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5日眨眼就到,即将进入「时间悖论」副本。
那天清晨,故三生住在柳异家里。他们昨晚相拥着睡了个好觉,也不急着出门,毕竟约定好了在下午集中。
只是,在他们出发前,变故还是来了。
“柳上校在吗?”
有人在敲门,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故三生隔着门,却认得出他的声音。
“是,唐岩……”故三生退了两步,柳异凝重地皱了眉。
维世门找上门来,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信号。
故三生果断道:“我从窗户逃,等下按约定时间到休息处。”
“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故三生安抚柳异,与他迅速一吻:“乖,你现在的身份更利于行事,别轻易放弃掉。”
说罢,还未等柳异反对,故三生从窗台上跃下,柳异等故三生逃远点,才慢慢开了门。
唐岩冷酷的面容映入眼帘,他环顾屋内,在通讯里说道:“人刚逃了,围截她。”
唐岩刚想走,柳异微微侧身,伸出手臂,拦住唐岩去路。
唐岩抬眼,波澜不惊:“柳上校疑似勾结通缉犯的事。我会如实上报给煌王,柳上校做好准备吧。”
柳异没有掩饰愤怒,学着唐岩的语气:“维世门勾结地界的事,我也会如实上报煌王。”
“你这是狗急跳墙,随便找个罪名栽赃我吗?”
柳异冷笑:“你要是真的清白,就别怕我栽赃。地界的事,我知道的比你想象得多。”
唐岩眯着眼,没说话。
通讯传来克丽丝的声音:“将军,追到十巷就没见到她了。”
“继续搜,其余人跟我去副本休息处围截,她今天必定会进副本。”唐岩平静扫了一眼柳异,柳异放过唐岩,任由他离开。
故三生从三楼窗户跳下时,遇到伪装成运货商人来接她的蒲通和简丹。
故三生藏在货堆里,直到维世门赶去搜另一条路时,故三生才缓一口气。
“唐岩怎么知道我在天之煌城?”
蒲通问故三生:“老板,你们这雨夜的身份,真是伪装的啊?”
故三生问:“这你也知道了?”
“我的人一直在追踪烽火的行踪,他们近期跟维世门碰过一次头,估计那时候维世门就查到了你的线索。”蒲通解释道,“烽火里也有我的人,听闻是一个叫戴司的,把你的身份透露给了唐岩。”
“范菲斯透露的。”故三生思索道,“维世门早就跟烽火合作了?为了除掉我,居然把底牌都掀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
“我在赌,如今不过是维世门的擅自行动,他们想先抓住我先斩后奏,还没报到煌王那里。所以,我进副本的资格依然有效。”
简丹点点头:“没错,要是维世门先报的煌王,先收到风声的应该是煌城军。”
“今天我和柳异必须进副本,蒲通你去找况将夏,让他想办法拖一拖这事,等我们从副本回来再解决。”
“我知道,都已经安排好了。”蒲通道,“我的人现在去接靖老板和迎迎姐,陆本来花了大价钱调动其他雇佣队的人约其他副本。他会把你们先安排在这些雇佣队里,躲过维世门的审查。”
故三生松了一口气:“还是你们靠谱,幸好事先把钱都存到陆本来那里,他才能帮我安排得这么周全。”
雨夜三人混在一个老牌雇佣队里,跟着他们来到副本休息大厅,发现门口人满为患,被堵得水泄不通。
第六队早就来了,柳异带着队友在跟维世门周旋。
柳异站在最前,银灰的双眸覆上一层冷意,他摸着魔焰手套,活络手指,没有说话。
说话的活,柳异都丢给了更擅长的周琦珊,周琦珊说话铿锵有力,威严十足:“这里是军机处,到处都是公务人员,维世门执哪门子的公务?把公函拿出来瞧瞧?”
黑王躲在人群最后,心有所觉,看向刚进门的老牌雇佣队,他通过A-EYE知道故三生三人藏在里面了。
A-EYE早已接入雨夜的通讯,他们两队之间都可以随时联系。
唐岩道:“维世门缉拿重大通缉犯,结果将直接汇报煌王,执法没有公函。”
“什么?在军机处里通缉犯?逗我们呢?”老牌雇佣队的领头带着手下们凑热闹,“谁不知道这里是整个煌图最安全的地方,唐队长找错地方了吧?”
其他雇佣队附和:“就是,还把我们堵在这里干嘛,一整天都被你们浪费掉了。雇佣队都靠副本吃饭,敢情维世门能赔我们报酬?”
周琦珊加了把火:“放心,煌城军第六队在这里给诸位证明,浪费多少时间,都让维世门赔。”
雇佣队鼓着掌起哄,维世门一时变成众矢之的。老牌雇佣队领头给故三生使了个眼神,让他们三人在人群掩护下偷溜过去。
唐岩眼尖,发现人群里有人悄悄离开,瞪着眼道:“是他们。”
老牌雇佣队看人被发现了,一把拖住唐岩。他的手下反应极快,把维世门的人都给挡住了。
故三生索性把碍事的披风脱掉,三人跑向副本入口,第六队的人紧跟其后,陆陆续续跳进副本入口。
唐岩冷声道:“你们妨碍公务,不怕被我抓起来吗?”
“放过我们吧唐队长,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而已。”老牌雇佣队领头笑着,手指摩挲,“谁叫他们,实在给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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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退散,柳异感觉有什么像潮水一样涌进他的脑海里。
柳异什么都记起来了。
外面的、里面的、任何事、任何人。
还有与她有关的一切。
一开始涌进来的重要记忆,是他的十岁。
早年,外祖父创立YF技术,家底丰厚殷实。他的父亲是入赘的,从一个特助升为YF技术CEO,后期基本是由父亲帮着打理整个集团。
柳异童年过得很幸福,父亲母亲宠他哥俩,柳防作为大他五岁的兄长总是关照他,是他眼中成熟稳重、值得依赖的哥哥。
一场变故,发生在他的十岁生日前。
他的母亲失踪了三天,在他生日当天从河里捞到了她的车子和尸首。他的父亲被传讯、审问、收押,警察找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他的父亲。
外祖父咬死他父亲想霸占白家财产,他父亲喊冤枉,可他又请不了律师,因为没人敢接他的案子。
之后,父亲被判了狱,却在几天后在监狱里吞刀片而死。
连续的变故,让柳异渐渐不相信这个世界。
他看到柳防,没有因为双亲俱亡而悲痛。他装模作样地在葬礼上,和YF技术的董事周旋,不惜在别人面前指责父亲,来博取外祖父的信任。
他看到外祖父带律师来了家里,把柳防叫进房子聊了三个小时。柳防送走外祖父时,柳异躲在角落里看到,外祖父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学习,五年后,这一切都是你的。”
柳防难以掩饰住自己的笑容,在他留意到躲在角落的柳异时,努力装得悲恸难熬。
柳防抱住了柳异:“弟弟,以后只有我们相依为命了。哥哥答应你,会代替父亲母亲好好照看你。”
柳异猛地推开了柳防,直勾勾地盯着他。
柳防好像对柳异的反抗很不满意,面对还在场的外祖父,开始卖惨:“哎,柳异又闹脾气了。”
柳异握紧拳头。
他第一次觉得,他曾崇拜过的亲哥哥,根本没有因父母的死亡而感到一点伤心。
这样的哥哥,陌生得让人害怕。
可是,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没人可以依靠了。为了继续平静地生活,他不得不去演兄友弟恭。
柳异动了想自己查案的心思,每天放学后,他跟在逮捕他父亲的警察屁股后面,想找到一些证据。
那个警察,叫故恺。
或许别人甚至故恺都觉得,柳异想对故恺报仇。毕竟这个十岁的孩子曾亲眼看见,故恺把他的父亲押进囚车。
后来,他的父亲被宣告惨死狱中,任谁都会恨。
可是,柳异其实不恨这个警察,他只是逮住故恺容易心软,才要缠着他不放。晚上故恺值班,他就蹲在旁边盯着,故恺出警,他就暗暗跟他去巡逻。
故恺从不出面照顾他,但会叫手下的人看着柳异,偶尔给他些吃的。
直到有一天,检验科的人把柳异父亲柳建国尸检报告及刀片物证拿过来时,柳异死死盯着那个刀片。
他认得这个刀片,他家里有个裁纸刀,今早他在学校上手工课时,发现无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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