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晨雾还未散尽,宁清远望着远处层叠的青色峰峦,轻轻呼出一口白气。

他原本计划在这次露营中,和迟烨好好谈谈那些悬而未决的心事,结果自己反而说得更多——那些深埋心底的脆弱、对母亲的思念、童年时在迟家的不安,全都像山涧的溪水般倾泻而出。

清晨的山风带着透骨的凉意,宁清远打了个寒颤,立刻又钻回了温暖的睡袋里。

身旁的迟烨睡得正熟,呼吸均匀绵长,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软。

宁清远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过迟烨的轮廓。冰凉的指尖触到脸颊,迟烨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像只被惊扰的猫儿般把自己蜷成一团,却仍固执地往宁清远这边靠了靠。

宁清远抿着唇忍住笑意,悄悄收回了作乱的手。

那些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隔阂,正在一点点消散。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就像春日的溪流,终会融化所有的冰雪。

再次醒来时,太阳已经铺满大地。

宁清远眯着眼睛,钻出睡袋,发现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他揉着眼睛拉开帐篷门。

“醒了?”迟烨听到声响,回头问道,“刚好,早餐做好了。”

宁清远走过去,从背后环住迟烨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小锅里煮着牛奶燕麦,咕嘟咕嘟冒着香甜的泡泡,旁边盘子里摆着烤得金黄的吐司。

“好香呀。”宁清远感叹一句。

迟烨刚打算给他盛牛奶燕麦,下一秒,就被咬上后颈,他不由得一笑:“……宁宁这是饿昏了?”

宁清远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在迟烨身上盖戳,这才肯松手放开。

简单的早餐后,两人沿着山间小路漫步。迟烨带着相机,镜头始终追随着宁清远的身影。

每走几步就拍一张,不管宁清远在做什么,相机的快门声不断……

宁清远失笑:“烨烨,够了。”

迟烨摇摇头:“不够。”

宁清远把人拉到身前,“那就一起拍吧。”他偏头吻上迟烨的唇角。

“咔嚓——”快门声响起。

回去后,迟烨将那张合照洗了出来,装进相框里摆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

迟烨最近一直很配合地去看心理医生,每周五下午准时出现在诊所,病历本上记录的各项指标都在好转。宁清远每次都会陪他一起去,在等候区安静地看书,等他出来后给他一个拥抱。

“迟太太,您儿子最近情况很稳定。”医生对慕依说,“各项指标都没问题。”

慕依有过一瞬间的怀疑,真这么顺利?随即她便把这个念头摒弃,她怎么能这样揣测自己的孩子?

迟烨坐在诊疗室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疤痕。

“烨烨?”宁清远的声音将他拉回神,“在想什么?”

迟烨仰头对他露出一个温顺的笑容:“没什么,在想晚上吃什么。”

走出诊所时,夕阳正好。宁清远习惯性地去牵他的手,“烨烨,你是不是不用再来了?”

迟烨将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嗯。”

宁清远拥抱住他,往他脸上亲了一口,“恭喜烨烨。”

———

六个月的时光像一层薄纱,将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蒙上了模糊的滤镜。

宁清远推开茶室的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易鸣正坐在茶席前,素白的手指悬在茶壶上方,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轮廓。听到声响,他抬起头,露出一个浅笑,“小远,你来了。”

“阿…鸣。”宁清远停在两步之外,这个称呼在舌尖打了个转,变得生涩无比。

宁清远不太清楚易鸣这六个月的情况,只知道他被迟家起诉了,那个从不管他的易父不得不出面协调,最后判拘役4个月,缓刑6个月。

他注意到易鸣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了一道疤,那是车祸时被玻璃割伤的。

茶香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宁清远在易鸣对面坐下。

易鸣将沏好的茶轻轻推至对面:“今年的白毫银针。”

宁清远看着青瓷杯中浮沉的茶芽,又想起初入茶社那天,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学长,那时他觉得这个安静的学长像极了另一个自己。

“最近还好吗?”易鸣问道。

“还好,就是年底有些忙。”宁清远抿了口茶,白毫银针的清甜在舌尖绽放,“你呢?”

“我也是,下个月京都有个茶会展,”易鸣轻笑,“我想去凑凑热闹。”

“挺好的。”宁清远说。

两人之间一时无言,像往日无数个平常的午后,学长和学弟一起喝茶,也是这般安静。

手机突然传来消息震动,宁清远点开一看,是迟烨问他在干嘛。

他不由得失笑,明明早上和他说起这事时,这人还爽快地答应了,他才刚离开半小时,就发消息来问了。

「在喝茶,白毫银针,还不错,下次给你也尝尝」

对面发来一个小狗耷拉着耳朵委屈巴巴的表情。

「怎么啦,烨烨,我很快就回去」

易鸣看着宁清远脸上的浅笑,问:“是男朋友?”

宁清远下意识点点头,随后意识到易鸣说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易鸣无奈摇摇头:“成康那家伙整天跑来烦我,说在街上遇到你和迟烨手挽着手逛超市,还说你们每周五都有约会,我不想知道都不行。”

成康就是他的那个私生子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每周五并不是约会,不过宁清远不想多加解释。

易鸣问:“小远,你真的决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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