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谢昀卿怎么会出现在母亲拟定的画卷上?

沈闻霁死死盯着那幅画卷,尽管她想挑出一些错处,但不得不承认这个画像师技艺精湛。

画中的谢昀卿足足有八分神似,连那些细微的神韵都捕捉得恰到好处。

玉冠束发,身姿挺拔如松,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偏偏那双幽深的眼眸里却凝着冷意。最可气的是,他嘴角竟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假面!白切黑!八百个心眼子!

光是看着这张脸,沈闻霁就感觉丹田里的灵气都在暴躁翻涌。

她恶狠狠地瞪着画像上那张令人火大的俊脸,攥着画卷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昂贵的绢帛被她捏出褶皱。

“哦?”母亲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装作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那幅备受“蹂躏”的画像,语气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你喜欢他?”

“我喜欢他?!!!” 沈闻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触电般将手中的画卷甩开老远,声音陡然拔高,“怎么可能?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他。”

母亲指尖微动,一道无形的力量将散落在地的画卷轻柔托起,重新卷好。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情绪激动的女儿,慢悠悠地反问:“他不是挺好的吗?你们相熟多年,还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 沈闻霁捕捉到关键词,瞬间警觉,“母亲你认识他?”

“自然认识。” 母亲语气平淡,“他不就是你小时候那个总爱跟在你屁股后面转悠的小跟班么?啧,如今倒是出息了,模样周正,修为听说也不错,还坐上了天玄宗首席弟子的位置……”

她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沈闻霁气得发红的脸颊上转了一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你考虑考虑?选他……你也不吃亏。”

“不吃亏?” 沈闻霁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母亲居然夸他?!

母亲唇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笑意,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咦?我记得好像有人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过,一定要拿下天玄宗首徒的位置来着……嘶……是谁说的来着?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酥酥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沈闻霁的声音闷闷的。

都怪那厮,气煞我也。

她一把抢过母亲手中的画卷,泄愤似的将其揉成一团,胡乱地塞进衣袖里,仿佛这样就能把那碍眼的人彻底隔绝。

“其他人不行,他更不行。”她斩钉截铁,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母亲还维持着最后一丝耐心,将桌面上剩下的画卷一股脑推到沈闻霁面前,循循善诱:“再看看?说不定有更合眼缘的呢?”

沈闻霁蹙眉翻来翻去,看着那些相熟或陌生的男人,心中没缘由泛起烦躁。

她虽然不懂情爱之事,但绝不会如此敷衍了事。

“母亲,我不选。我最近身体不适,真不行。”

“酥酥,我不是再和你商量。这周不舒服就下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葵水并不在近期。”母亲皮笑肉不笑:“你不选,又如何能修习合欢宗法术?”

沈闻霁梗着脖子小声反驳:“又不是非要修习合欢宗秘法啊,采阳补阴,依附他人来修炼本就不是上策,要我说合欢宗最应该整改的就是修炼秘法这块……”

“沈!闻!霁!”母亲彻底装不下去了,怒目圆瞪,暴躁地喊着她的名字:“你要是不选,我就把你五花大绑拴在床上,到时候可由不得你了。”

沈闻霁吓得浑身一激灵,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她这位直率严厉的母亲,吃软不吃硬,向来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把自己绑了塞给某个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她是真干得出来。

完了,硬扛不过。

那就只能先假意接受了。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灵光一现:“别别别,我选!我选谢昀卿。”

她选谢昀卿的理由很简单。

一是和他有些儿时情谊,勉强也算知根知底的故人。

二是因为她觉得和谢昀卿是死对头,两人相看两厌。她对他绝无邪念,他对她……估计也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样,就算母亲想强按头,只要谢昀卿抵死不从,她就有借口推脱,把责任全甩给那个讨厌鬼!

母亲眼神略有缓和,狐疑地掠了她一眼,问道:“当真?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闻霁倒吸一口气,长睫轻颤,心一横,牙一咬,开始睁眼说瞎话:“我刚才是不好意思,其实我心悦他已久,除了他,我谁也看不上。”

她用余光瞄着母亲,试探地问道:“母亲有法子也将他送到我床上?”

“呵,” 母亲轻嗤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想什么呢?他如今是天玄宗首徒,正道新星,又不是我合欢宗圈养的炉鼎。我堂堂一宗之主,还能去天玄宗强掠他不成?”

沈闻霁心中的巨石轰然落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端起一杯茶水喝了几口压压惊。

果然,选谢昀卿是最正确的选择。

接下来,母亲接下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险些让她口中的茶水喷溅出来。

“那你去找他吧,一周之内搞定他。”母亲不疾不徐地说着惊天震地的话。

“啊?我?我吗?”沈闻霁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正好,理论联系实际。” 母亲无视她的崩溃,极其自然地从桌案底下又掏出一本封面古旧……嗯,有点暧昧的秘籍。

“啪”地一声甩到她面前:“好好研习,在他身上活学活用,我会定期派人监督你的。”

母亲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闪过厉色,周身泛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记住,不成功,便成仁。”

沈闻霁:“……”

她真是给自己挖了个深不见底的天坑,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还顺手把土给填上了!

她眉心拧成了一团,认命般一把抓起那本烫手的秘籍,看都没看地塞进衣服里。

生怕母亲再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她立刻抢着表态:“母亲放心,我争取早日完成任务。”

母亲挥挥手,示意她快滚。

翌日清晨。

沈闻霁换了件方便行动的男装,离开了合欢宗。但她此行并不是去找谢昀卿,而是来到了皇城脚下一处隐蔽的茶社。

刚掀开茶社的竹帘,一只脚才踏入门槛。

呼!

一道黑影挟着劲风,如同秤砣般从天而降!

“咻——砰!”

尘土飞扬间,一个人影稳稳落在沈闻霁面前,震得房梁簌簌落下不少沙尘。

沈闻霁被吓得心脏骤停,本能地后撤半步,惊魂未定。

“小姐!您回来啦!” 后厨闻声探出灵栀惊喜的小脸。

沈闻霁抬手扇了扇鼻前扬起的灰尘,蹙眉指着面前的男人问道:“阿栀,他怎么在这?”

“晏公子说是你同意的……”灵栀的声音越来越小。

烟尘稍散,露出一张嬉皮笑脸的俊朗面孔。

晏叙笑嘻嘻地一把攥住沈闻霁指向他的那根手指,理直气壮:“阿霁,别动怒嘛!这茶社我可是真金白银赞助过的,算半个东家。东家回自己地盘,也无可厚非吧?”

晏叙此人,自称江湖散客,武功平平,轻功却堪称一绝。沈闻霁初遇他是在宗门后山,她正偷偷修炼从集市上淘来的秘籍,恰好撞上刚和母亲交谈完的晏叙。

起初他还嚷嚷着要告发她,慢慢熟络之后,竟成了帮她女扮男装、经营“霁公子”名头的“狗头军师”。

当时沈闻霁想借茶社之名,建造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他也二话不说前来帮忙,不仅掏钱入股,更是收集情报的一把好手。

想起过往种种,沈闻霁这口气还真不好发作。

她皮笑肉不笑地抽回手指,仰头盯着房梁,阴阳怪气:“来了就来了,非得当那梁上耗子是吧?哪天这房梁让你压塌了,我非让你赔个倾家荡产!”

“谈钱多伤感情啊,阿霁你太无情了呜呜呜。”晏叙握拳将手放在眼下,装模作样地哭泣。

“少给我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沈闻霁翻了个白眼,“我母亲是合欢宗宗主,你早就知道吧?难怪以前跟你打听,你总给我打太极!”

“嗯?” 晏叙假哭声戛然而止,眉毛一挑,“你知道了?”

“废话!我现在是新任合欢宗主!我娘能瞒我?” 沈闻霁没好气。

“哟!失敬失敬!” 晏叙立刻拱手作揖,拖长了调子,“小的不知宗主驾临,有失远迎,还望宗主恕罪……”

沈闻霁踢了晏叙一脚,冷嗤一声:“别演了。先进雅间,我有事说。”

她转头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灵栀:“阿栀,你也来。”

灵栀是茶社明面上的掌柜,平日里沈闻霁不便露面时,全靠她周旋。

灵栀麻利地在门外挂上“免扰”木牌,跟着进了雅间。

沈闻霁开门见山,看向两人说:“有三件事需要你们办。其一,合欢宗的大师兄昨夜离奇失踪,我需要你们调动情报网,给我挖出他的去向。”

“其二,我要找一位能编纂顶级功法秘籍的大师,价钱不是问题,但必须真的有本事。”

“第三,”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帮我查一下谢昀卿。事无巨细,特别是他最近的行踪和动向。”

“还查?” 晏叙夸张地垮下肩膀,无语道:“我的宗主大人,自从跟您开了情报网。我查谢昀卿的次数比我娘给我做过的饭都多!”

“虽然我都不认识他,但能把他的生平履历背得一字不差。他究竟欠你多少钱啊?以至于你如此念念不忘?”

“别废话,让你查就查。”沈闻霁懒得跟他掰扯,“我不能久留,有消息老规矩联系。”

交代完毕,沈闻霁若无其事地拎起一包新茶,准备离开。刚出茶社没几步,就被附近说书摊的热闹吸引了。

那说书摊正口若悬河地讲着近期的奇闻异事,沈闻霁听到了合欢宗的名号,驻足多听了一会儿。

“……话说那合欢宗炉鼎院,定级考核,真真是群芳争艳,绝色云集!”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绘声绘色:“肌肤胜雪,纤腰不盈一握,唇若点朱,眉目含情,雌雄莫辨,颠倒众生啊!更妙的是……”

他刻意压低声音,引得听众纷纷前倾:“若能得此等炉鼎相伴双修,啧啧,一夜之功,可抵寻常修士数月苦修!”

好似把炉鼎夸成万年难得一见的顶级货色。

围观众人啧啧称奇,眼神放光。

沈闻霁也听得暗自咋舌:真有这么神?怕不是合欢宗花钱买的水军吧?

她正听得津津有味,身侧突然传来清冷熟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不疾不徐地问她:“你对炉鼎感兴趣?”

沈闻霁想也没想,头都没偏,随口应道:“对啊!”

开玩笑,她可是新任合欢宗主,炉鼎定级没准还得她来操办呢,不感兴趣也得感兴趣!

“呵。”旁边那人闻言,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冷哼。

紧接着,是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的话:“一日不见,沈师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茶盏重重顿在桌上,茶水溅出洇开深色的痕迹。

那手的主人垂眸盯着杯里打转的茶叶,轻蔑嗤笑道:“想不到,你居然对炉鼎邪修……趋之若鹜?”

沈闻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