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错杀
“嘶，好熟悉的名字啊。”阿芙乐尔锤了锤脑袋，“我应该是听过的。”
尔伏摇头。
跟你们两个歪果仁讲不清，甘融看向万凭栏，却见万凭栏神色凝重：
“这种纯粹概念性的名讳，会叫来真的。”
甘融愣了下，闭嘴。
阿芙乐尔还在想，随后问：“辕是什么？”
甘融回答：“是车子。”
她们俩对视一眼，同时想到初见时的事：“白衣怪！”
——居然，那么早就被盯上了。
甘融这下才实质性体会到什么叫，人类没有故事。
所有的典籍都被污染物抢占，所有的创造都指向具体的邪神，那人类还剩下什么？
她说：“居然被做局了，污染物智商有这么高？”
万凭栏神色复杂：“对。十年前我们还会庆幸污染物有领地意识，不会成群结队，一直都是按照甲乙丙丁的评级和异能者对应……”
“乙级污染区[校园百鬼行]是由丙级污染物[篮球怪谈]和乙级污染物[厕所疑案]共同构成的，那次派去了十个乙级异能者，但你知道最后的结果吗？——全军覆没。”
“直到甲级异能者孜纳出手，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这两个污染物互相影响，环环相扣，厮杀对抗，最后居然达成共识，融合形成了一个新的甲级污染物，[八尺大人]。”
“自此，我们发现评级不够用了，这些污染物都想成为邪神，没有人类当祭品，它们就开始互相吞噬……[祝融]就在那时成功了，称S级。”
甘融大吃一惊：“这不就是数值膨胀吗？”
万凭栏又苦笑了：“原罪时代应该比这个恐怖多了吧，大家都说那时是养蛊，异能者活到最后才有资格面对邪神。”
他话一说完，阿芙乐尔的眼神就亮晶晶了。
“对啊！你以前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甘融还能说什么，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新来的路人NPC对这个游戏一窍不通，气氛烘托到这了，编制也拿到手了，让她放弃唾手可得的稳定工作那是不可能的。
加上她被夸得有点轻飘飘的，所以甘融说：“做一些脏活。”
阿芙乐尔皱眉思考，正色：“你，是因为这个才会变成疯子的吧。”
——这事怎么还没过去啊。
新纪元DLC代入感真是绝了，设定补丁太多。
尔伏摆尾，示意她们回归正题，回到他背上的蔺加三轻得像风筝。
他很急，早点解决早点救人。
甘融说：“既然一阶段蛇是本体，王青青应该是它的执念。这种情况你们平时怎么做？”
万凭栏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眼睛看见的，就一定真实？你知道它那一刻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堕落的呢？误杀伙伴的勇者那一刻的心梗究竟是为了伙伴死亡的疼痛，还是误杀带来的绝望？你分不清的。”
尔伏说：“是的，前者杀伙伴，后者杀他自己。还可能两者皆有。”
甘融悚然：“我的意思是啊，如果这个污染物是勇者的话，那他岂不是要亲眼目睹伙伴在他面前再死一次？”
阿芙乐尔捂住自己颤抖的手，半眯着眼：“……所以污染物临死反扑的情况我们也遇见过，搞得就很像我们才是那个强行分离有情人的坏蛋，那个因为让孩子跳楼孩子真跳了，横死母亲面前，然后母亲发疯形成的污染物[跳楼机]——”
“就因为我们把她孩子带走，没真的跳下来，就二次污染形成了更强大的污染物[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三个人显然都想起了那件事，万凭栏苦笑连连：“饶了我吧……我可是给她当了一个月的儿子呀。”
甘融说：“都试试吧，兵分四路，尔伏和万凭栏就负责摆脱王青青必死的命运。”
阿芙乐尔应下，她说：“我会让她走得没有痛苦，先从安眠穴通入一根短针，再选取一根长针刺……”
“不用说那么详细。”甘融强调，“我们不是作案团伙！”
她去了现在已经开始追捕王青青的格子，从高处往下一跳，差点崴脚，被一只手扶起。
“多谢，大晚上翻墙是我个人一点小小的癖好，不是要偷东西。”甘融狡辩，直到她看清面前人的脸。
朴素的一张脸上黝黑粗糙，写满了惴惴不安：“你、你就是贼！我要报官……”
王荟。
甘融深深叹气：“王婶子，我就实话说了吧，家里出了些变故，现在衙门在抓我，我也是事出从急啊。”
王荟说：“我拿扫把赶你！”
她说是这么说，其实也没有这么做，相反，她进屋去了，还打开了旁边空荡荡的牛棚门，想给她个庇护。
甘融对着屋门喊：“王婶子，我真不是贼。”
王荟呸了她两口。
甘融转身离开，她在宵禁时分穿行，确实也不是什么正派人。
丰都正值八月中旬，鬼门开，青年男子都要为先祖牌位守灵，毒瘤作为这一代最优秀的乖孙，彻夜不归。
他们的祠堂是村里最大的，规矩多。
王青青给跪牌位的丈夫送饭，不小心在门槛上跌了一跤，旁边守门的黎志踹她一脚，说她晦气。
黎志是送亮人，所谓送亮人，就是全城接待哭丧、白事准备、风水堪舆的棺材铺伙计，谁家钱出的多，他们就去谁家捧场，讲究个阳气旺盛。
王青青刚生产完，身体虚弱，被这一脚踹得爬不起来，毒瘤只是看她一眼，又双手合十念祖训。
甘融拳头硬了。
知道王青青惨，但不知道这么惨。
她先把王青青扶起来，反手给了黎志一拳，笑弯了眼睛问他：“你家生意不错。”
黎志莫名其妙被打，又见甘融是个神采奕奕的女子，心头便是一肚子说不出来的闷火，恶声恶气说“是”的时候，被甘融踹倒又挨了一拳。
两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甘融甚至还踢他的宝贝，直给他踹得抬不起头来。
王青青说：“恩人，您打了他，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那吃坏果子。”甘融拉起她，不，她甚至想背起王青青，被拒绝了。
王青青眼泪簌簌地流：“您是来杀我的，我知道。我晌午已经在他们的饭食里下药，我自己也吃了。真是劳您费心。”
甘融愣了下，就看见王青青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条白蛇从她身上爬出。
蛇口吐人言：“她好疼，你也要跟着疼。”
甘融紧张起来，拔腿就跑，双首大蛇跟在她身后追，十个格子里还剩六个，其中两个是白蛇未化形，那就还剩四个！
随便跳一个。
甘融跑到最低点，跳入下一格。
——好柔软！好湿！
她和正准备泡脚的王荟撞了个满怀，种庄稼的女人有的是力气，拎着甘融往下一浸。
倒霉啊。
甘融死死闭着嘴避免喝到水，又被拎起来。
“强盗！”
“王婶子我是隔壁村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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