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别了官场进欢场,服散服得人不人鬼不鬼。赵府没了主心骨,大大小小的事儿一并由宋礼莲全权管着。她是尊贵的宋家小姐,年轻时下嫁给赵光义,夫妻情分远没有利益来得重要。

不过没关系,他还有个儿子。美中不足的是,还有个出身低贱的赵翎试图去分一杯羹。

她请了道上的人来赵府,说是为了个安心。在她看来,府里也确实请人来看看了,江河日下,人丁单薄,赵家早就今时不同往日。

这所谓道上的人自然也是她家里人,她信得过。

宋礼莲从小吃斋念佛,赈济救世,早早的就为宋家博得了好名声,谁人不说他宋家生了个真菩萨。

似乎是早已筹谋已久,她为道婆和那些搬箱随从早早安排好了住处。将更将赵府多余的闲杂人等遣出府外,人一少,院子就空落落的间隔得更开。

道婆如同主人般随意出入赵府且无人敢有怨言。一来就连喂了赵光义三日的汤药,让服了散昏沉一夜的人容光焕发起来。纵是赵光义清醒时多加怀疑,如今也不得不信服,挥霍地赏下府里的奇珍异宝。

府里各处贴了纸符,号称纳福辟邪。下人们被命令不许揭下或毁损。原本整洁的院子里或多或少的黄纸显得像虎皮膏药一样粘在上面撕不下来。

她说京城的疫病乃是怨鬼怨气过重导致且无法化解,为保赵府安宁,这驱鬼除祟的东西必不可少。荒芜如小李氏这无人问津的别院也被人贴了个遍。

小李氏心中愤怒,几日下来没有好脸色,“赵府到底是落魄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出来宰一顿。撕又不能撕,看得我心烦。”

正说着东,突然口风一转往西,“那孩子倒是不亲你了,原来一双眼睛巴巴地只看着你,如今被富贵迷了眼啊……”

阿朱头顶笼着乌云似的死气沉沉,她细细擦拭小鸦用过的笼子,她早就习惯小李氏心思跳跃活泼,若是不在赵府,她该是个爱玩儿良善的人。

小李氏故意拖长了说话声音的尾调,凑到阿朱背后,压低嗓音阴森森地说:“鬼才看你。”

她常年不见太阳,脸白,又因为睡不好十分憔悴,青天白日,阿朱本就被府里的香火味儿弄得迷迷糊糊,一回头冷不丁对上小李氏毫无情绪波澜的黑瞳,打了个寒颤躲开,声音发虚地抖着说:“你别吓我啊,外面都在传呢。”

小李氏被阿朱痴憨的模样惹笑,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捂着嘴巴笑起来,“你还挺奇怪,难怪能和我们这对另类母子过这样久,小呆子。”

阿朱张着嘴巴不知道做什么回应好,挠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

哪有人这样夸别人还顺带踩自己一脚的。

院外又传来熟悉的吵闹声,不过阿朱和小李氏已经习惯了,无非就是风水事宜。

直到听见一声隐秘而熟悉的声音,阿朱才注意起今日闹得格外长的动静。

阿朱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看一眼,小李氏就在她背后催她动作了。“你去看看。”

得了令,阿朱循着声音一路走小道到闹腾的人群边缘。

四姨娘的院子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外层是下人,里层是府里那群身着奇装异饰的怪人。阿朱不喜欢,她避开人,绕到人少的犄角旮旯,踮起脚尖,试图听清楚人群中间的道婆在说什么。

毒、怨气、不干净……

阿朱的耳朵只能辨明断断续续的字眼。

四姨娘的门窗一直紧闭着,眼前的一切和上次陪着赵渡生来时并没有区别。院子无人看顾,杂草丛生。四姨娘平日最爱的花净数死全了,留下枯枝烂叶在泥巴里招来蚊蝇蛆虫,飞绕在人的眼前,惹得人心烦,连同这院子都盖上了蛆虫的腐朽肮脏之气。

阿朱随意抓住一人,慌忙问道:“四姨娘怎么了?”

那人头也没偏地看着热闹说道:“说是被脏东西沾上了,在屋里人不人鬼不鬼。”

下人们从前言语举止的恭敬变为如今人人嘴里的鄙夷嫌恶、和道婆预料之内的神通广大。“你看见了?”阿朱忽然气愤地问,语气激烈。

说话的人转头之间才发现是阿朱。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往旁边退几步,活像避瘟神似的,望向阿朱的眼神带了几分惶恐和畏惧。

空气中传来令人作呕的腥气,阿朱本能地呕吐了几下。抬头便瞧见三三两两的人顺着四姨娘的屋子周围一圈撒了不知名的东西。道婆手里一根燃烧着的火柴被丢到了上面。

周围迅速升起熊熊烈火,众人退散。古铜色的铃铛在阳光下熠熠生光,阿朱忽然被晃了一下眼睛,铃声水波一般荡进她的耳朵。

瞬间,只觉天地旋转。

身子摇摇欲坠之时,屋内陡然传来凌厉恐怖的嘶吼声。尽管这声音换做旁人,已分不清究竟是谁,但阿朱太耳熟了。

比起意识阿朱的身体更先开始了动作,等她发现自己冲到前面,惹来众人注意时,那些蓝袍的术士已经将她压在了地上,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里面有人,你们放火就是在杀人。”

铃声越来越近,道婆眼睛细而长,含着笑意的脸坦然自若地出现在阿朱的面前。

“小丫头,你怎么就敢确定这里面的是人而不是其他的……”

“里头是四姨娘,你们找错人了!”

奋力昂起的脑袋被重重摁在地上,以至于她没有机会看到道婆是如何皮笑肉不笑地说:“没找错人,我们找的不是四姨娘,我们想要的是姚雪梅。”

姚雪梅,四姨娘的大名。

阿朱停止挣扎,她终于意识到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

任凭阿朱如何解释,可不管是道婆还是围观看戏的人仿佛听不见一般,死水一般的眼睛里只印出火舌将木头枯草吞噬干净的灰烬。

时间仿佛一下子被拉得很长,压制阿朱的人从始至终没有松下一点力气,他们眼中只有道婆的命令。

四姨娘置于火炉之中,阿朱也被人强迫绑在了烤架上,让她不得不面对眼前血腥残忍的事实,这些冠冕堂皇的人试图用巫术逼死四姨娘。

四姨娘越是痛苦难堪,喊叫声越是撕心裂肺。一刻钟后,房梁熏得漆黑,已经烧到变形的木门“砰”的被人撞开。

一个头发花白,凌乱不堪的像是疯婆子的女人摔倒在众人面前。旁人都穿了春衫,只有她畏惧寒冬似的穿戴了一整套冬天的衣服。

只是怎么看都不难看出衣服已经许久没有人洗过了,藏污纳垢,破烂到需要缝补的地方十根手指头也数不过来。

一双布满皱纹和黑色斑点的双手从过分宽大的袖子里玉米杆子似的伸出来。

她颤着双手,极畏惧太阳似的,双手紧紧扣在地上试图往阴暗处爬行。

阿朱难以置信,眼前的女人恐怖粗鲁地像深山老林里的野兽是当初温柔抱着赵渡生的四姨娘。

黑漆漆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了阿朱的全身,她张开嘴巴却仿佛哑了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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