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乌陵刚一降下幕帘,合上内里舆门,脱口而出,“你刚才疯了?你吓死我了!”

沈持意同样心悸——刚才他本就是在引颈受戮,乌陵拽他那一下,他自然没有任何防范,没想到就那么让乌陵站在他身前迎着剑锋。

若不是江元珩一箭穿杨,即便他暴露武功出手,也来不及护乌陵毫发无损。

他用力敲了一下乌陵额头:“我不是让你小心待着吗?你跑出来涉险干什么?”

乌陵简直要被沈持意这一出倒打一耙惊呆了,瞪大双眼看着他。

沈持意心虚撇开目光。

他担心帝都将近,入了他一无所知的宫城,必然身不由己,备受掣肘,要在不连累王府的情况下寻找横死的机会太难。

这一伙刺客出现的时机太好,他不想错过,来不及细想,只想抓住“救命稻草”。

如今冷静下来,却是觉着冲动了。

先不说乌陵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便是他真的死了,那位和仁德二字沾不上边的宣庆帝也不可能放过乌陵和今日护送的所有飞云卫。

“好乌陵,”他手肘支着车厢中央的茶案,双手托腮,笑着央道,“我知错啦。”

“世子总是用撒娇这一招,”乌陵神色一软,复又沉下脸来,“不论如何,刚刚——”也不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话语戛然而止。

出了刺杀这么一回事,许堪就在舆门外亲自赶车,以飞云卫统领的能耐,听他们在车内窃窃私语了什么很容易。

乌陵不敢说得太明白,“刚刚也不应如此!”

沈持意没办法解释。

他意有所指,狡辩道:“我向来胆小不经事,只是情急之下,吓得慌了神,这不是有惊无险嘛……”

即便他不想死,维持人设也很有必要嘛!

“世子即便‘向来不经事’,”乌陵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有些时候,也该以自身安危为重!”

沈持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乌师傅,别念了。”

乌陵:“……”

“咱们接的这位殿下,”许堪副手骑马在车旁,将车内交谈听了个十成十,忍俊不禁,“娇气是娇气了点,胆小得险些害惨我们,但居然长途跋涉只带一个侍从,还这样同侍从相处,当真是好脾气啊……”

许堪冷冷瞥了副手一眼。

副手神色一变,赶忙抬手,一左一右各扇了自己三下,丝毫没有手软。

“属下多嘴!”

江元珩笔挺地坐在马背上,信马由缰。

也不知是不是听着后面这各有乾坤的窃窃私语,他垂下头,低低笑了几声。

夜幕垂落,云天掩入千星。

帝都不夜,灯火辉煌。

禁军掩着飞云卫诸人,绕过数十街坊,自偏远的北门而入,直奔皇城。

沈持意自小“体弱”免了每年的诸侯朝拜,直至今日才第一次进宫,却不是宫人通传层层入内,而是禁军开道,车马不停,兵刃不卸,畅通无阻直入三重宫门。

他本还指望着刺客背后之人一击不中再来一击,可惜一路再无事端。

江元珩送他们入宫后便撤走了,许堪吩咐其他人守着刺杀之人的尸体,让乌陵候在殿门外,独自一人领着沈持意前去面圣。

寝宫前,掌印太监高惟忠拦住他们。

“许统领回来了。”

苍世子在一旁掩袖轻咳,老太监转眼看来。

沈持意从未入过宫城,第一次见着人的高惟忠眸低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见过世子殿下。”

许堪:“公公,臣求见陛下。”

高惟忠老脸堆着笑,对许堪道:“哟,真不巧,统领来得慢了一步,陛下已睡下了。这些时日陛下一直睡不好,难得睡下,做奴婢的,万万不敢喊人。”

许堪为难:“可是陛下先前发了两回飞鸽催促……”

高惟忠身为宦官之首,日夜伴于帝王侧,自然知道的比其他人多,早已得了指示,从容道:“陛下吩咐过,说若是许统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回来的人去临华殿住下候召即可。”

那便是没飞云卫什么事的意思了。

飞云卫的职责是送密诏和接人,人入了宫,便是禁卫军与奉天监的职责。

“如此甚好,不过卑职还有一事。进城之时,世子殿下遇刺,刺客来历不明,都是熟手,此事务必禀报陛下。”

“老奴记下了。”

“有劳高公公。”

许堪如释重负,就这么把沈持意交给了大太监,再三叮嘱这位世子殿下有多么弱不禁风,搞得高惟忠也如临大敌。

大太监调来轿辇,差了十几个奉天监的太监还有待命的女官,把人密不透风地送进殿内,又在临华殿四方都放了暖炉,连被褥里也塞了两个汤婆子。

一番闹腾忙碌下来,宫人们郑重至极,乌陵这个贴身侍从居然都没找着插手的机会,那帮人已然忙完一切,垂首躬身,后退着离开,连带着连乌陵所需的耳房都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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