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珠在公园中散步的时候，恰巧碰上了应如观。
她有些拘谨地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法医微笑一下，很和煦的气质。但洛珠偶尔会想到他在戏里饰演的那个法医，出手利落，并无慈悲。
既然碰上了，那就只好一起走一段。洛珠跟在应如观身边，对方体贴地放慢了步伐，开启一个话题：“上次是你在厨房里烤饼干吗？”
提到这个，洛珠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过做得蛮失败的……”
“但我看曲语冰吃了很多。”应如观略带诧异。
“嗯……他只是在安慰我吧……”洛珠耷拉着眉毛。她自己也吃了，知道味道不怎么样。就算这样，吃过的人都没说什么，就连平素最毒舌的乔木都没说什么。
“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应如观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温情。
洛珠点点头，她忽然发现一个奇特的东西，放在公园的长椅上。
她指指那处，自然而然地说：“那是什么？”
应如观随她手指看去。那一瞬间，洛珠感觉他身形僵硬了。她吃惊地转头看去，应如观还是之前的状态，他对她笑笑，“可能是谁落在那里的？去看一下吧。”
两人向长凳走去。在阳光下，洛珠看清楚了：那是个小小的木头佛像。刻工说不上什么特别，就是能在店里买到的普通佛像。唯一引起她注意的是，它似乎很旧了，有一种古旧的时光感。
应如观几步走去，握起那个佛像。他仔细借光打量那个物件，眼神认真，仿佛正在解剖一具尸体。考虑到他的职业，洛珠觉得这也正常。
不很久，他把佛像放回原处，转头说：“只是一个单纯的佛像。应该是谁落在这里的吧。”
洛珠跟着点点头。但她心中有某种迟疑，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但应如观已经走开了，她也只得跟上，没有继续探寻的时机。
*****
晚饭，照旧是乔木下厨，这次有梅花扣肉、糖醋排骨、大爆鳝丝等等一系列甜酸口菜，尽管没人是水乡出身，但除了曲语冰都接受良好，筷子下得飞快。
曲语冰又掏出了他的辣酱。乔木瞥他一眼，语带警告：“你敢加那玩意儿试试。保证难吃到你昏厥。”
“没事、没事——”曲语冰完全左耳进右耳出，他开始框框倒下鲜红酱料。
坐在他旁边的苏彦“呜哇”一声，满脸不敢置信，“这真的还能吃吗？”
其他几个人对视一眼，眼中都写着同一句话：管不了，随他去吧。
反正荼毒的是他自己的舌头。洛珠也管不了他，她放下筷子，半空中忽然响起声音：“哦？伙食不错啊。”
是穷奇。她嘴角带笑，犹如刀锋，“给你们中的一个人，带来一个好消息。”
“——演员4号，舒觉。”她拉长腔调，“恭喜你，成为目前单集获得点数最多的演员，为了鼓励大家向你看齐，精进演技，剧团长决定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洛珠向被奖励者看去。即使舒觉感到惊讶，她也没有表现出来。这个只比她大了一岁的女孩慢条斯理放下筷子，说：“我想问一个问题。”
“请讲。”
“之前祝时明问你要如何区分线索时，你让他试着分个类。”
这么久之前的事——不，也不清楚有多久，毕竟这里没有显示过时间——但洛珠感觉就是很久了。她居然还记得这么清楚。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舒觉继续说：“我想知道，分类的依据和指向。”
“嗯——这位演员，你还真是提了个好问题啊。”穷奇还在笑，但谁都能看出她底下潜藏的恶意，“很遗憾，这个问题暂且不能给出完整答案。”
“线索一共分为三类，分别为太阳、月亮和星星。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她摊摊手，仿佛真的无可奈何。
碰了个钉子回来，舒觉也没有丝毫气馁。不如说，她全程都保持着一副表情，“怎么分和指向谁，全都不能说？”
“是呢。”穷奇转转眼珠，“不过，在你们的点数足够后，可以尝试向我们许愿，说不定会满足哦？”
舒觉没有搭理她这句话，只说：“那作为补偿，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哎呀，这位演员还真是贪心。”穷奇感叹着，仿佛真的有这样的是非观，“好吧，就破例给你一个小奖励好了。你还想要什么？”
“我们中间有几个投资方的人？”
投资方？那是什么？
洛珠看向其他人，却发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异常迷茫。这难道是他们今天知道的情报，还没来得及分享？
这回，穷奇回答得很爽快：“两个。”
她还竖起两根手指头强调。舒觉点点头，“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你也没资格再问了！”穷奇笑骂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今天出现了新的线索，莫非你们都还没发现？”
她看着迷惑的众人，张扬地笑起来：“你们可还真迟钝！”
“要是不快点找出‘编剧’的话，不知道他会给你们选定什么样的剧本哦？”
洛珠看到舒觉皱起眉。她冷冰冰地开口：“多谢提醒。”
“真是客气。毕竟演员活得越久，对我们也越有利嘛！”
说完这句，穷奇挥挥手，又消失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期间只有曲语冰扒饭的声音清晰可闻。舒觉看看他们，说：“今天有谁看到比较像线索的东西吗？”
均是摇头。洛珠感到一丝不安，却不知从何而来。她定定神，问：“投资方是什么？”
“哦，对，忘记和你说了。”舒觉恍然大悟。她递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些字。
洛珠接过去，上面是打印字体，标题采用大而黑的标准宋，写着：投资方演员的几点告示。
内容为：
一、投资方演员是投资【深网剧场】的存在选择出的演员，存在于其他普通演员中。
二、投资方演员一般听从投资方的命令。
三、投资方演员没有特权。拒演会被惩罚，没有点数就无法许愿，找不出编剧或者没攒够点数无法离开。
四、投资方演员的优势在于，在进入剧场前，他们会获得比一般演员更多的情报。
“呃……这听起来，他们是坏人？”洛珠有点胆怯。有编剧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加入了第三方，他们这些普通演员要怎么办？
“不知道。”祝时明说，“毕竟按照这个告知的话，他们不是‘必须’听从投资方的命令，可能其中有可以操作的空间吧。”
苏彦说：“投资方应该是在剧场之外的。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得到命令，和外界联系的——这里根本没信号。”
发布命令和获取任务是双向的，投资方肯定有联络渠道。如果能截获这条渠道，对他们来说相当有利。
这点不用说洛珠也清楚。她说：“没有特权的话，那他们为什么要进来？他们应该是投资方选中后送进来的吧，应该有拒绝的机会？”
“让一个人无法拒绝的方法多了去了。”舒觉终于喝完汤，她说，“不过其实我很怀疑，他们都是自愿的。”
自愿？怎么会有人——
洛珠猛然想起。这个剧场最终极的、最底层的规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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