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温柔的声音将孟令窈从那个奇异又慵懒的梦境中唤醒。

天色已大亮。

孟令窈睁开眼,迎上菘蓝关切的目光。

“小姐,”菘蓝担忧道:“听碧漪说,您昨夜似乎睡得不太安稳,想是没有休息好。可要同谢小姐说一声,稍晚些去。”

孟令窈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筋骨舒展,只觉神清气爽,“不必了。”

她昨夜睡得不错。

不过……她恨恨咬了下唇,还是得劝裴序,早日看大夫要紧。

菘蓝仔细瞧了瞧自家小姐的脸色,明润生光,叫她想起园子里吸饱了晨露的花苞,倒不像是勉强的样子。

“好,那奴婢伺候您梳妆。”

“啧啧。”

谢成玉上下端详了孟令窈片刻,拖长了声调,“我们令窈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瞧瞧这小脸,白里透红,这眼睛……”

孟令窈眼疾手快,取了桌上的藕粉卷塞到谢成玉嘴里,“吃你的吧。一桌的点心还堵不住你的嘴?”

谢成玉唇角噙着笑意,吃完了点心,仍是没放过她,“要堵上我的嘴,这一点可不够。京中都传遍了,说是两家青年才俊争相上门求娶,这回你可是风头无两。”

“还有那起子人说,京城这几茬好儿郎的尖儿都被你掐完了。”她摇着扇子,学那些贵妇们的腔调学得是惟妙惟肖。

孟令窈放下茶盏,觑着他,“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浑话?”

还“掐尖儿”?裴序和赵诩也就罢了。

前头的陆鹤鸣、周逸之还在大牢里蹲着,算哪门子的尖?

谢成玉乐不可支,脸上笑意丝毫不加掩饰。直笑够了,才收敛神情,正色道:“我还一直未曾问你,端阳宫宴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天给你送酒的宫女,我总觉得不对。”她放下团扇,神色凝重了几分,“后来托了静嫔娘娘,想找那个丫头好好问询一番,不成想竟寻不见了。”

孟令窈沉默数息,道:“确实是发生了些事,不过好在有惊无险。”

见她此刻安然无事,且不像想细谈的模样,谢成玉不再追问,只颔首道:“你无事就好。”

“说来也巧。那一处别苑终年空置,圣驾一年至多不过端阳临幸一次,内里管束难免松懈。那宫女不见了踪影,上至内侍总管,下至同住一屋的宫女,竟如睁眼瞎子般,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静嫔娘娘深觉不妥,便将其中管理松散之状,禀报给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向来不喜这些魑魅魍魉勾当。得此契机,雷厉风行一番整顿清洗,真揪出些来路不明、心思叵测之辈,狠狠发落了一通。经此一事,娘娘愈发觉得家姐心细如发又持重周全,还向圣上提议,让家姐帮着协理六宫。”

说到此处,谢成玉忽然展颜,眸中光彩熠熠,“令窈,你这一番‘有惊无险’,真像是冥冥之中引着,送了家姐一份不小的机遇。我要代她道声谢了。”

孟令窈失笑,举盏示意,“这可是言重了。要说谢,该是我谢静嫔娘娘与你,为我的铺子费心周全,端午那日若非娘娘开了口,我那小铺子哪能有今日的光景?”

“你我情分,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谢成玉摆手一笑,“更何况你的香露确实清雅不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拈起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忽又想起什么,语气带了些许玩味,“对了,整治中还翻出个笑话来。别苑里管果园的一个小庄头,也不知是平日手脚不干净心虚,还是太过胆怯,一听闻宫里严查,竟慌得从树上跌下,生生摔折了腿!啧啧,这下躺也躺不住了,直接递了辞呈,卷包袱回家养老去了。你说这别苑……”

她随意望向窗外街景,“清水下头,藏了多少污浊泥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心虚”二字,似细针在心上轻轻一刺。孟令窈不动声色,将此事牢牢记下,盘算着寻个机会知会裴序一声。

谢成玉尝了口茶,嫌弃地撇撇嘴,“停云社的茶是愈发不像样了。用的香也俗气,透着股子闷锈气,真真糟蹋了我的好点心。”

孟令窈闻弦歌而知雅意,含笑道:“既如此,不如我请成玉到聚香楼走一趟,挑选几样你喜欢的香品?”

谢成玉眼睛一亮,“还是窈窈最得我心!”

两人当即起身,谢成玉吩咐备车。马车一路穿街过巷,不多时,驶达聚香楼所在的东街。

因着聚香楼的名字已经打出去名气,与现在做的生意也算契合,孟令窈就没有另外改名,保留了原样。

除开名字不变,旁的地方俱是焕然一新。门头崭新,古雅的黑漆牌匾下,垂着疏落有致的竹帘,门口两尊青釉莲纹熏炉袅袅生烟,既不喧嚣亦不寒酸,自有一番清贵的底气在里头。

孟令窈投入了十分心力,一应陈设布置皆是亲力亲为,大到雅间布局,小到案几上的一枝插花,都透着恰到好处的韵味。

此刻楼前车马不绝,宾客盈门。

孟令窈见状,让马车绕到侧面,免得要在前头人挤人。

车轮碌碌,在清静的后巷侧门处停稳。

她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耳畔一道熟悉的声音,干涩微哑、又夹杂着压抑惊喜。

“孟小姐……是你?”

孟令窈动作微顿。循声望去,只见几步外,赵诩的身影映入眼帘。

数日不见,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仿佛换了个人,俊朗的脸颊削瘦了不少,眼底泛着血丝,往日神采被一层浓重的灰败取代。唯独在看清是她时,那双黯淡的眸子才骤然迸出几星灼热的光亮,灼灼地投射过来。

谢成玉紧跟其后下车,一眼扫过这阵仗,立刻抿唇一笑,整了整鬓角碎发,脆生生道:“哎呀,我那几样急用的香料怕是要抢光了!令窈,我先进去了。”

孟令窈点点头,吩咐菘蓝,“带谢小姐去二楼雅间,好生招待。”

菘蓝会意,“是。”

一时间,这偏仄的小巷入口,便只剩下孟令窈与赵诩二人相对。

赵诩的目光胶着在眼前人平静无波的脸上,喉结微动,似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句干涩低沉的,“孟小姐,许久不见…我……”

见孟令窈态度冷淡,他急急解释,“我并非刻意在此蹲守。实是陪了舍妹来买些胭脂香粉,前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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