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的信总是很温情,用简短的话语,那些日常就仿佛在他们的眼前。
给无名回信的时候便是年年一句,盛惜时一句,将两人遇到的诡局徐徐道来。
“上次的纸鸢师尊可还记得,我用那个写了回信,祖师没有收到,那想必是被人扣下了。”
年年说着,盛惜时写着。
“城主姜青是羲和教的信徒,可能是她做的。”
盛惜时换了一行,款款写道。
两人写着城中的不对劲,写着自己的困惑,却并不想轻易放弃与魔道圣王正面交锋的机会。
这是一次绝无仅有的机会,一场明局,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探他的牌底,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年年抬眸看着盛惜时,盛惜时的视线从纸面抬起,两人巧合般的相交:
“学生没有一刻不想回到宗门的。”
“盼早日归宗。”
两人说道,几乎同时。
盛惜时很快地笑着说道:“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宗门了。”
年年点了点头,是啊,快了,就算他们沉得住气,另外一遍已经纯纯欲动很久了吧,她抚上自己的脖颈,他们越是深入这场棋局,成为‘猎物’,藏在暗处的爪牙就能更快些暴露在光天之下。
两人将信交给酱黄瓜,看着它几个跳跃就消失不见,那种借来的轻松,也随之消散。
当太阳落下,圆月升起。
两人再度披上了夜行衣,站定在房梁上,一队黑压压的卫兵站在后屋的门,肃穆地整队准备去往何处。
年年拉了拉斗篷宽大的帽檐,捏着一张黄符潜行而去,只听队首之人扬声说道:“死守东林,没有城主允许,不得放任何人进出。”
“如有异议,以犯上处置,情节严重者,就地格杀。”
那个声音,余年年和盛惜时再熟悉不过,一改往日的谄媚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剥去了市侩的锐利,对于性命的冷漠。
东林?
正是昨夜里他们会面的林子,姜青今日便遣了人去守着。
是昨夜他们的行踪留下了痕迹,还是,那片林子里还藏着什么不便于昭告天下的秘辛。
可是昨夜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年年暗自思考着。
“要跟去吗?”
盛惜时传音道。
余年年摇了摇头,回音道:“他们有心隐藏,我们又怎么会找得到,依旧按照计划,前往崖下。”
年年隐隐觉得,这股互相死死缠绕的因果结的线头,他们快要找到了。
此夜,他们比前几次都要走得更远。
崖下,如其名,是城外海崖下的一处浅滩。
咸腥混在剧烈的海风中冲刷着两人,狂风意欲将年年的前帽垂落之时,盛惜时的手抢先一步压住,他快速地从纳戒中抽一只龟壳,轻声念道:“起。”
二人之间狂风顿消,龟甲所凝聚的光罩将两人护住,狂风便被龟甲狠狠割开,错成两股,他们置身其中安然不动。
“走吧。”
盛惜时笑着说道。
余年年点了点头,两人便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悬崖的尽头,年年看着光罩外的世界被吹得东倒西歪,灵力汇聚而成的光罩内是那般的宁静平和。
“要去崖下,我们便要从这里跳下去。”
余年年的说的极轻极淡。
盛惜时顿了顿,说道:“一起?”
他们的眼神在此刻相触,周身的风在此刻便更狂,摆出来一副要将两人掀翻的架势,盛惜时手上催动的龟壳因为这风颤动着,年年将手放了上去,他们周身的光罩再次回归了稳定。
宛如末日的风口浪尖,年年启齿:
“一起。”
两人从悬崖上一跃而下。
这不是殉情,却比殉情更加绚烂,也比殉情回味悠长。
他们是互相承诺生死与共的关系,他们会为了彼此做任何事情,他们想要占有彼此,却都不得成,至少在此刻,他们完整地拥有着彼此。
向下搅动如同墨汁一般的海,狂放地拍打着石壁,碎成雪白的水珠随后又以摧枯拉朽之势力退了回去,再度袭来时的浪花更高更大,带着要吞噬一切的怒意。
向上是不断远离的高崖边缘,那是他们跳下来的地方——
紧裹着他们的光团在陡峭的海边悬崖如同一颗坠落的星星下坠,下坠。
即使他们是修道者,直面着这一切,还是会感到生理性的恐惧,指尖有些僵硬,鸡皮疙瘩在下坠的时候迅速的爬满年年后背,爬上脸颊。
她不想死。
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抓住了她。
他的声音碎进了风里,年年还是依靠他的唇读出了那是他在说:“我在。”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盛满了温柔,看着那双宁静的眼睛,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那种难以消却的不甘热,慢慢消散。
他的笑容不断提醒着她,现实是,她早已经不是那个无力的十二岁孩童,只能在荒芜里依靠欺瞒讨好,碾碎自己只为了活下去的余年年了,现在的她,有能够自保的能力,是杀不死,烧不灭的野草。
余年年终于回温,得以正常思考起来,反手便从纳戒中抽出了几张符篆,贴在两人身上。
“师兄,收起龟壳,碎了不值当。”
盛惜时闻言竟也不问,只是听从了年年的话。
而下一个眨眼,一阵闷响,两人向下砸出了一个凹坑。
一片漆黑中,年年拍打着身上的石灰,咳嗽了几声,挥着手扫开眼前的扬起的尘沙。
“师兄?”
“这……”冲击激起的烟尘中,只听盛惜时说道:“你没事吧。”
“无碍。”
她闻言跑了过去,确认了盛惜时也未受伤才说道:“这里近乎于与世隔绝……”
极高的悬崖,若非有心,进出都十分的困难。
两人选择如此极端的下崖方式,就是为了印证这个猜想:崖下的鲛人和羽城中居民,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无论是居民结绳下崖,还是鲛人攀爬上崖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惜时燃起了指尖的灵火,照耀的周围,好看清周围的情况,“年年,你快看。”
将年年从思考中唤回,抬眸,眼前的一幕,又怎么用一个凌乱、荒凉形容了得。
这里就像遭人洗劫了似的,雕像的宝石和镶金被人扣了下来,浅滩的更深处,没有被海水淹没的干燥之地上散落着无数的脚印。
却很明显,这里曾经来过人族。
脚印的数量和散乱程度判断,这里曾经充斥着大量的人族,可这里,是鲛人族的驻地。
浅滩之上,矗立在此的是他们的圣所。
她能够想象这里发生过什么:
无数的人涌了进来,他们抢走了鲛人族的财宝,亵渎他们的神明,甚至连壁画都没有放过,他们将壁画切割了下来,带了回去,冠冕堂皇地说那是他们先民创造的灿烂。
怎么会?
怎么敢?
余年年站在那里,有些颤抖,她紧紧咬着后槽牙,握着拳,直到指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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