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入冬,但马场的草还未枯黄,正适合去跑马或举办一场马球会。且房幽考虑到南疆公主自小与广阔天地中生长,中原寻常繁文缛节的宴会,对她来说不大合适。

宴会的日子定下来,由房幽主持,裴昱一同前往,其余后妃留在宫中。

另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国公夫人坐镇,除却她们,还广邀诸位大臣家的郎君,女郎则寥寥。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是要为南疆公主择婿。

只是前不久她还和摄政王有些说法呢,这会儿怎么就办招婿会了?

房幽自凤仪宫出来,小脸埋在狐裘的绒毛里,只余一双眼睛在外面。

虽尚未严寒,但她怕热也怕冷,是最难养的身子骨,这会儿就得预防起来,免得得了风寒耽误事儿。

她目不斜视地往六驾龙辇走去,再怎样逃避,余光还是瞥到了站于骏马一侧的男人。

他身着甲胄,似乎是朝她抱了抱拳——房幽脚步加快,很快把他甩到身后。

她的脚方才踏上小杌子,裴昱便从龙辇中探出了手,一脸宽和笑意:“阿幽,上来。”

人多眼杂,房幽没拂他面子,一只冰寒小手搭上去,他颇有些心疼:“手怎这样凉?”

房幽扯了丝笑出来:“无妨。”

待坐稳后,只听前方领队的裴焉沉声下令:“出发!”

他脚踩马镫,矫健利落地飞于马上,带领车队出发。

龙辇内堪称温暖,二人共处一间,裴昱正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这位面色淡淡的“前正妻”。

后宫那么多女人,唯有她是没睡过的,可偏偏也是她的颜色最好。

灵忧给他诊治以后,身子骨好了许多,裴昱的心思便又活泛了。

他拉着她的手没松开,流露出追忆往昔的神情:“还记得去岁,咱们两个正是在这马场闲谈叙话,那时原本约定要跑马,你身子不适,这才搁置。”

房幽淡道:“皇上好记性。”

她干巴巴的一句,没有半分奉承,使得裴昱瞬时又黑了脸,甩开她的手轻哼了声。

她还当自个儿是正在被求娶的女郎么,仍旧这般清高自傲。

待她被贬妻为妾,总有求他的那一日。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定得行使自个儿作为夫君的权利。

他瞥了眼阖眼养神的房幽,面上闪过恶意。

房幽只觉与裴昱在一块儿的每时每刻都格外漫长难熬,她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心里没来由地泛起阵阵反感。

到此时,她终于承认自个儿眼光太差,前一世的裴焉还算个男人,这一世的裴昱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有皇帝的光环加身,也只是让他显得更为懦弱无用。

好不容易到达马场,车门从外打开,房幽躬下腰出去,还未下车,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她站在风口,尚且只是吸了吸鼻子,却听裴昱已是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他面颊涨得通红,满脸涕泪横流。

房幽眉尖蹙起,正是不明所以之时,身侧伸出一双手掌,将车门又猛烈地合上,发出“砰”的巨响。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皇上,方才灵忧公主想起未曾叮嘱皇上不可见寒风,是我等之过,疏忽了龙体。”

裴昱又咳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心中对那不着调的公主满是怨恨,但奈何目下依靠人家治病,只得道:“罢了,无妨,你们招待好她,朕先行回宫了。”

裴焉应是。

房幽还呆愣愣地站在车座上,方才裴焉情急过来关门,二人身体相触,仅仅一瞬间,她也能感受到他身躯的热气。

他很快抽离,复又直立身子站回原地。

态度疏离。

房幽见湘元就候在边下准备扶她,稳了稳心神,伸出手去搭,不期搭到了男人的手臂上。

手心触到冰冷的盔甲,她不自觉微微抖了下。

抬起眼,他的目光攫着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湘元愣在原地,不知该向前还是后退,湘莲拉她一把,二人悄悄挪后两步。

房幽被他看得浑身骤起鸡皮疙瘩,正想笑一下以示感谢,裴焉已动了脚步,三两下让她急促地跟着下了马车。

好不容易站稳,她悄悄收回手,便听裴焉吩咐:“送皇上回宫。”

六驾龙辇启程回宫,房幽站在原地,略有迷茫。

她眼下是唯一的主事人,虽名不正言不顺,但都得听她的。

她道:“大家先修整一番,待半个时辰过后,再开马场跑马。”

众人应是,纷纷四散开来。

被风吹得鼻尖难受,房幽也准备先回营帐休息,却有个衣着单薄的女郎从后方跑来,叮叮的铃铛声惹得她循着看去,只见是个眉眼清艳的女孩儿,脸庞长得十分异域,大抵就是那位南疆公主。

房幽微一颔首,示做礼节。

那南疆公主上下打量她一番,用一口不大流利的官话问她:“你就是——房幽?”

裴焉望向她,语气不乏警告:“灵忧。”

灵忧不理他,道:“我是,灵忧。”

房幽勉强扯开脸笑了下,迅速地回身离开。

她的脚程没那样快,很短的时间内,风中夹杂来灵忧蹩脚的问话:“原来,她就是房幽……”

房幽脚步一滞,逃也似地奔到了帐篷中。

有谣言称裴焉与灵忧有首尾,房幽从未信过。毕竟他那人,前世除了主动追逐的自个儿,身边从没有其他女眷。

他是清高的,冷漠的。

可灵忧看起来活泼灵动,若是她也主动追逐,裴焉未必不会动心。

再有,在他们口中,她房幽会是怎样的人?

一心追慕荣华的前妻?亦或是自作自受、不被夫君重视的皇帝正妻?

房幽心中少有的憋闷,她性子要强,最难受被旁人看不起。

另边,裴焉正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直到人消失,他仍旧未曾移开目光。

灵忧叫他:“喂!喂!看傻啦!”

裴焉转回目光,手摩痧着腰间跨着的利剑,想她方才那般漠然决绝,当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分明已经知晓裴昱不堪,却还对他抱以幻想,如她所说,她真的爱他。

而他们的过往十年,她也是真的撇了个干净。

如斯绝情,他却在心中想另个男人称她手凉,担忧她来此寒冷马场,大约已冻得瑟瑟发抖。

太贱。

他舌尖咬出血丝,逼自个儿清醒。

耳边仍是灵忧喋喋不休的南疆话,聒噪得惹人烦:“我看你那痴迷的样子,你不会就是为了她,从我手中坑走了‘岁月散’吧,你阿弟知不知道你觊觎他的女人……”

他眸中郁色加重,又是警告的一声“慎言”,而后毫不留情地转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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