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嗤"地一声燃起,昏黄的光线在屋内扭曲跳动。悟真道人佝偻的身影被拉长投在墙上,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

他缓缓抬头,那张原本仙风道骨的脸在光影交错间变得狰狞可怖,眉间朱砂如血般刺目。

"仙人可知..."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

陆景立于屋中,烛光映照下,四周陈设显出诡异轮廓——墙角摆放的不是道家常见的八卦镜,而是七盏白骨灯;墙上悬挂的也不是三清画像,而是一幅用血绘制成的诡异星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腥气,令人毛骨悚然。

"砰!"

屋门无风自闭,整间屋子瞬间被一股阴冷力量笼罩。陆景眸光一凛,只见无数细如发丝的红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如同活物般朝她缠绕!

陆景足尖轻点,身形如白鹤掠空,可那些红丝竟如活物般调转方向,再次扑杀。她旋身避开,衣袂翻飞间,忽见地面血光大盛——

"没用的。"悟真枯瘦的双手掐出诡异法诀,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咒语。地面、墙壁上骤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那些符文扭曲蠕动着,如同千万条吸血虫,最终交织成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当头罩下!

陆景身形一滞半跪在地,只觉四肢百骸如灌铅般沉重。她尝试抬臂,却发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

"缚灵咒?"她仰头看向血色罗网,神色依旧平静,"你何时学会这等阴毒之法。"

"还要多亏仙子赐我占卜之术。"悟真咧嘴一笑,露出残缺的黄牙。他脸上的皱纹在烛光下如同沟壑,填满了疯狂,"这百年来我日夜推算,终于在某个古墓中找到此法。"

他颤巍巍向前迈步,枯枝般的手指抚过墙上星图。每触碰一处,就有血珠从指尖渗出,被星图贪婪吞噬。

"十年..."他微笑地望着自己渗血的手指,"我十年未曾踏出此楼半步,用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心头血喂养此阵——"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扑到陆景面前,颤抖着伸出手,痴迷的看着她恢复真容的脸颊——那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与百年前破庙初遇时一模一样。

"百年前你说我没有仙缘?"枯爪般的手猛地掐住陆景下巴,声音陡然尖利,"错了!只要抽干你的仙骨灵源,我便可脱胎换骨,得道成仙!"

"你觉得这阵法困得住我?"陆景冷冷打断。

悟真突然大笑,笑声如同夜枭啼哭:"若是百年前自然不行。"他凑近陆景耳边,呼出的气息带着腐臭味,"但如今...你的命劫反噬未消吧?"

陆景瞳孔微缩。

"轰!"

她骤然释放灵力,整个望星台都为之震颤!可那些血色符文却如附骨之疽,反而缠绕得更紧。一丝鲜红从她唇角溢出,滴落在青衣上,晕开刺目的花。

"哈哈哈!"悟真癫狂后退,枯发在风中狂舞,"三日!只需三日,这阵法就会把你的灵力抽干为我所用!"他转身走向暗门,佝偻的背影被血符映得如同恶鬼,"届时...我会替你得道成仙!"

暗门关闭的瞬间,最后一盏烛火熄灭。黑暗中,血色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开始一点点蚕食陆景周身的灵光。

而她只是静静抬头,望向穹顶某处——屋檐后的天空,一颗晦暗不明的星辰正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微微偏移了轨迹...

......

康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辕上悬挂的铜铃在夜色中叮当作响。谢承翊斜倚在软垫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几,忽然抬手掀起车帘。

"方才你亲眼看见老六和秦家嫡女私会?"他声音里带着玩味,眼底却一片冰冷。

跟在车旁的侍卫立刻凑近:"回殿下,六殿下确实在宫门外拦住了秦小姐。"他压低声音,"不过二人只说了两三句话就分开了。属下瞧着...六殿下神色很是紧张,反倒是秦小姐态度疏离,似乎不愿与他多谈。"

"哦?"谢承翊眉梢一挑,忽然放声大笑,"我那风流成性的六弟,莫不是动了真心?"

笑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惊起几只栖息的寒鸦。可笑着笑着,他的表情逐渐阴沉下来,指节敲击的节奏也变得急促。

"不过..."他声音陡然转冷,像毒蛇吐出信子,"那个秦月棠不简单啊。区区闺阁女子,竟能惊动十年不出望星台的国师亲自解围..."

夜风卷入车厢,吹得烛火剧烈摇晃。谢承翊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眸光晦暗不明。

"派人盯着秦府。"他缓缓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尤其是那位秦大小姐——"

"若有异常,即刻来报。"

侍卫抱拳领命,转身没入黑暗。车帘落下,将康王阴鸷的面容隔绝在车厢内。远处传来打更声,与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渐渐消散在长街尽头。

......

子时的更鼓刚过,谢承霄便踏着夜色来到秦府外围。月光被云层遮掩,只余几缕惨淡的光晕勾勒出高墙轮廓。他正要纵身跃入,忽见墙角阴影处有个黑影鬼祟徘徊。

"殿下,"范玖悄无声息地贴近,"要不要处理掉?"

"不必。"他声音压得极低,"左右不过太子和康王的人,此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你留在此处盯着,别让他看到不该看的。"

待范玖隐入暗处,谢承霄绕到西侧围墙。这里藤蔓丛生,他轻巧地借力翻过,落地时连片落叶都未惊动。穿过几重院落,东厢房的轮廓渐渐清晰,可本该亮着灯的窗棂却一片漆黑。

谢承霄心头蓦地一紧。今日之事,以陆景的性子绝不会此时就寝。他指尖抚过腰间匕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姐姐,我就看一眼..."他喃喃自语,像是在为自己唐突的行为找借口。

窗栓在匕首轻挑下无声滑开。推开窗扇的瞬间,谢承霄浑身肌肉骤然绷紧——太安静了。以她的修为,不可能察觉不到有人潜入。

月光如水倾泻而入,照亮空荡荡的床榻。锦被整齐地叠放着,连一丝褶皱都没有,显然无人就寝。

"怎么回事..."谢承霄心跳漏了半拍,翻身入内时带翻了案几上的茶盏。青瓷落地竟没碎裂,被他闪电般抄入手中。杯中残茶早已冰凉。

外间突然传来窸窣声响。谢承霄闪身至门边,只见翠云蜷坐在门槛上,不时抬头张望。月光下,小丫鬟脸色惨白,手指死死绞着帕子。

"你家小姐呢?"

"啊!"翠云惊跳起来,待看清来人后慌忙跪倒:"见、见过六殿下..."

谢承霄一把将她拽起,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腕骨:"姐...秦月棠去哪了?"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焦灼。

翠云疼得眼泪打转,却不敢呼痛。想到小姐曾提过这位六皇子在章家之事上出过力,她咬了咬唇:"小姐...小姐不见了..."

原来傍晚翠云寻马车回来时,陆景已不知所踪。宫门守卫说见她往城东去了,还特意交代让婢女先回府等候。

"奴婢以为小姐有事要办..."翠云声音发颤,"可这都子时了..."

谢承霄的手指深深掐入窗棂,木屑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他胸口如压了一块千年寒冰,连呼吸都带着刺痛——姐姐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她那样的人,就算要走,也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烂摊子。

她出事了。

这个念头如毒蛇般缠绕上来,几乎要将他逼疯。

“记住,今夜没人来过。”

他最后瞥了一眼瘫坐在地的翠云,纵身跃入夜色。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只暴怒的夜枭掠过屋檐。

下一秒,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

京城暗流涌动,谢承霄麾下所有暗卫倾巢而出,从城东铺开,几乎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青楼赌坊、酒楼茶肆、甚至连城郊的破庙都被搜了个遍,可陆景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毫无踪迹。

“殿下,城南三十七家客栈都已查过,无人见过秦小姐。”

“城北所有车马行都问遍了,这两日没有年轻女子独自出行。”

“东西两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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