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一个四肢健全,懂事听话的乖孩子。
不过,我的体质并不好,虽然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不好照顾,经常生病,总是妈妈焦头烂额。
大多数小时候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只是因为长大后妈妈和别人谈起之前的不容易,都会提到她把我独自留在医院打吊针的事,所以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那会儿我只有五岁,还在读幼稚园,入春温差太大,我也是毫无意外地发起高烧,成了大人的累赘。
妈妈工作繁忙,只能加急做完任务,赶着带我去看医生。
医院里都是病人,有护士小姐姐给我过来挂水推针。吊针要打几个小时,晚上的食材还没来得及准备,妈妈的神情难言疲惫,她并不想将自己发着烧的五岁女儿一个人丢在医院,也并不想让我晚上只能吃些没营养的速食。
斟酌之下,她还是摸着我的脑袋,让我乖乖地坐在这里等她回来,并叮嘱我如果她回来太晚,瓶子里的药快打完了,要记得大声地喊护士姐姐过来。
我点点头,反而还安抚她:“没关系的,我会乖。”
在我面前永远说一不二,坚强独立,很少展现自己脆弱一面的大人,蹲在我身前红了眼眶,又不敢耽搁时间,只能匆匆地走了。
从那一刻起,我确实感觉到了体弱的麻烦之处,经常生病会给妈妈造成困扰。
不过小学时期我感觉我有好很多,因为阿月有带我一起打排球,后来认识了小忠,他也和我们一起打排球,运动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健康强壮。
只可惜,小学毕业后,妈妈的事业迎来了机遇,她毫不犹豫地决定要一直向前,带我离开了宫城,离开了阿月和小忠。
我的世界重新平静下来,除了必须要上的体育课,我很少运动,只剩下学习和绘画,日复一日,坐在教室里,坐在画室里,坐在房间里,重新变回了那个体弱多病的桃沢绘里。
好消息是,这次我不会给妈妈添麻烦了,我能自己吃药,也能自己去医院。
我有想过自己太病弱,却又觉得独自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实在很难坚持。
在这种挣扎下,我还是没能迈开步子锻炼自己。
不成为别人的累赘就很好了,只有继续坐在画室里,我才有继续活着的底气。
……
认识影山选手简直就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他总是在给我添麻烦而不自知。
对于感冒发烧我已经有自己的一套成熟的流程,看他的症状,我自己就能给他配药吃。
只不过影山选手很明显是属于几乎不生病的一类人,他家里连消炎药都没有准备,还是我从我家里的药箱拿了两盒感冒药和消炎药给他,让他先吃,不够再去买。
少年的眼睛一直在流眼泪,他抱着一堆药,老老实实和我道谢:“谢谢你,桃沢。”
凶巴巴的一张脸,这会儿看上去实在是可怜兮兮的。
“行了,自己泡药去吧,我要回家了。”
“门口的东西是你的吗?我可以帮你拎回去。”
“你就省省吧,都烧到流眼泪了,我还不至于奴役一个高烧病人。”
我朝他挥了挥手,拎起我的塑料袋赶紧回家。
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再过三天就是大晦日,也就是除夕日。
在这天人们会进行大扫除,寓意把过去一年中所有的坏运气扫出屋子,以迎接新的一年的幸福和好运。
同时,人们也会在门口摆放门松,挂上由新稻草、象征长寿和子孙繁荣的植物,以及象征子孙万代家运长命的橙子组成的注连装饰,以此来迎接年神的到来。
但是据妈妈说,最好避免拖到最后两天才摆放门松和注连绳,因为会被视为忽视神明的表现,所以一定要提前几天准备,所以我是打算今明两天做完的。
关于卫生,我家有专门负责清洁和购买食材的阿姨,她会在我固定出门的时候过来帮忙打扫,我们一般是见不到面的,因为我确实很不喜欢有人出现在我独自居住的房屋里,这会让我感觉到自己的空间被入侵。
我并不要求一尘不染,能在不变动物品摆放的前提下做到干净就行。
至于装饰,我只是想在新年到来之前,按照习俗准备一些摆件,顺便在窗户上贴上一些红红的挂饰,多少增添一些新年的氛围,要求也并不高。
原本我准备了很多,然而一个晚上能做到的很有限,我挑挑拣拣,勉强将整个房屋都挂上一些装饰,然后第二天,我意料之中地开始发热,头痛,流鼻涕。
习惯了,非常习惯。
这就是我不守自破的抵抗力,一具在生病时,例假都会为病毒做出让步的脆弱身体。
幸好只是低烧,倒是也不影响画画。
“叮咚。”
我在画室听到楼下门铃响个不停,心里有些疑惑这个时间谁会来找家里找我,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结果发现居然是影山选手。
……这家伙感冒这么严重,一个人乱跑什么呢?
我下了楼,给他开门。
只见昨天还发着高烧,病蔫蔫的少年今天已经恢复了精神,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神采奕奕的,就是脸色苍白了些,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状态还不错。
影山站在门口,看见我额头上的退烧贴很明显一愣,讶异地瞪圆了眼睛,问道:“你也感冒了?”
“是啊,多亏你那一口‘仙气’。”我咬牙切齿:“希望你下次能长教训,感冒了就自己老实一点。”
他挠挠头:“抱歉,昨天好像确实没注意距离,离你有点近了。”
少年直白的道歉让我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转。
“但是这样就被传染了感冒,桃沢,你实在是太弱了。”
“……”
好转的心情瞬间急转直下。
……什么意思?
哇靠,我昨天是看他快死了所以才上去帮忙的。
结果是什么,是自找没趣,自作自受,自讨苦吃诶!
我冷笑一声,我问他:“你今天不好好在家里休息,跑来专门嘲讽我的?”
“不是的,我感觉我已经好很多了,不用这么多药,是来还给你的。”他将多出来的两盒药递给我,又说:“我用过的那两盒也会补好新的给你,谢谢你桃沢。”
我:“哦。”
“还有。”
黑发少年顿了顿,然后才继续说:“你太差劲了,多少运动一下吧。”
“嘭。”
我把门关上了。
拜托……
谁要在浑身不舒服的时候站在门口听一个关系并不算熟悉的臭男人说教啊!
他到底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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