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拂袖而去,朝臣们也如潮水退却紧跟着下了山。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两位都是皇室子弟,他们只能权当没听见也没看见,明哲保身。

等人都走了,强撑了半晌的太子身子一软。身侧的高衡眼疾手快接住他,忙传太医救人。

一旁的太子妃急得眼红,也赶去扶他。“到底怎么回事?殿下为何伤成这样!”

谢麟初摆摆手,表示回去再说。

躺回床榻,外衫一除,雪白的寝衣上已经浸出血,红彤彤一片很是吓人。

刚砸个枕头太医都不准,何况还动怒杀人?

林太医白劝了一场急得快呕血,可只能往伤口上倒了厚厚一层金疮药,又重新换上干净的裹帘。

太医下去熬药,房内只剩两人,谢麟初这才将遭遇讲了一通。

杨向薇从茫然到疑惑,最后转而凝重。

就像之前几人遇到的情况那般,她也只问了一句,“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他都指鹿为马,谎称一只奶猫是神兽了,眼下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由于太子受伤,自然该太子妃侍疾,谢麟初却催促她快些回去休息。

此时已经子时过半。

前一日舟车劳顿,今日又雩礼了一天,明日还不知道怎么折腾。

“这里有这么多人侍候,你快回去吧。”

谢麟初拾起对方的素手握了握,眼里不由多了份温柔。

杨向薇垂眸,耳尖跟着红了红,逃似的跑了。

谁知半夜,谢麟初突然发起高热。

头晕乏力,身子滚烫,肩上好似爬满了火蚂蚁,啃咬皮肉一阵阵钻心的疼。

殿内未燃烛火,四周黑漆漆的,月光透过木窗照进来。

呜咽的山风变得徐徐,几缕凉意叫谢麟初快要晕厥的脑仁稍微清醒一些。

“来人…来人啊……”

谢麟初嗓子眼干的冒烟,只想赶紧灌下一碗凉茶。

他又喊了第二声,嗓音喑哑,多余的已经说不出来。

谢麟初强撑着努力坐起身,原该在床边伺候的内官不知所踪。

“高衡……”

谢麟初脑袋疼身上也疼,想伸手去端一旁矮桌上的茶盏,结果身子一歪又狼狈的跌了回去。

无论谢麟初怎么召唤,殿内依旧无人回应。

他这时也察觉到四周的异样。

太安静了。听不见穿堂而过风声,连窗外的虫鸣声都没有。

神庙内一直在彻夜吟颂祝文,三巫铃声音悦耳,虽厢房离了些距离,可不该半点也传不进来。

有一种死寂在房间里无声蔓延,像是有人拿了层膜将谢麟初罩了进去。

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叫人毛骨悚然,他被关在房里与外界隔绝。

谢麟初顿觉陌生又熟悉,似乎之前在神殿中也遇到过同样的情况。

他不由想起神殿中那只巨大的头颅,一双腥红的眼睛历历在目。

突然,床边传来细碎的声响。

有人正朝他靠近!

隔着帘子,一道黑影晃了一下。

盖子与瓷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落在谢麟初耳中是那般瘆人。

他未听见门响,甚至连靠近的脚步声也没有,不可能是那些宫人。

刺客?!

谢麟初顿时警觉,伸手去想摸身旁的佩剑。

那道黑漆漆的人影最终在帘后站定,窗外的月光逆着,但投来的视线直勾勾的,叫人心惊胆战。

谢麟初看不清对方的脸,模糊间只感觉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一阵宛如萤火虫般的流光莹动,素白的手掀开帘子,男人悄无声息的贴了上来。

似有一阵风扑过谢麟初面门,很凉,很香。

依兰花里混着沉檀凝香,很清,很烈。

只要闻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是神庙中供奉用的延百香!

太子房中一直焚着他素日喜爱的白梅广寒香。

这股味道好似冬日雪景中突然进了一抹春日的暖意,撩人又瘆人。

谢麟初被勾得舌根痒痒,整个身体更加燥热了。

“是…谁!”

还来不及问话,男人俯身朝他靠得更近了。

那丝凉风吹得帘帐翻动,将谢麟初整个笼罩在阴影中。

仿佛潭水里荡过的白玉手掌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下颌,竟强行掰开他的嘴贴了上来!

已经放凉的菊花茶滚过对方的口腔,再被渡入谢麟初口中。

贡菊的甘苦柔和全化为了一道清新,像是被冰镇过的佳酿,穿喉而过。

“唔……”

谢麟初被迫吞咽,回口似乎还有些许清甜,像是晨起竹叶尖上的新露,鼻息间弥漫着芬芳。

那人喂完了水还不知足,竟抵开他的贝齿捕捉他四逃的红舌。

涎液顺着嘴角溢下,谢麟初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拽对方衣服还是在推。

等那人饶过他被欺凌后的薄唇,银丝靡靡格外旖旎。

那人似乎在笑,长长的青丝扫过谢麟初的脸,也是凉凉的透着股寒气。

男人的发丝比缎子还顺滑,从脖颈间溜走的时候像水草,湿湿滑滑的,似乎还带着股山间氤氲的水汽。

“大……胆!”谢麟初挣扎着推了对方一把,反倒自己跌回了榻上。

男人体格强壮,单打独斗他定不是对手。

热度逐渐退下去一些,但脑仁依旧晕眩,身上更是疼得厉害。

谢麟初顾不得这些,手掌已经握到了剑柄上。冰凉的触感叫他稍稍安心,手下奋力抽出。

出鞘的剑瞬间又被推回去,手腕处按上来一股柔软的力道。

明明没感觉男人使出多大力气,可他就是挣不开对方的压制。

谢麟初反手又是一记黑虎掏心,男人短促的哼笑了一声竟生生受了。

指尖猛然一疼,谢麟初像是抓在了石头上,震得右手一麻。

利爪在胸口落下五道瑰丽的痕迹却未伤对方丝毫,反倒添了几分色气,像是小猫耍赖留下的报复。

那人疼惜般捉住谢麟初的手,这回没再压在掌下,而是凑到鼻尖细细的嗅了嗅。

男人的手心也是凉的。

若不是呼在指尖的鼻息带着一丝热气,谢麟初都怀疑这家伙不是人。

他想把手抽回来,可男人握得很紧。

不仅如此,他还用舌尖触了触。扫过掌心又去舔指弯,末了还将谢麟初的手指衔进嘴里!

指腹被迫搅起一方灵舌,这人竟连舌心都是凉的。

软糯的,湿热的,还会捉住他的指缝饶有兴致的品尝。

“混…蛋!”

当骂出这话时候,谢麟初发现身上的寝衣被剥离,连亵裤也被褪到了腿弯。

只剩下里面紧缠肩伤的裹帘,仿佛最后一层遮羞布,此时也到了男人齿间。

这人跟属狗似的,什么都拿嘴在咬。

皮肤浸凉刺骨,偏在夏日里如山泉一般叫人舒畅。

裹帘除下,狰狞的伤口爬满了雪白的皮肤,再次渗血的斑驳似乎诉说着当时战况的惨烈。

男人冰凉的吻痕一一吮过,唇瓣寸寸抚平,似乎在安慰他慌乱的心。

原本难忍的搔挠感顿时好了不少,连带骨上的痛楚也跟着锐减。

谢麟初仿佛在一片新绿中泡进了溪流中,在酷热的暑气下无比放松。

他眼下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梦境里,还是已经烧糊涂出现幻觉,蜷缩的身体不由伸直,倦怠的嗔出一声慵懒的鼻音。

对方也感觉到他的愉悦,整个人更加亢奋。

修长的指腹留恋过如玉的肌肤,竟然试图去捕捉娇俏的花枝。

“不,不……可碰!”

谢麟初慌了,两条腿不住的蹬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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