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话语中满是上位者对普通人的拿捏与考量“女子、哥儿向来都是以夫为刚若是让她们都跃于人前只会更不易管控。”
孟晚毕竟在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多年闻言颇感不适。但他不会傻乎乎的和太子争辩什么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可如赫山这般……”孟晚的话里转了个弯“不知殿下可曾见过草民画的赫山百态图。”
聪明人略微提点就已经知道了他话里的意思赫山县之前的百姓甚至少有三代人贫民活着都难谁还管什么女人做工还是小哥儿做工?
“草民开办的糖坊如今已有三年这三年里草民雇佣男子将甘蔗收到糖坊里。剩下所有劳务
孟晚叹道:“这三年她们在糖坊里为赫山建设出了很大的一份力创造了不亚于男子的收益。若只把她们这样的劳动力作为提高国家生育的附庸存在未免太过可惜。”
太子沉默了一瞬从孟晚说出产糖量时便开始转动腕上价值不菲的珊瑚手串过了许久动作还是没停“你们夫夫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圣上念着宋大人的功绩也看重你的画作。安心在西梧待上三年若有难事尽管去京城找我。”
若三年前他还只是将宋亭舟当个小小的进士把孟晚看做有些机灵劲儿的小哥儿。如今已经掀翻以前的看法甚至惜才的想幸好当初没硬要宋亭舟留京。
宋亭舟已经升到了西梧府同知的位置太子这番话无异于默认了让他们两口子放开了做出事他兜着却又没有强迫将宋亭舟拉入他的阵营。
孟晚一瞬间对他好感倍增打铁要趁热他当即厚颜表示“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了草民还真有件小事想请殿下帮忙。”
他穿着身浅淡却不艳丽的衣裳那张绮丽的脸上带着股讨好的意味却不让人觉得厌烦。
太子端着他的架子“说吧什么事?”
孟晚并不敢直视太子而是微微垂眸边说边悄悄的观察太子脸色“草民听说殿下曾去窑场看过也知道臣要做一种密封之物但还差一些东西想像殿下讨一些过来。”
太子轻轻转了转手中色
泽浓郁鲜艳的串珠。“何物?
“不是物,是人,臣想要几个瓘玉局的能工巧匠。孟晚怕太子不答应,忙解释道:“无需顶好的匠人,几个能制玻璃的学徒即可,臣是想做一批玻璃制品的容器,用来装放荔枝。
皇室把控瓘玉局是为了贵族制作精美观赏器物与器皿,供于宫廷宴饮和宫殿装饰等,若只是制作粗劣玻璃罐子当容器,应当也是可行的。
但民间若想生产玻璃,定是要经过皇室首肯,不然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孟晚管太子要人,主要是为了将他的工厂过个明路。
太子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你还真想钻研藏储荔枝的法子?
孟晚看着自己一手创建的糖坊,心中似有千般情绪在翻涌,“都说岭南处地偏远,山势险峻,不利于大范围农耕,这确实是它的缺点。可岭南的荔枝橘子在整个禹国都是独一份的,这是岭南的优点。草民想让岭南的荔枝传出去,使文人墨客提起岭南时不再只是穷乡僻壤的恶称。
他语调并不慷慨激昂,可就是能调动的人心潮澎湃。太子身边的侍卫两两对视,眼中皆是震惊和钦佩。
转动手串的细微声响消失,太子将手串带回手上,“本宫答应了,等我回宫之后会挑两个家世清白的匠人,将其派遣到西梧来。
孟晚极力克制住要翘不翘的唇角,低头躬身行礼,“多谢殿下成全。
可能是今天在糖坊里鸡汤给太子灌得太多的,回去太子就从随身的行囊中找出两块羊脂白玉出来要赐给孟晚。
孟晚吓了一跳,“殿下万万不可,草民不能收。
我滴个乖乖,刷好感是不是刷过头了?我这张破嘴!!!
看出孟晚的惊恐不似作伪,太子反而笑了,“放下你的心,本宫难道没见过美人,非要强抢朝臣夫郎不可?收下吧,你开办糖坊,使百姓有份生计,若不是哥儿之身,就是千两金也值当。
孟晚容颜确实姣好,令人阅之心动,但已成家生子,不然纳进东宫做个侍妾也是好的。
然而他最大的价值却不是困于后宅之中,太子看的清清白白,可拉拢而不可亵渎。
孟晚诚惶诚恐的收下赏赐,留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尽量减少和太子的接触,等两天后太子在秦艽的陪同下巡视了最近的甘蔗地,决定启程赶往钦州,他才和宋亭舟一起露面恭送太子。
“可是有何不妥?”宋亭舟自然能看出孟晚的异样,只是察觉孟晚在隐忍不发,似乎极为忌惮太子,只能等送走太子和秦艽后再询问他。
古时都讲究早起赶路,送走太子回来,天还没大亮,孟晚拉着宋亭舟回房,从床头的暗柜里拿出个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嵌蓝宝珠的盒子来。
“这是太子赏赐给我的。”孟晚眼中带着些许不安,“宋亭舟,我会不会闯祸了。”
他不是神,不能算清楚每个人内心的想法。一些心思好懂的普通人就算了,上位者城府深沉,孟晚也不能探究几分想法。他习惯未雨绸缪,做事将最糟糕的后果考虑其中,看自己能不能承受。
虽然太子那么说了,但他一日不走,孟晚便提心吊胆,也只有现在宋亭舟面前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将原委都同宋亭舟说了,眼见着宋亭舟脸色比他还难看,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宋亭舟整理好心情发觉孟晚误会了他的神态,忙将对方抱在怀里,“晚儿,不用怕,太子在京中向来沉稳,从未做过什么荒唐事,是我暗恼自己无用,竟没察觉到让你心惊胆战了这么久。”
孟晚被他紧紧抱着便觉得心安定了一半,他用依赖的语气同宋亭舟小声说:“其实我心里也觉得那种几率不算大,但和这样有气势的皇族相处还是忍不住心慌,担心自己乱了分寸。”影响宋亭舟的仕途。
宋亭舟抱着孟晚坐在软榻上,双手搂住他,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他用温热的唇爱怜地贴了贴孟晚额头,声音温柔的像能滴出水来,“莫怕,晚儿,不论发生何事都有我在。”
他如今虽然升至五品,可上面还有四品、三品、一品乃至皇室。他需要更努力,取得让皇室都不敢轻易动他家人的地步,才能安然带孟晚、常金花和阿砚回京。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在京城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孟晚想知道制香皂那人的身份地位,但又怕一向人打听反而会暴露自己,便连宋亭舟也没细说。
太子带的高手应当最少都是二流,起码雪生是打不过的,两口子这些天没敢商量什么盛京中的详细事,到这会儿才倚在榻上一一诉说。
说到找自己麻烦,宋亭舟立马想到廉王,“幸亏你谨慎,将信送到项先生那里,不然定要被人截下了。”
孟晚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人拦心,单纯就是心眼多,所以多备了一步。所以宋亭舟这么一说,他还颇
为惊讶,“还真有人劫信,手段这么多,连岭南这么远都能伸出手来,该不会是皇室吧?
宋亭舟拔下他头上的祥云发簪顺手放到一旁的矮柜上,抚着孟晚垂落的黑发道:“是廉王,若是我没猜错,**墨这些人就算不是廉王亲自指使,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
孟晚靠在他怀里若有所思,“廉王如今也有二十多了吧?陛下的皇子中除了行二的勤王、行四的太子和行五的廉王外,还有其他皇子吗?
宋亭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觉得还能再抱着孟晚小憩片刻,调整了一番姿势后答道:“并无。
孟晚本来在他身上趴的好好的,但天气实在太热,他便悄悄退开了一些,“廉王与太子斗得凶,我们本来就和秦艽交好,又扣押了**墨和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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