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么办？”
那伙人不仅人数占优，看上去也不好惹。一想到他们可能会闯进来，林笑心中就充满了恐惧。
“等。”
白时青眯起眼睛，依旧不紧不慢。
附近的高楼并不少，先不说他们是否会选中这里。就算来了，有枪在手也不需要畏惧什么。
与此同时，楼下。
“峰哥，前面这栋楼看着挺完整，说不定有好东西。”瘦削男人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凑到领头的中年男子身边献殷勤。
“走，过去看看。”
中年男人名叫峰哥，末世前便是混迹底层的狠角色，经常招揽游手好闲的混混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极寒降临后，秩序崩溃，对他们这类人而言反倒如鱼得水。
趁着大雪前夕，他们抢劫了数家商铺，之后意外发现超市，靠着里面的物资，过上了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
超市里有备用电源，寒潮最猛烈的时期，他们躲进监控室，靠着仅存的电力活了下来。
由于挥霍无度，每天胡吃海塞、随意糟蹋，如今超市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眼见物资即将见底，才不得不出来寻找新的猎物。
峰哥旁边的高胖个抬头看向头顶的太阳，骂咧咧地啐了一口，“这什么狗天气，冷得要命，还出这么大太阳！”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公寓楼，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在他们看来，外面的活人早就死绝，自然更加有恃无恐。
峰哥已经将整栋楼内的物资视为囊中之物，根本不将任何可能存在的幸存者放在眼里。
即便有，清理掉便是。
楼上。
瞧见那伙人真的走进来，林笑顿时慌了神，急躁地抱着头在屋内团团转。
“他们真进来了！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先别急。”老钱安慰道。他的目光落在白时青身上，发现对方面色如常，似乎并不害怕。
“他们从一楼上来，到十楼还需要时间。”
白时青话还没说完，人便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他打算在楼下将那伙人解决掉。
“等等，你要干什么？”老钱见状大惊，急忙起身阻拦，“他们人多势众，你这样出去太危险了！”
“别担心，我有这个。”
白时青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冲锋枪。
看样子是把真家伙。
“这是！”老钱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另外三人也愣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白时青手中的东西。这可是违禁品，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弄到。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白时青居然会有这样的武器。
“白哥，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从哪里弄来的？”林笑呆呆地张开嘴。
白时青挑了挑眉，没有回答，转身推门而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四人才猛地回神。
老钱咬咬牙还是选择追上去。
“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冒险！走，一起上！”
林笑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是啊，现在绝不是退缩的时候。
“艹！怎么连根毛都没有？”
一行人在二楼翻箱倒柜，却一无所获。
楼里的食物早就被老钱他们搜刮干净，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房间。
“老大，这里没吃的。”小弟战战兢兢地凑到男人身边，低声说道。
峰哥眼神一沉，烦躁地踹向摇摇欲坠的房门。
被冻得冰脆的大门轰然倒地，发出巨响。
正往楼下赶的白时青听见这声音，脚步一顿。
他们在二楼。
白时青蹲在三楼楼梯间的死角，冲锋枪握在手中，枪口下垂，随时准备抬起。他的视线透过栏杆缝隙，紧紧锁定下方的动静。
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林笑气喘吁吁地靠在墙上。
她满脸紧张，但看到白时青的背影，心中又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们接下来？”
听见楼下的声音越来越近，老钱再也按捺不住。
白时青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你们待在这里，别出声。”
杂乱的脚步声在拐角处响起。
那伙人在二楼一无所获，正准备往三楼继续搜索。
白时青抬起眼，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就在对方踏上楼梯的瞬间，他倏然起身，枪口稳稳指向下方。
“站住。”
峰哥原本以为这栋楼不会有活人，抬头却撞见一个年轻人立在楼梯口，手里还拿一把冲锋枪。
老钱四人紧随其后，虽然神情紧张，但都握着菜刀，摆出对峙的架势。
白时青早就注意到对方没有热武器，加上当初采购防寒物资时趁机买的防弹衣，更加有恃无恐。
武备充足的他直接举起枪，挡在最前面。
空气骤然安静，气压降低。
“哟，没想到这儿还有喘气的。”
峰哥先是愣住，随即扯出一个不屑的冷笑。
他根本不信那枪是真的。
就连他们都没搞到枪，普通人怎么可能有？
“拿个玩具吓唬人？”
峰哥嗤笑着挥挥手，示意手下继续上前，完全没把白时青放在眼里。
“小朋友，这招太嫩了？”
白时青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扫过他们手中的砍刀和棍棒，心中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了。
“你们最好别动。”
看着几人的动作，白时青嘴角噙着笑。
“是不是真的，你们可以猜一猜？”
峰哥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回答。他死死盯着白时青，试图从表情中看出破绽。
“老大，这小子该不会来真的吧？”
身后的小弟窃窃私语。
峰哥没有回答，眼皮突然剧烈跳动，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再往前一步，后果自负。”
白时青微微偏头，收敛了笑容，手上的枪对准峰哥。
老钱站在白时青身后，心中既紧张又忐忑。他摸不准白时青的打算，只能最大限度相信他。
“老大，要不……我们先撤？”
有人在峰哥耳后小声提议，显然被白时青的气势震慑到了。
峰哥面色阴晴不定，并不愿意在这种时候退缩。他皱起眉头，正要下令强行冲上去。
“咔嚓——”
听到这声音，男人瞬间变换态度。
“小兄弟，别激动，咱们有话好好说。”
峰哥勉强挤出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白时青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
“三秒内离开，否则你们就全部留下来。”
“不信的可以试试看，是子弹快，还是你们的腿快。”
他扳动了开关。
随后是弹壳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峰哥瞬间吓软了腿，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一连串的弹孔。他没想到白时青手中的枪居然是真家伙，更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地开火。
枪声打碎了最后的侥幸。
“跑！快跑！”
不知是谁喊出声，十余人连滚带爬地冲向楼下。
望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老钱终于明白，为何对方当初并不在意自己几人的打扰。
“简直是太牛了！”林笑看见那伙人被赶走，喜笑颜开地冲着白时青欢呼。
或许是知道大楼内的人不好惹，这群混混再也不敢在附近出现。
日子重归平静。
自从知道白时青有枪之后，老钱也放下心来，每日就待在阳台上观察外面的环境，期盼极寒的结束。
这夜无月，唯有寥寥星光缀在半空。
半梦半醒间，刘佰被一阵异响惊醒。
他揉着眼从被窝中钻出，打了个哈欠。
环顾一周，老钱和李旺已经睡熟，篝火的火苗也淹没在灰烬中。
他添了把柴火，裹紧外套准备去上厕所。
“嚓嚓——”
外面刮风了？
正要开门的手突然顿住，刘佰站在原地。
不对，那不是风声。
难道是那伙人去而复返，想要趁晚上偷袭？
刘佰心头一紧，立即将老钱和李旺喊醒。
“怎么了？”李旺刚被叫起来，身体发软。
“外面有动静，怕是那些混混摸黑来了。”
老钱披着大衣凑到门前，但也听不清楚声音。
“走，我们出去看看，至少给白时青他们提个醒。”
三人轻手轻脚摸到客厅。
李旺试图从猫眼往外看，却因冰霜什么也看不清。
老钱拿来剪刀直接将猫眼卸下，但走廊里漆黑一片，并没看到人影。
“你们听！”刘佰突然抬头。
“该不会真有人闯进来？”李旺急着报信，伸手就要开门，“我去对面提个醒。”
“等等！”老钱一把拉住他，面色凝重。
“怎么了？我很快就回来。”
“不，外面那东西可能不是人。”
两人露出一丝疑惑。
“砰！”
面前的大门猛地一颤。
三人被声音吓到，迅速退回杂货间。
李旺大喘着气，惊魂未定，“刚刚那是什么，这么大声音？”
老钱回想起刚才听到的粗重喘息，那绝不是人类可以发出的。
“糟了，白哥他们不会出事吧？”
“别担心，他手里有枪，你出事他都未必会出事。”
“哈哈，也是哈。”
另一边，白时青和林笑也被刚才的动静吵醒。
“小心。”
白时青对惊慌的林笑比了个手势，自己持枪悄声走向门口。
走廊外又恢复安静。
但他却听见一阵尤为细微的刮擦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有东西在外面。
良久，隔壁传来家具倒地的声音。
白时青示意林笑留在原地，自己转身走向阳台。
他打开手电筒，朝隔壁照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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