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凶曜
旃焕遭到劫持是在那年七月。
四个月的时间,足够跨越八百里的距离了。
这件事的源头既有可能是在十年前,当然也有可能是在八百里外。
陈谦说到的事情指不定还是跟眼前的事有关系,还得继续往下问。
但这一瞬间百里丞相和南黎王两人都有点分心。
挠人手心这事儿终究是做成了,百里恭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旃焕低头瞥去,百里丞相那只均衡天下的手还是握着他的手,却也只是握着而已。只剩得一个握着的姿势摆在那里,没加什么力,他要是想的话,随时能把自己的手拿回来了。
问题是:他想么?
手这么握在一起,两人一深一浅的肤色看起来对比好明显……
旃焕盯着两人的手,一时间脑子里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却听百里恭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握着他的那只手紧了一下,收了回去。
南黎王一扬眉,也收回了手。
哼!谁稀罕?
但那声叹息,却仿佛在黑暗中悬浮了片刻,然后“咚!”地一声,精准无误地掉进了南黎王的心窝里。
砸起一片涟漪。
还连带着水花四溅。
旃焕不自觉地就再次抬起了手,似是想要把某人抓回来——
“你的天合,也是你的命中凶曜。”
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突然在他耳边回响起来。
旃焕动作一滞,抬起的手又缓缓垂下。
“案发地虽然不同,”百里恭已经再次开口了,“但十年的时间,作案的人改换了地点,也是有的事。”
“这个鄙人当然也有想过……”陈谦似乎还想说些别的理由。
看样子他确实是不大愿意提那件事,或者说,有意隐藏些什么,试图搪塞。
然而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位先生面前,搪塞是徒劳的。长叹一声,到底放弃了。
“那天三月节,也是凑巧,我竟在客居的旅店里碰到了几个故交。他们与我一样同是颖中士子,结伴游玩至此。他乡遇故知,我喝了不少酒。酒后上路,我在马车里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犬子便不见了。我沿路找回去,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我发妻已逝,犬子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了。我急昏了头,去找了那些故交,去找了堂琅县令,去找了能找的所有人……”
十年过去,当年那绝望的焦灼心境此刻想来仍旧能记忆犹新。
陈谦不得不停下来,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又继续开口:“然而没人能帮我。哪怕我拿出了朱提长史的任令也不行。他们说,琅山上有神灵,若是路过的孩子无缘无故失踪了,那是被山神选中,作了琅山的山童。”
“岂有此理!”常定将军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后来你做了朱提长史,有重新过问过堂琅县这件事么?”
“当然有。”陈谦道,“但说来奇怪,在那之后,琅山并没有再出现过山神掳掠孩童的事。后来渐渐连琅山山神的传说在民间都很少听见了。”
“可十年后又有了且兰鬼臼。”百里恭道。
这么一说,这两件事似乎确有某些相似之处。
陈谦摇头:“我不确定这两件事有没有关联,因为当年那件事,我虽亲历其中,却所知甚少。当日,我在堂琅县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却没能找到任何人帮忙。当地百姓深信那个山神的传说,害怕违逆了神明遭到神罚,我连花钱都雇不到人。没了别的法子,我已经打算自己进山去找,把琅山一寸一寸地找过去,我就不信找不回小儿。”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人被逼到了无可如何的地步,会拒绝接受现实,会就算孤注一掷也要竭力一试。
然后常定问:“后来呢?”
“后来,我到了琅山脚下,准备上山。却看见路边干涸的水沟里躺着一个人,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看起来像是个流民。他躺在沟里,头上还都是血,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陈谦自嘲一笑,“素常我看见这样的人并不会热心上前去帮忙。世家子弟不该自降身份。何况当时我又急着要进山找人。但那日,或许是因为寻遍了所有人都得不到我需要的帮助,在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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