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灵钥来到广府,又一次被提亲了。

陈茂兴问起亲事那回已是对她的提醒:她已十三岁,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有两年了;而任崇恩说起亲事则提醒她,这个世界的婚事是不考虑年纪的。

年纪不到,但两家都觉得对方不错,便会先定下亲事,等到了年纪再成完礼;还有不少人家是小儿女成亲后依旧年纪太小,便先不圆房,但让他们住在同一院内,过一二年再圆房。

想到这里,李灵钥禁不住打了个寒噤,顿觉她美好的日子已经结束!

父母肯为她招婿,已是极开明。

但她就要将一生交给这个世代的男子?

她绝不相信男子会因岳家强大,就与妻子一心一意,更不认为她的运气能比及母亲,能找到情投意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父亲!

赘婿都有才气,真有才华的男儿怎肯永远屈居人下?怎肯永远对发妻低一头?

他们往往是多年隐忍后,有了出头之日,立刻便对发妻下狠手!即便为了官声不便对发妻下手,也会冷落发妻,偷偷在别的女子身上找寻快乐和慰藉!

享受着发妻与岳家带来的益处,同时还能有年轻美貌的解语花红袖添香,妥妥的人生赢家!

若熬了多年不能出头,赘婿和发妻也大多会同床异梦,相看两厌!

李灵钥不想出嫁,更不想嫁给这样的男子!她无法与这样的男人携手一生!

可父母绝不会让她不嫁人!

纵算李灵钥聪明机智,但对上婚嫁这个难题,也觉无法可解!她想不出该用何法来解!

这一夜在李灵钥的思来想去与断断续续的梦境中过去。

天明后,李灵钥没有及时起身,她觉得疲累,听着院中的轻微响动,在床上翻了个身。

屋门轻轻响了一声,清泉悄声唤:“公子。”

李灵钥打着哈欠将纱帐掀起一角:“何事?”

清泉脚步轻悄地进来,来到李灵钥床边:“叶家婶子告诉我,有人来了,现下正在门房,说是来拜见公子的。”

李灵钥立时想起昨晚的那封信来,当即起身:“人已来了?”

清泉虽不解她话中之意,但已快手快脚地给李灵钥拿来了衣裳,又服侍她洗漱。

这边一通忙碌,与李灵钥同住一屋的阿利亚与西塔已被惊醒,也都先后起身。

清泉帮李灵钥束了男子的椎髻:“我先去让叶叔叶婶将客人请到客堂,公子喝口茶便来。”

她去倒了盏茶来放在李灵钥手边,匆匆去了。

西塔与阿利亚已在此间住了有日子了,对李家的情形也大约知晓。

李灵钥的起居由清泉照料,但往日清泉来时,她们都已起床,今日她们还没起身,可见清泉来得比往日早。

西塔小声问:“可是有事?可需我们相助?”

她这两句话说得微有胡味,但甚是纯熟,这也是她和阿利亚来到李家最先便学会的两句话。

李灵钥微笑:“不必,你们照管好自身,我去看一看。对了,待会你们若见了来人与别人不同,不要惊异。”

才说完,就见西塔一脸的不解。

西塔与阿利亚虽学得认真,但所学有限,只听懂了一两个字。

李灵钥来到客堂门外,已见静尘背着个小包袱立在客堂内。

她背对着门,正看着中堂挂着的画。

这画乃是李良宏早年所画的一幅青绿山水,这幅画上青山隐隐,雾气氤氲,山道蜿蜒,行路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很是灵透。

自京城来广府,程氏将这画也带了来,就悬挂在了中堂。

静尘没穿着比丘尼的海青服,她穿了凉布衫。

她在头上包了布巾,身形瘦削,看上去十分可怜。

片刻后,静尘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看到立在门前的李灵钥,她愣了一愣,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这时天光虽亮,但曙光并未将客堂照亮。

但李灵钥也看到了静尘双目红肿,她的眉上贴了一角膏药。

静尘先回过神来,对着李灵钥行了个礼:“郭宝琳见过公子。”

她自称郭宝琳,已是认了那身契上的名字。

李灵钥点了点头,转头看到小厮明砚,便对他招了招手。

明砚奔到李灵钥面前,李灵钥对他嘱咐了两句,他应了一声,飞快往中院去了。

李灵钥步入客堂:“你果真想明白了?”

静尘点头:“我想明白了。公子那日说的话让我思绪甚多。署提举与公子都希望我活下去。希望我能在这世间自立,不要自弃。署提举与公子相助便是给了我一条活路,我还是想活下去。”

她停了一停:“李小公子,我只想请问一句,你说我能自立后要离开尊府,可以自赎自身。这话可果真做数?署提举不会留难?”

李灵钥:“我家中人不多,但也不缺人使唤。署提举也不缺侍候的人,他只是对你心有不忍,这才救你。将你放在我家中,是因你是女子,不便到驿馆去居住。且你到驿馆去住下,陈家即刻就会知晓,会设法来将你带走。那我们的一番心思都白费了,你也再没了活命机会。只有在我家,足不出户,陈家才不会知晓你的踪迹,你能离开广府时,也才能顺利离去。”

“但你在我家中所见所闻,不能对他人透露片言只字。此一点你一定要牢记在心。若因为救了你帮了你,而给我家中带来危难,那我们不能放你离开。”

静尘点头:“公子放心,此一节我深知。我会守口,不该说的话,一字也不说。不该看的书字绝不去看。我在此间,绝不出中院的门,绝不见外人,不会给贵府带来烦难。”

李灵钥点了点头,正要说话,明砚奔来客堂门外站住:“夫人来了。”

程氏来到客堂,静尘已对着她跪下行礼:“郭宝琳拜见夫人。”

她这时说的是句北方官话,有浓重的广府口音,也说得甚是生疏,但程氏都听懂了。

李灵钥知晓这句北方官话乃是田言恩所教授,田言恩的北方官话是向乘船的客商所学,不算地道,但能将他的所思所想都说个分明。

静尘的北方客话是临时学得,但肯学着说别郡的言语也是她决意到李家来躲藏,为自身谋求将来的起始。

程氏点了点头,看向女儿,李灵钥上前附在母亲耳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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