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着这颗散发着淡紫色光晕的珍珠,安里用手绢将其仔细的包好,心想着之后找一些形制规整的小米珠当配饰,将这颗珍珠串成链子。

“太好了。”蝴蝶看着安里眼中的笑意,她以为安里是因为有收获而高兴。

“有了这颗珍珠,安里君是不是就有办法挣到钱了?”

蝴蝶还记得刚刚安里刚刚对挣钱的迫切,她觉得有了这颗珍珠就有了好的开始,心里也由衷的替安里高兴。

安里看了蝴蝶一眼,随即笑着点头:“是啊,真是太好了。”

蝴蝶却不知道,安里根本没打算把这颗珍珠卖掉。

这是一颗多么有纪念意义的珍珠啊,它一切都那么完美,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和蝴蝶的瞳孔是那么的像,安里已经决定将它留下,然后做成项链送给蝴蝶。

不过……

看着一无所知的蝴蝶,安里眨了眨眼,心中偷笑,这个秘密还是先别告诉她了吧,到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也必须回去了,如果不在天亮之前返回酒店就麻烦了,毕竟只有在夜晚,安里的翅膀才不会被人发现。

这么一想,这个时代还挺方便的,没有摄像头和天网之类的监控设施,不然一个异类生活在人群中是一件多么困哪的事情啊。

安里将蝴蝶抱在怀里,他询问:“准备好了没?要起飞喽!”

“当然!”

蝴蝶回答的很大声,因为她觉得现在风有点大,不大声的话安里听不见怎么办。

飞行永远都是最快的赶路方法,现在已经临近清晨,东方隐隐升起朝霞,安里和蝴蝶这个时候回酒店,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因为这个时间酒店中有很多玩了通宵的贵族和他们一起归来。

“尊敬的老爷夫人欢迎归来,昨晚你们玩的愉快吗?可需要解酒的甜汤或茶?“

侍从见到安里和蝴蝶后殷勤的上前关怀询问,并奉上了热毛巾,他知道很多英格兰的贵族夫妻们都会打牌打到现在,如果运气好的话,这些高贵的老爷会因为赢钱而高兴,并赏给他一些钱币同喜。

安里接过热毛巾擦了擦手,随即给了侍从一些小费道:“我们需要一些热汤,一会儿送到我们的房间,以及,房间里的浴缸有放满热水吗?我们需要泡一泡澡。“

“哦,那请您到餐厅中做一做,您的汤食很快就来,等您和夫人用餐结束,回到房间后,浴缸里的水便已经放好了。“

“好,就这么办吧。“

说真的,安里简直要烦死这个小费制度了,本来酒店就应该包含这些服务的吧,为什么他还要另外给钱,最重要的是,住在这家酒店的非富即贵,如果他小费给吝啬了,那么这些侍从就会不满,从而给他添麻烦。

而一般决定一件事的关键,往往都会在小麻烦上出岔子。

安里的目的一直都是希望步入上流社会,所以至少一个富贵的身份是一定需要的,如果因为小费的问题,那些侍从在背后编排他,并让其他富商贵族听见,安里落魄户的身份就打定了,到时候没人会和安里来往。

哦,现如今他终于理解当初看红楼梦的时候,一直奇怪为啥贾府都落魄成这样了,还不肯开源节流,一直死要面子维持体面过着奢靡的生活,原来是因为他们如果还想在贵族阶层待着就不能露怯啊。

所以我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吗?

算了,好好想想怎么赚钱才是正事。

安里扭头看向蝴蝶,温声道:“刚刚你吹了这么半天的风,先吃点热乎的食物暖和暖和,到时候我向他们要点姜汤,你喝完之后回房间泡个澡就睡吧,明天好好休息。“

“嗯。“蝴蝶点头,安里总是这么的体贴。

和蝴蝶吃了点东西,并把她送回房间后,安里看了看天色,发现此时已经5点多了,安里觉得这时候应该出去溜达溜达了。

虽然说这时候是贵族商人们睡觉的时间,但是安里的目标不是这些家伙,他要去狮城的码头,去那里看看有什么好货。

此时的狮城城中心和城外可以说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城中心里住着的大多是英格兰的掌权者,而城外则是原住民和一些从种花移民过来的商人。

此时因为穷苦的日子,大多数狮城人都长得特别瘦小,又因这边天气使然,所以他们的皮肤又黄又黑,也正因如此,安里那一身白皮走在人群中十分醒目。

眼见这些狮城人对自己投来敬畏而异样的目光,安里有些不适的蹙了蹙眉,他默默的将领子拉高,兜帽带上,妄图遮蔽那些失礼的目光。

或许是天性使然的原因,安里不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他现在总有一种被人注视就会被袭击的危机感。

是因为暗精灵这个种族天性的关系吗?

到码头转了转后,安里没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里的货船都是统一给商铺送货的,他们不像霓虹横滨的码头,会有一些货船,将有瑕疵的商品销售给散客。

安里本想从中捡漏的,但是可能是因为英格兰人的管控十分严格,也可能是因为他是生面孔,没有人乐意和他做生意。

无奈,安里只能转战阵地。

而这一次,安里选择了殖民地商区最繁荣的地方,这里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祖辈是种花人的狮城人,这些狮城人有些因为英格兰的统治逐渐忘记了祖辈的种花文化,逐渐认定自己就是狮城人,和祖先的种花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也有一些因为家学渊源,比如说靠血脉传承手艺的手艺人,因为靠祖上的余荫吃饭的关系,所以他们不会忘本,仍旧认为自己是种花血脉。

安里要找的就是这一部分人。

殖民区有许多金店,这些金店是专门为市中心的英格兰贵族和商人服务的,他们拥有着来自种花传承下来的高超金匠手艺,因此不光受到英格兰上流社会的欢迎,就算是本地的贵族,或者是暹罗的皇室,都很喜爱他们的手艺。

也因此,这些金店把控了东南亚大半的宝石销售渠道,安里想要好货,就得去找这些人谈生意。

安里走到宝石街,看着这里的建筑风格,恍然间以为自己好像穿越回了种花古代,原因无他,这条街上的商铺全部都是种花建筑的样式,除了为了抵抗这里炎热湿润的气候,将窗户和门改成了本地特色百叶窗和门帘子。

安里转了一圈之后,直接找了一家茶馆,上了二楼,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安里将兜帽摘下,衣领落下后,马上就有店家的人来招呼。

“哈,哈喽?”

安里看着店员紧张又磕巴的说着英文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说家乡话吧,我听得懂。”

那店员一愣,精细的同时也特别震惊:“呀,您说的是京片子!”

有的时候语言就是一个名片和非常有利的身份证明,因此现在的安里虽然是个西洋人长相,但是他说出的话太地道了,店员也不再怕他,反而愿意跟安里多说些什么。

“小二,听你的口音是羊城那边的吧?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京片子?”

“嗐,这有什么的。”

小二甩了甩手上的汗巾,他热情的给安里泡了壶茶,一边道:“我们家世代经商走南闯北的,家祖甚至连皇帝老儿都见过,只不过现如今关内的生活不好讨,所以我爷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就带着全家来这里过活了。”

说完,小二又热情的招呼道:“敢问客观您尊姓大名?我姓陈,在家行五,您要是看得起我,就喊我一声陈五吧。”

“我姓安,单名一个里字,攘外必先安内,但内这个字不好听,因此我父亲直接改成了一个里字。”

听到安里的话后,陈五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老先生必定是个有学问有志向的。”但又一看安里的面容,瞬间费解。

“我是回人。”

安里眨了眨眼,随口说道:“家祖曾跟随左大使平定回疆之乱,我爹爹那时候便跟着一同去往回疆,并与我母亲联姻生下的我。”

“哦,竟是如此!”陈五恍然大悟的点头,随即笑着和安里道:“既然都是老乡,那我怎么也得好好招待一番才行,您稍等,我去后厨看看。”

“好。”

安里笑着目送陈五离开,而后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盏,他心想,看来这陈五一家……应该是获罪了从中原逃出来在外面奔生活的。

不然安里实在是想不通,能将生意做到京城的大商人,究竟因为什么才会选择好好的家乡不待,转而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狮城从头开始。

不过不重要。

陈五来到后屋,将前面遇见安里以及和他之间的对话如实的跟一个老人完全说了,末了,陈五撇这嘴猜测道:

“他说他家是和左特使一块出任回疆平乱的,那他家必定在京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的人竟然流落到这种蛮荒之地,我看啊,八成他是家中上不得台面的妾所生,看他长得那个洋鬼子模样,我估计是外室子都有可能。”

陈五猜测安里的母亲可能是他爹去回疆时和维族女人生的,但是因为他长得不像种花,所以不被宗祠接受,只能自己出来找活路。

“行了,小五!”

老人看着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孙子,摇头呵斥一声:“不论对方是什么人,但来者都是客人,你可不能对人家不敬,更何况……”

说着,老者勾起嘴角呵呵一笑:“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在这个被鬼佬掌控的国家,这位“同胞”可比咱们更容易混得开。”

“这倒是真的。”

陈五经过老者的提醒,瞬间纳过闷来,他拍了拍脑袋笑道:“我可得和人打好关系,说不准这位爷能和那些鬼佬搭上话呢。”

说着,陈五从厨房里拿了几笼点心和一壶茶,给安里送去。

那老者沉默的看着自己孙子殷勤的模样,心下摇头,觉得这小子还是得再锻炼锻炼,一点稳重的模样都没有。

想了想,老者还是跟了过去,他怕自己的小孙子因着不稳重糟了祸,那个所谓的同乡说是回民,但万一要是个早有准备专门过来套他们陈家的话呢。

“安老爷,您尝尝,这是我们家有名的茶点,都是家乡的口味。”

说着,陈五将他挑的几笼点心一一摆在安里面前,有虾饺,叉烧,马蹄糕,还有几样当地特色的娘惹糕之类的。

安里笑了笑道:“谢谢,我已经很久没吃过广式早茶了。”

“哇,很懂的哇~”

见安里认得这些广式点心,陈五高兴的家乡口音都冒出来的,先前他和安里说话时都是正经官话的。

安里在陈五热情的邀请下开始品尝起早餐,边吃边聊是种花家的特色,毕竟饭桌上最容易谈事情了。

看着安里真的吃了那碟叉烧,陈五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他掩饰的很好,没表现出什么,而是询问:“安老爷怎么会想着来这里?”

陈五看着安里试探性的问道:“要我说,左特使收服回疆的功劳可是独一份的,虽说那些皇城里的都不是好东西,呵。”

说到这,陈五冷笑一声,他是一点都不避讳,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在这里也没人治他的罪。

笑完,陈五对安里更是好奇了:“但您家祖上既然跟左特使一起平定有功,那怎么也不至于流落在外啊。”

“家中,哎……”

安里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将陈五看得心中起急,但显然安里是不打算满足陈五的好奇心的,毕竟他自己也没想好怎么编宅斗故事,便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惭愧,安某空长年龄,却仍混不出什么名堂,因此才决定铤而走险来到异邦混口饭吃。”安里说着,看了陈五一眼,而后道:

“也好在,安某也并非身无长物,我母家在回疆,那里盛产金玉,外祖父靠着此等识金断玉的本事起家,我也有幸得传一二,因听说海外这边也盛产宝石,便想着凭借此本事闯出些名堂。”

安里说完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掩饰住眼底的心虚。

啊,救命啊,这时候就是这点不好,和老乡说话都得文绉绉的。安里打定了主意,要是陈五再问些什么,他可就直接微笑装高深莫测了,撒谎编故事这种事,太费心神了。

“原来如此……”

陈五眨了眨眼,他仔细思索着安里刚刚的话,心中也不知信了几分。

回疆那边确实盛产玉石,尤其是和田籽料,很得贵人们的喜爱,要是这安老爷当真有识金断玉的本事,可真得好好结交结交,可他是吗?

“哦?小友竟有这等本事?可没说大话?”

安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后立刻回头,他看着踱步过来的老者还没说话,就听陈五叫道:“老爷子,你怎么出来了?”

说着,陈五站起来,对安里介绍道:“这是我爷爷,是我们陈家的当家人。”

安里赶紧站起来,对那老人拱手:“原来是陈老板,幸会。”

“哈哈哈,哪里哪里。”

陈老板看着安里道:“安小友这么早来这条街,想必是为了看货?”

安里听出陈老板话中的深意,他坦诚的点头道:“确实,小的虽是初来乍到,但也知道,现如今东南亚最好的矿,除了被捏在英格兰人手里的,就独数牛车水这条街的铺子货物品质最好,而其中,这些店铺的翘楚,又当属陈老板家的。”

“哈哈哈。”

陈老板看着安里,笑得十分爽朗。

“安老板果然是有备而来。”此时陈老板换了个称呼,他撩开衣摆做到了安里的对面,而陈五则是非常有眼色的将桌子上的茶点尽数撤去,沏上新茶,为两人倒上。

“不知道,安老板想看哪方面的货物?”陈老板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慢条斯理的撇这茶叶末问道。

安里微微一笑:“那就得看,陈老板能给我什么样的货物了。”

这话让陈老板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安里,他见安里如此气定神闲,实在是摸不清这个年轻人的路数。

而陈老板哪里知道,其实安里表现得这么唬人,实际上身上几个大洋都拿不出来。

这两天为了装阔气,安里其实已经将自己的钱都败得差不多了,想到这里,安里就恨得牙痒痒,酒店的钱等到他离开那天才会结清,他这些天花的钱其实都是给侍从小费了!

那些该死的侍从,给送个水都得从他兜里掏点钱出来,而他还不能不给。

“小五。”

陈老板也摸不准安里的路数,因此他直接给孙子使了个眼神,而陈五也马上会意,他离开一会儿,便端着一个盖着绸布的托盘,来到安里和陈老板之间。

安里看了陈五一眼,而陈五只是回了个微笑,他将托盘摆在安里和陈老板之间,随即拿掉那盖着托盘的绸布,露出了托盘的真容。

安里挑了挑眉,他看向陈老板,而陈老板只是淡定的喝着茶,并没有理会。

这一托盘的宝石有蓝宝石,红宝石两种,红蓝相间,十分漂亮,而这些漂亮的宝石有切割好的,也有开采出来的原石,在托盘数被摆的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亮眼。

这个年代对宝石的鉴定没有红外光谱和显微镜鉴定技术,想要辨别宝石的真假,就只能靠肉眼去看,老手通常会带着十倍放大镜,仔细观察宝石内部的“结构,靠得就是个火眼金睛。

这个陈老板真是坏心眼,他这是想考我呢,看看我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啊。

安里扬了扬眉,随即低头用陈五递过来的镊子一颗一颗仔细的看。

这年头已经有造假技术了,而红蓝宝石就是其中的重灾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烧”没“烧”过,天然宝石颜色均匀的那是少有,因此将不均匀的宝石放在火中淬炼,便可以改变宝石的色泽。

因此,宝石商在面对客户,尤其是贵重客人时,一定会强调,他的这批货,没“火气”,以此证明自己是纯天然的,而有烧的就卖给普通人了。

很多宝石商为了验货,一定会在太阳光最充足的时候来,但安里不需要借助工具,就能够分辨出宝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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