了断绝来自卡佩家族再三纠缠的后患选择在受封仪式上挑明立场和态度，面对不怀好意的贵族们，她选择正面迎战而并非礼貌避让。

明明懂得适者生存，软柿子会被永远欺负，她却没有为这些行为可能造成的后果想出对策。

伊汀更加用力得握紧拳头，目光森冷的看向马车窗外。

料峭春风中的树影重重，埋伏得全是未知危险。如今的她不是一个人，而是肩负着整个家族。

今晚，如果没有泽维尔，那么埃尔西的生命很可能会因为她不够缜密而丢掉。

这是伊汀决不能允许自己犯的错。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仆人的职责就是为主人赴汤蹈火甚至不惜牺牲性命，但伊汀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阿尔加农。”寂静的马车内，泽维尔突然出声。

机动队伍中的一名骑士骑着马来到车窗旁：“大人。”

“带十个人去左边的林子里。”舞会上那个温声同她说话的公爵大人完全变了个样子，银色的眼睛里流出了寒霜，狰狞的笑容出现在唇边，“留个活口。”

伊汀陡然睁大眼睛。

“是！”阿尔加农一打手势，带上九人，加速突进树林。

车窗没有关，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随着冷风飘了进来。

伊汀甚至没听到喊声，很快，突袭小队十人的马蹄声已经再次传进耳朵里，为首的阿尔加农还用绳子拖着一个人。

那人嘴里塞着布，脸朝下被拖了一路，被带到马车附近的时候，鼻子都要烂了。

“说了吗？”泽维尔懒洋洋的问。

“雇佣的亡命徒。”身经百战的骑士似乎早知道结果，“收钱办事而已。”

“嗯，知道了。”泽维尔挥挥手，让阿尔加农把人带下去了。

伊汀全程沉默，什么都没有问。

泽维尔以为十五岁的姑娘大概是吓坏了，转头正想安慰，却被对方眼睛里的火焰烫到。

瘦弱的身体似乎在发抖，但那双蜜色的眼睛里，是他从未在贵族女性眼中看到的厌恶与战意。

血腥与无处不在的危险并没有击垮这名传闻中娇生惯养、骄纵跋扈的女孩，反而激发了对方无穷的斗志。

雷吉纳德伯爵啊……泽维尔忍不住在心中赞叹，您可教出了一位了不起的女儿来。

随后的路程没有再出意外，伊汀被安稳的送回了家。

下车之后，伊汀郑重行了一个下对上位的贵族礼节，起身后她望向泽维尔：“感谢的话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那么，当您以合作伙伴的身份再次光临伯爵府，我将献出我最大的合作诚意。”

说完之后，伊汀便果断的同埃尔西转身离开，甚至没等泽维尔做出回答。期望中感激到想要依附的情感没有出现，泽维尔尴尬得挠了挠自己的下颌。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这样跟您相处的贵族。”奎因执事站在泽维尔身侧，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自家主人，“她似乎并不受传闻影响，不怎么怕您呢。”

泽维尔却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一条腿登上马车后才道：“她没有其他选择。”

身为最年轻又在经商中最成功的公爵，泽维尔辨人的本事自认一流，如果说当初伸出援手只是因为一时兴起的怜悯和兴趣，此时此刻的他，却觉得那是他近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身心俱疲的伊汀简单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睡着了。

埃尔西没多说什么，却再三叮嘱佩蒂熄灯后要看到伊汀真的睡着才离开。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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