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茶见她们两个守在外面好笑道:“你们两个在和小姐玩什么呢?”

“没有玩,采茶姑姑,是夫人让您过来的吗?”

采茶是云夫人的贴身侍女,前段时日回江南处理事情去了,今儿几日才回来。

“嗯,夫人听说老夫人给小姐找了个宫里的嬷嬷教规矩,让我过来瞧瞧,那个嬷嬷为人如何?”

冬穗悄悄拉了拉冬环,开口:“采茶姑姑,我们说的总有不对的,您亲自去瞧瞧就好了。”

冬穗才不信那个周嬷嬷今儿下午会老老实实地教小姐。

采茶沉吟片刻点头,让她们继续坐着,随后不动声色地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那周嬷嬷倒是警惕,时不时就装作不经意路过门口,瞧见冬环冬穗还是守在那地方便放心了。不过方才周嬷嬷的夜明珠一话还是让采茶听见了。

不知死活的奴才打着小姐的注意。

采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带着冬穗回了松月阁。

里屋的云柚还在仔细核对着账本上的钱数,她有点饿,但不能拿桌上的糕点吃。

“云姑娘,您今日的早午膳食是用了足够多的,这个时辰实在不该饿,您莫要想着偷懒,老夫人是很不喜这般行径的,而且一个时辰过去了,您才算了两面的数,有些还算错了,您的心不够静。”周嬷嬷用戒尺把桌上那盘糕点推远了些,又用戒尺点了点账本。

云柚只能先饿着肚子继续算,反正算着时辰,很快就可以吃晚膳了。

“姑娘这时不学着如何算账,日后嫁了人,到了夫家,没法子掌管府中中馈,在府中就抬不起头,夫君不喜,后院小妾成群,早晚踩到您的头上,那时还何来主母的尊严?”

周嬷嬷见她听得认真,觉得舒坦,继续道:“这前面还是往小了说,这要往大了说,姑娘您若是有那个命,嫁到了宫里,做了娘娘,那更是要日日想着法子争宠,只有得到宠爱,得到权利,才能在宫里存活,不然可就要在宫里受尽冷眼,温饱都难成问题,宫里人惯是会踩高捧低,您没有本事,谁会帮着您?”

云柚皱眉:“宫里的娘娘都这么惨吗?”

“自然不是。”周嬷嬷的目光落在那一个个温润莹白的夜明珠上:“是宫里人都这么惨,宫里人哪有真正活得舒坦的?”

怪不得娘亲总是进宫参加宫宴不带自己,还总是说宫中险恶,人心难测。

“成亲是要两情相悦,如果男子纳妾了,便说明那个男子不喜欢那个女子了,那分开和离便好了,女子不需要留在府上受苦,世上男子多的是,女子大可再嫁良人,亦或是自己出去游历山水闯荡出一番事业来。”云柚单手托着下巴拨玩着算盘珠子道。

周嬷嬷哼一声:“姑娘说得轻巧。”

“嬷嬷,我娘亲就是这般教我的,我觉得娘亲说得很有道理。”

周嬷嬷心底哼一声,依旧觉得她话是说得轻巧,“女子再嫁,那孩子怎么办,难不成不要了吗,哪个男子不纳妾,一生只娶一人那都是嘴上的谎话,哄骗女子成亲的甜言蜜语,男子三妻四妾最是正常,上到宫里的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下到小门小户,府上最少都有一两个妾室,不养在府上,也会养在府外,那些就是外室。”

自古以来,男子最是薄情。

云柚皱眉,所以云姝阿姐的娘亲也是舍不得云姝阿姐所以才不和离吗,云姝阿姐的爹爹好像在府上养了好几个妾室,云姝阿姐也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他们都是妾室所生。

到晚膳时分,周嬷嬷便回了满月阁,冬环拿了晚膳过来:“小姐,今儿下午周嬷嬷没为难您吧?”

“没有,嬷嬷就让我算数,账本好厚,算盘上的珠子拨都拨不完。”云柚拿起汤来喝,汤里有豆子,炖得很软乎,汤鲜味浓。

云柚看了一眼天色,想起了什么,让冬环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冬环出去了。

她做错了事情,没有道歉就落荒而逃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很生气,要是冬环去了,他还坐在藤椅上坐着等她,她就提着食盒过去道歉,要是没有的话,她就明日再过去,明日去的话,他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

云柚纠结的功夫里,冬环回来了。

“小姐,那院子里没有人了,院里的藤椅也不见了,奴婢进了那院子,见屋门开着,进去瞧里面什么都没了,那公子应该是走了。”冬环疑惑,那公子走了也不和小姐道别吗?

碗里的汤洒了一半,云柚察觉到烫才反应过来,垂着眼声音很轻:“走了吗?”

冬环忙给她擦手,抹上药膏。

今日的晚膳云柚就只喝了一碗汤和几口饭,但因着汤碗足够大,碗里的肉也多,倒是不怕饿。云柚沐浴之后就躺在了床榻上说困了,让她们都出去。

冬环冬穗只好忧心忡忡地退下,去膳房让人准备一些吃食温着备用。

-

御书房外

云丞相和几个大臣已守在此处许久,却许久不见圣上传唤。

正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时,门终于开了,姜满福笑眯眯地走出来:“见过几位大人,几位大人请进去吧,皇上有请。”

几个大臣顿时提了口气,一前一口走进去。

沈微林坐在主位,沈丛听也罕见地坐在一旁。

“微臣参见皇上,参见明王殿下。”

“免礼。”沈微林拿起一旁已翻开的奏折:“西疆国使臣要来朝一事朕已知晓,几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兵部尚书刘大人上前一步:“皇上,西疆国这几年国力愈发强盛,大有想打下邻近小国的想法,如今派了使臣来,定是听信了皇上您身子不适,不理朝政一事的谣言,想来打探我朝的国力,边关处,臣已传令安抚将士,令将士严加把守。”

云丞相:“此前皇上身子不适,京中谣言肆起,邻近小国必是蠢蠢欲动,西疆国此举无非就是想试探我大周朝国力,西疆国这几年宫中皇子乱斗,朝堂一片混乱,听闻最后坐上那个位子的是个一直被太医断定为傻子的皇子。”

李大人哼一声:“西疆国皇室里出的最多的就是心狠手辣之人,能在宫里活那么久,最后还坐上了皇位,无非就是装疯卖傻,真是手段了得,心思深沉,他们派来的使臣想必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们要多做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万一那人先前就是傻的也说不定,不傻怎么会一听到谣言就火急火燎要派使臣过来。”沈丛听闲散地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要去拿糕点吃。

沈微林的视线落在他那只要拿糕点的手上,沈丛听见了,悻悻收回手,装作什么也没做。

“明王所言有道理,吩咐礼部准备好迎接使臣一事,其余的事,等他们到了再说,若是有不轨之心,杀了送回西疆国便可。”

“若无事了便退下,云丞相留下。”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云丞相也一头雾水,倒是沈丛听,虽然刚做错事被发了俸禄,但这时倒是心知肚明还想看好戏。

“皇上留微臣可是微臣哪里今日有哪里做得不对?”云丞相小心谨慎地问。

沈微林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垂眸看着面前的云丞相:“没有,只是朕瞧云丞相今日面色好似有些憔悴,可是府中有什么难缠之事?”

云丞相心想,自己脸色这么差吗?但还是老实道:“不曾,府中一切安好,多谢皇上关心。”

“云丞相,本王好似记得您府上有一千金,不过却从未在宫宴上见过,可是已经嫁人了?”

沈丛听这时从容地拿了块糕点吃,十分惬意。

云丞相见提到云柚,心上一紧,这明王不会看上他家柚柚了吧,但皇上还在这,只能老实道:“臣确有一女,名唤云柚,如今尚在闺中,但臣和夫人已在给小女相看人家了,多谢明王关心。”

“哦,那便是还未相看到人家了。”

云丞相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心一横:“那倒不是,臣和夫人已瞧好了的。”

摩挲着玉扳指的手停了,沈微林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既然无事,那云丞相便早些回府吧。”

“是,臣告退。”云丞相慢慢退出御书房,一出去就赶紧加快脚步往宫外赶,像是身后有洪水猛兽似的,那可不就是嘛,那明王游手好闲的,真要是看上了柚柚,可怎么办,得赶紧回去和夫人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人走了,沈丛听也不敢吃了,老老实实坐着,但他又坐不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沈微林朝自己看过来,语气平静:“你还不走?”

“马上走!”沈丛听说完人影就不见了。

姜满福偷笑了一下,但很快就收住了,明王殿下让人把皇上那院子里的东西都给收走了,被罚了整整两年的俸禄,这会儿再不走,第三年的俸禄也不保了。

“皇上,那院子的东西还要放回去吗?”

“再说吧。”

沈微林收了折子起身,独自出了宫。

芭蕉阁里,灯笼高挂,几步一小灯笼,沈微林避开了府中潜伏的暗卫,悄无声息地从半开的窗子进到屋里,一道屏风后,隐隐约约传出来抽噎声,他听着声音不由蹙起眉头。

她难过了一整日了吗?

他垂下眼,心里克制不住地生出一股闷气,竭力压着。

她这般不喜他的触碰?

屋里一颗颗莹润的夜明珠在发着光,云柚正打算翻动手上的东西,耳朵动了动感觉好像有声音,她心跳得有些快,有些惴惴不安,不敢翻身,感觉身后凉嗖嗖的,她有点害怕,突然想到了什么颤着声音出声:“沈微林……”

他心里烦闷,声音很轻:“嗯。”

云柚心里害怕,没听见那声嗯,身后的凉意更强烈了,她害怕,想往里躲,但刚想把被子往上拉牢牢遮住自己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

“沈微林,是你吗?”云柚轻颤着身子,不敢动了,心里很害怕,嗓音发颤:“沈微林……”

“云柚,是我。”

他在夜里视线很好,屋里又有夜明珠照明,他能清晰地看清她脸上的害怕,她害怕他,却还一直叫他的名字。

沈微林捏着她手腕的手想收紧,但怀里突然拥进一个温软的人。

“哇沈微林,你吓死我了,你刚才为什么不出声呀,我都要被你吓哭了。”云柚抱紧他,语气抱怨,声音带着哭腔,但很小声,她怕外面守夜的侍女听见。

“你已经哭了。”

他的语气平淡,一点都不似往日的温和,云柚不喜欢这样的他,她看不清他,不知道他看起来是不是也一点都不温柔了。

云柚缓过来了,就要从他怀里出来,但他却还半拥着她,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后颈处,轻轻捏着。云柚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他,他是不是想……

沈微林低头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害怕,还有她身子不自觉露出的寒颤,他眼神暗了一瞬,带着凉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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