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重狱的四楼,破碎的玻璃窗早就被修缮,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的停车。一辆黑色越野车,静静地停放在最醒目的专属车位上,正是项生的座驾。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信息涌入:
“您好,我们对您提供的资讯很感兴趣,诚挚邀请您于今晚七点,于鼎泰轩天字三号包厢面谈,以便深入交流。恭候光临。——《都市探真》总编,蒋干」”
鼎泰是信之市最负盛名的顶级食府之一,传闻幕后东家正是曹氏集团,将见面地点定在如此高端,又属于自己地盘的公开场所。
可见就是一种重视和宣告。
成了!
曹氏集团这条线,终于搭上了!
她拉开冰箱门,冷气混着微光扑过来,决定找点什么吃的,来慰劳最近死伤惨重的脑细胞。
手指在牛奶和可乐犹豫中,痛快的开了一瓶肥宅快乐水,在可乐上腾的冰气泡中,想到如今吸鬼体质没了,连日来,东奔西走,害怕被鬼找上的提心吊胆。
和着冰爽可乐吞下,烟消云散
随后,她甩掉鞋,手机在空中旋转,落到了床一边,她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裹着被子转了两圈,把脸埋进带着阳光味道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却是带着一种畅快的解脱感。
“终于……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许愿今天梦里能遇见赤兔宝宝。她闭着眼,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真的好想它啊。
然而,她低估了债务系统在于她身上的使命和重量,也小看了她日渐增长的张飞因果,不可磨灭的后遗症。
睡意朦朦胧胧地罩上来……也跟过来了,一阵悲痛,突如其来席卷了她的心脏,炸开!
“好痛……
她不自觉捂住胸口,那不是她的情绪,就和她失去赤兔一样痛。
……
她的眼前浮现了一个时代,暮色下摇曳飘动的芦苇丛,军帐里昏黄惨淡的灯火,似电视剧里面的会响起苍凉忧伤配图加上bgm,晚景凄凉。
蜀地,诸葛亮看着地图叹息多了一分,重叹之下,她闻到了烈酒的气息。
酒这个东西小酌一杯算是怡情,如果是不要命的喝法,大概是有失意之将,心如死灰。
期盼可用它麻痹神经,短暂的产生快意,更或者是想通过它,打开生与死的媒介,再见故人。
张飞手中正握着一个酒坛,头歪歪的垂下,正盯着灯火,“二哥。”
他的心脏,被失去的虚无感填满,铺天盖地的吞噬。
他和关照萤同步抓着心脏。
公元219年,关羽败走麦城,身死,蜀地无人能接受。
“二哥……二哥啊——!”
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嚎在她脑中轰鸣,震得她耳膜发麻,那不是她的声音,却借由她的感官在嘶吼。
是张飞!
在得知关羽死讯后,只能不断用酒精麻痹自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痛苦里不断下坠的张飞。
“翼德,不许再喝了!”刘备警告他,蜀地这两年的酒庄,几乎都快贡给他了,
“将军……”她感觉自己正被人搀扶着,脚步虚浮,跌跌撞撞,迈向了简陋的军帐。
此刻正是夏日,气温高涨,张飞即将从率军从阆中前往江州,可心中为关羽报仇不能的痛,化为了暴戾的怒火。
他对身边的士卒非打即骂,“范疆、张达,三日之后,为全军内置办十万套白旗白甲随我伐吴。”
“否则,就地处死!“
“醒……我得醒……”她不要梦这张飞死亡的这段,痛,太痛了。现实中的她在床上无意识地挣扎,想要摆脱这可怕的共情,无济于事。
她转而试图控梦,控制张飞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历史接下来的走向……
她白天黑夜都不停在心里警告张飞,更是借着意识附体张飞,控制他,和他手中的酒坛,鞭子反复拉扯,让鞭子尽量不要挥向手下,她着急不已,“张飞,不要殴打士兵,不要自虐,别再喝了,你会死的,会身首异处,下场凄惨……”
可手中的鞭子还在历史洪流中,忍不住甩了出去,仿佛酒和鞭挞才能让他短暂地分分清,“废物!”
他不知在骂自己,还是他人。
直到那甩出的鞭子……因为用力撕裂。
断了。
完了,她摸到手中的断鞭,借着张飞的眼睛,看到了范疆、张达隐藏在眼底的憎恨,正蠢蠢欲动。化为致命的东西。
张飞依旧大醉酩酊,天地不分。
她在心里喊没用,她连自己的梦都改变不了,更别提历史车轮无情碾压向前……
那天,幻痛达到巅峰,一切混沌终于到了头,午夜,张飞正一头栽倒一侧。
刀割之痛,毫无征兆从她脖颈侧面传来!
鲜血浸湿夏日单衣,浸在军帐的泥土中……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死不瞑目,可那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身后背叛,利器割开喉咙的极致痛楚席卷了她。
“唔!”
关照萤一个大转身,差点滚下床,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脖子,她大口大口抽着气,像条离水的鱼,冷汗把头发和睡衣全粘在了身上,她恍惚抬头……
房间里一片死寂,窗外是都市不夜的霓虹。
摸着旁边的被子,找到赤兔,好一会才确认,没有酒气,没有军帐,没有死掉的……二哥。
只有……脖子上一刀砍下来的幻痛,隐隐作痛,以及那份属于千古猛将,未能死于沙场却亡于叛徒宵小之手的滔天冤屈、不甘。
“范疆、张达。”她恨到了极点,蜷缩起来,抱住双膝,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摸出手机,打开相机,切换到前置镜头。
确认自己头还在,没有像张飞一样身首异处。
她忍不住出声,“啊啊啊啊!!”
“死叛徒!”
如今自己和张飞的因果共感已经达到50以上,初次APP提示时那句“蓝阶觉醒,或将同步死亡原因,突然冒出。
明天,她将去赴一场决定小丑和音染能活下来的鸿门宴。
那属于自己的鸿门宴呢?会以哪种形式降临?
她带着这些浑浑噩噩想法,又一次陷入睡眠,索性这一次噩梦没有降临。
……
第二天傍晚,关照萤准时摸到了鼎泰轩门口,这么高端的地方,说实在的,第一次去。
里面装饰的古色古香,路过宴席时,竟还有古装美女跳舞,她一时看的入了神。
不过幸好时间没超,她卡点进了包厢,却不想他们居然一早就开始等了,有声音传出,“小蒋啊,这次做的不错,好好干!”
“陈经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她推开门,里面有三人,但端坐在主位的气定神闲的并非主编蒋干。而是一位气质十分不错的中年男人,他身旁站着一位美女秘书。
关照萤一眼认出,他是曹氏集团安全部的实权人物之一,偶尔会在财经新闻里露个侧。
而发出邀请的《都市探真》的主编蒋干,则陪坐在侧陪这位陈经理唠嗑,果然不管是什么级别,面对上司,都会显得有些局促。
“你们……好。”
几人本来以为和自己谈判的匿名者会是什么形象,却万万没想到是个正在扒拉门框的年轻女孩。
“小姐,幸会,我姓陈,负责集团部分安全事务。请坐。”
等关照萤给自己拉了个板凳,入坐。
陈经理开门见山,“你的投稿很有趣,我们这边也很感兴趣。”
他显然把她当成了一个偶然发现怪异事件,想要发点新闻来换取什么的学生了。
“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要揭露它的秘密。”
“嗯?”陈先生来了兴趣,原来不是只是用来当怪异小说发布的,对方有志向,他有些抱歉的说,“那你可能找错了,应该找维护官,曹氏可不是执法部,我们或许可以帮你曝光,但调查和执法……”
这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
“我知道。”
关照萤答得很快,却让包厢里静了一瞬。
她心知,光靠几张照片,几粒金属渣,还有一个听起来像危言耸听的“公共安全威胁”,确实很难让这些人动真格。
但是……虽然平时有点小犹豫,这种事上她藏着的劲头反而上来了,“陈先生,我理解。所以,我带来的不是一个问题,一个能让曹氏集团在名声和公众信赖上,都能实实在在加分的东西。”
她将手提箱里的东西一一展示,
里面分别放着,几块她用保鲜膜袋密封的辛金碎屑,在灯光下泛着银白光泽。
正常钞票和一张她用来区别的颜色过于新的鬼钱。
她先转向蒋主编,“蒋主编,这就是我发现的可能非法处理的放射性物质,它能毒害人的精神,甚至能通过污染货币……
她指了指手中的钞票,“它背后的人,一个毒害市民健康的犯罪组织……这个新闻,这个选题,够不够分量,让您拿下今年的新闻大奖?”
蒋干盯着那张颜色纸币,没立刻接话,看了看陈先生的脸色。
她也转过头一起看着陈先生的脸色,她道:“陈先生,曹氏集团是大集团,旗下零售、金融业务遍布全国,您比我更清楚。”
“纸包不住火,如果钱可能被污染这种恐慌真蔓延开,第一个被冲击、损失最惨重的会是谁?”
“听闻贵集团热衷做公益,那么,如果曹氏能抢在所有人前头,把这事儿捅破,再协助官方把漏洞堵上、把危害控制住……”
“这是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这又对对集团声誉是多大的提升?”
“且不说民众会不会认为,觉得其他企业在沉默……只有曹氏值得信任呢?”
她说完,合上手提箱,安静地看向对方。话已经摊开,利弊清清楚楚,就等着对方接招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打动了,陈经理双手交叉的手微微一松,显然来了对这个女孩的能言善道有了不一般的感受,“说下去,你如何保证这个“解决方案”能落实现呢?”
“所以我带来了两位关键人物。”关照萤把提前准确好的消息发出去,“上面写着,听我指挥,出场。”
她朝门口方向示意了一下,“他们曾是那个组织的内部人员,因不愿同流合污而遭到迫害,显些灭口之灾……”
蒋干到底是老新闻人,联想能力相当出色,他推推眼镜,一下子指出痛点和想法,甚至猜的八九不离十。
“既然是内部人员,又怎么会不愿意同流合污,该不会是内部混不下去了,找条新路吧?”
一想到就没这么好忽悠,关照萤听到蒋干的质疑,心里一边咯噔,一边露出更加从容的微笑。
“蒋主编问到点子上了。他们不是圣人,起初或许也妥协过、迷茫过。”
她的声音娓娓道来,“但当发现这个组织的目标不仅仅是牟利,而是在系统性地制造“辛金,”企图通过污染货币来扰乱金融,甚至……操控普通人的心智时,这就越过了做人最基本的底线了。”
“他们选择了,不再继续同流合污。”关照萤目光扫过刚被引进来、正一脸懵的小丑和音染,面不改色地继续编,“他们试图从内部收集证据,揭发这一切,这才招来了……
“杀身之祸。”
小丑:“……?”
音染姬:“……??”
关照萤无视了两人错愕的眼神,语气愈发恳切:“此番确实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助,但是这一次,他们走了正道,带着最有价值的内幕情报,他们想投奔,唯一有能力,也有意愿阻止这颗毒瘤蔓延的正规力量啊。”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朝着小丑和音染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抬举曹氏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淡定的喝了一口水,实在是话说多了,有点渴。
“你们?”陈先生的目光扫过了两人,看到小丑脸上的疤痕的时候,皱了皱眉。
“这位先生的疤,是因为救了一个孩子……”
“哦……”这样啊,陈先生了然。
关照萤接着继续,“由此可见,他们确实和那个组织的不一样,至于您怀疑他们的诚意……”关照萤放好杯子,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我觉得,在商言商,倒也不是动机多么高尚,是看有没有价值,值不值得您下注。”
从他们根据邮箱的只言片语,就能邀她来次,肯定也是对东西感兴趣的,前面的质疑和挑剔,不过为了压榨她,把这件事搞成她得了小利他们得大利。
她不再绕弯子,她指向小丑和音染!
“他们掌握的,是能让对方肉痛商业情报,资金池、洗钱路径、非法项目。”
“这能帮助曹氏精准打击对手,夺取资源。如果你们同意,不仅仅是做好事,是一笔准确的收益。”
陈先生沉吟片刻,盯着小丑和音染,有了心动:“他们想要什么?”
“一个能活在阳光下的干净身份,一份正经工作,还有……”关照萤编的光明伟岸,“亲眼看着“辛金”的危害被公之于众!”
陈先生点了点头。
旁边的蒋干立刻捧场地鼓起掌来:“好!正道之光!这和我们曹氏的理念太契合了!”
但是,陈先生终究是老商人,话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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