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傅渺渺躲闪的视线回头望去,岑礼立即就注意到站在吧台前抱着胳膊的荆嘉棋。
岑礼挑高眉梢盯了他几秒,才又转头看向傅渺渺,“前男友?”
早知道出门前看看黄历了,傅渺渺举着咖啡杯挡住脸,半晌,咬紧后槽牙,生无可恋地点点头。
这多变的天就如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般,暴雨来势汹汹,阴霾卷土重来,驱散了明媚的日光。
最坏的情况就是荆嘉棋没有眼力见过来打招呼。
不是傅渺渺自恋,而是她以前曾经无数次设想过和前任重逢的场景。
在她脑补的剧情中,自己过得明显是比对方好的。
如今当想象中的画面突然照进现实,她素颜朝天,穿得朴素,还没开她的奔驰,周围能给她掰回一成的,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坐在她对面的岑礼了。
为了能让岑礼心甘情愿地帮她这次,傅渺渺硬生生地挤出两行泪,然后,别过脸仰头看向窗外,卖惨:“初恋,分得很不体面。”
傅渺渺由衷地希望岑礼能够读懂她心底的渴盼。
答应暂时做下她的男朋友,她双手合十,朝岑礼拜了拜。
岑礼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他歪头审视了她片刻,问:“就因为他,15年冬天你在渝北浔江哭得稀里哗啦的?”
傅渺渺内心的焦灼戛然而止:“……”
相亲还能给她碰到个见过她狼狈不堪的老熟人啊,傅渺渺茫然地眨巴眨巴眼。
指腹撵过杯壁,冰凉的触感将岑礼游走的思绪扯了回来。
他抬起眼皮,直视对面迷惘的傅渺渺,“傅小姐,这是我第三次见你。”
岑礼的记性很好,半个多小时前,傅渺渺出现在咖啡馆的刹那,他只觉得对方很眼熟。
交谈下来,过去的记忆走马观花似的在他脑海浮现。
直到此刻,在他的揣测下,她露出如遭雷劈的表情,他才确定,他见过她。
15年的冬天,渝北早早地下了场雪。
在由宜台开往渝北的G6189次列车上,岑礼邻座坐着的就是傅渺渺。
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当时同车厢有个特别吵闹的熊孩子。
家长不管教,就任由熊孩子满车厢乱跑和吱哇乱叫。
“水果、饮料、零食有需要的吗?”乘务员推着小车过去。
小孩就嚷嚷着要喝雪碧吃薯片,家长不肯买,他就立刻赖地上然后扯着嗓子在那嚎啕大哭。
无止境的嚎叫吵得人脑壳疼,岑礼刚想挥手叫下路过的乘务员。
傅渺渺便递了副耳塞过来,“需要吗?”
她弯着眼,笑眯眯的,黢黑的瞳仁熠熠生辉。
像林间的小鹿。
岑礼鬼使神差地接过她的好意:“谢谢。”
“不用谢,没啥用。”她摆摆手,应得随意。
“……”岑礼哽了哽,一时之间竟有些接不上话。
北上的路,远离城市后,就是荒凉。
田接着田,山连着山。
岑礼摩挲了下手里的耳塞,软乎乎的。
邻座的傅渺渺很快又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抱着个双肩包窸窸窣窣的。
小孩哥越哭越大声。
岑礼皱眉,下一秒,余光就瞟见傅渺渺从包里掏出“小蜜蜂”来。
学生时代上英语课英语老师常别在腰间的扩音机。
列车唰地驶进隧道,周围的视野也霎时间陷入茫茫黑暗里。
“小蜜蜂”滋滋啦啦地有了电流声。
“哪个班的学生,一点秩序都没有,告你班主任去了。”凶得很。
熊孩子的哇哇叫戛然而止,只留下了无措的抽噎声。
岑礼扭过头,黑暗中,他看向傅渺渺的眼神颇为复杂。
这是条连着的长隧道,一秒天光过后,又黑了。
傅渺渺乘胜追击:“还有部分家长,自己的孩子管教好,管教不好就别生。”
话音刚落,车厢里响起呱唧呱唧的掌声。
“说得好。”
列车很快驶离隧道,天亮了。
岑礼下意识地看向傅渺渺,此时此刻的她早就收好了她的装备,她十分自然地捯饬着水壶,深藏功与名。
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偏过头来冲他眨了眨眼。
“嘘。”食指贴着唇瓣,傅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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