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纪文昌一直不喜欢沈怀霁。

虽然沈怀霁是侯府的郎君,有一个战功赫赫的父亲,但他也是上京有名的纨绔。

沈怀霁在国子监上学时,不但常常气得各科博士吹胡子瞪眼,还和狐朋狗友翻墙出去玩儿,时常犯在纪文昌手里。

纪文昌但凡逮到他们,就狠狠的责罚他们。

那时纪文昌对他们这帮不学无术带坏国子监风气的郎君们很是讨厌,但秉持着孔圣人有教无类的传承,他还是竭尽全力的教化他们这帮纨绔子弟。

可后来在发现沈怀霁对纪舒意有意后,一向斯文的纪文昌当即破口大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我闺女这辈子不嫁人,都不会嫁给你这样的纨绔!”

后来,纪文昌更是见到沈怀霁一次,就拿棍子撵沈怀霁一次。

到后来,沈怀霁在出征前夕,纪舒意同他私订终身一事被纪文昌知道了。

纪舒意以为纪文昌会很生气,可却没想到,纪文昌沉默良久,只问了她一句:“非他不可吗?”

纪舒意点头。

那时纪文昌并未表态,此后也再未提过沈怀霁,但在沈怀霁在军中时,但凡来纪家提亲的,都被纪文昌婉拒了。

直到今日,纪舒意才知道纪文昌内心的真实想法。

看着纪舒意泪流满面的模样,纪文昌吓了一跳,忙手足无措的安慰她:“你别哭,爹爹知道你心仪沈家二郎,爹爹不反对你们了便是,你别哭。”

纪舒意的眼泪顿时落得更凶了。

“欸……”纪文昌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焦急而担忧的望着纪舒意。

纪舒意知道他现在的心智于常人不同,遂勉强忍住眼泪,反过来宽慰了纪文昌一番后,又同纪文昌解释,她如今已经嫁人了,嫁的是沈家大郎。

纪文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纪舒意见他接受了之后,又让人将沈怀章请进来。

这次纪文昌对沈怀章的态度好了不少,也认了沈怀章这个女婿,但他却唤沈怀章二郎。

这声二郎一出来,厅堂里顿时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纪舒意只得纠正:“爹,郎君是大郎。”

“哦哦,大郎,大郎。”纪文昌懵懵懂懂,一脸“我记住了”的模样。

但没一会儿,他又唤沈怀章二郎。

这一次,纪舒意都想以手扶额叹息了。她正想继续纠正时,沈怀章却先一步善解人意开口:“一个称呼而已,无妨的。”

“就是,你去忙你的去,让二郎陪我下棋。”纪文昌赶纪舒意的同时,让忠伯将棋盘搬来。

纪舒意有些不放心,沈怀章同她道:“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去吧。”

见他们两人当真对弈起来了,且忠伯也守在这里,纪舒意便只得去厨房瞧了瞧。

如今府上人手不足,厨房只有赵大娘一个厨娘。今日沈怀章要在这里用午食,纪舒意只得让人在外面买了一桌席面。

但因明日就是端午了,赵大娘想着届时纪舒意不能在府里过节,遂又备了些粽子和五黄一红,权当提前过节了,琼玉和云绯在厨房给赵大娘帮忙。

纪舒意从厨房出来后,又去祠堂向她母亲和兄长上过香,这才回了她出嫁前的院子。

上次她来时院中尚是残花满地,但这次地面上却干净了不少,瞧着似乎是有人打扫过了。院中桐树如今长得郁郁葱葱,上面已经坠起了青色的小果子。

蓦的,纪舒意在层叠的绿意间,看见了一抹玄青色的衣角

纪舒意的心脏猛地砰砰跳了好几下,她趋步走到树下,仰头就看见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纪舒意脱口而出。

树上的沈怀霁纵身一跃,便稳稳的落在纪舒意面前,见纪舒意眼中红晕未消,沈怀霁不答反问:“你哭过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是风迷了眼睛而已。”纪舒意撇过头,避开了沈怀霁的视线,垂首盯着自己的裙摆,“你不该来这里的。”

沈怀霁了解纪舒意,此番见纪舒意这般模样,便猜应该是因纪文昌的缘故。

可昨夜他刚见过纪文昌,这段时间纪文昌虽然仍旧神志不清,但精神却好了很多。

沈怀霁只能将纪舒意哭过的原因归咎于他们父女说了什么体己话。既是体己话,那他这个外人就不好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我听说你今日会回来,就想过来见你一面,同你说那妖道的事情。”

纪舒意蓦的抬眸:“你找到幕后之人了?”

“还没有,我本来想利用那妖道下狱引他现身的,但对方很谨慎。”

见纪舒意眼中有失望之色,沈怀霁立刻道:“不过那妖道说,那人是哪家的家仆,且是个左撇子,身上还有股薄荷膏的味道。昔年与我有旧仇的人就那几个,我挨个儿查一查,总能查得出来是谁在背后捣鬼。”

沈怀霁将拳头捏的咯吱作响,若让他查到了是谁在捣鬼,他定要将他扒皮抽筋泄愤。

沈怀霁身上的戾气只流露出了一瞬,就因纪舒意还在,而迅速被沈怀霁隐匿了。

纪舒意也想知道,背后筹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但如今沈怀霁尚未查到,她便也没再多言,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昨日阿楹去见了你,想必她应该已经告诉你,父亲让她转述的话了吧。”

沈怀霁嗯了声,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事,父亲这种威胁我早就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纪舒意却不如沈怀霁这般心大,她看得出来,这次沈铎比以往都生气。

但若说只是单纯的因为沈怀霁的婚事,沈铎不可能会这么生气才是。

纪舒意有些纳闷问:“那日你和父亲争执,可是说了什么忤逆之言?”

“我从小就桀骜不驯,与他争执时没有哪句不是忤逆之言的。”

这话沈怀霁没撒谎,他从小性子就桀傲不恭,沈铎对他这个皮实的二儿子远没有大儿子那般慈爱。从前沈怀霁但凡做得不对,沈铎要么家法伺候,要么就罚他跪祠堂。

而那时候的沈怀霁虽然仍旧不认错,可沈铎罚他的种种他也乖乖受罚了。

而这次沈铎之所以格外生气,是因为沈怀霁不仅忤逆他,还搬出陛下来压他,这让沈铎觉得自己的父权受到了压制。

沈怀霁知道,纪舒意是在担心他,他便软了语气,转而宽慰纪舒意:“你放心,父亲虽然更心疼我那个温顺懂事的兄长,但我到底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若当真不认我了,那他就得去应付沈家那些如狼似虎的旁支了。父亲那人向来聪明,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纪舒意听沈怀霁这么说,便也并未再劝他,只道:“你心中有成算就好。”

如今沈怀章还在府上,纪舒意不便在这里停留太久,正事说完后她便离开了。

沈怀霁目送着她离去,独自在院中又站了好一会儿,才翻墙回了自己隔壁的院子。

纪舒意和沈怀章一直在纪家待到午后才离开。

纪文昌如今神志不清,但在谈论学问和对弈上却一如从前。短短大半日,他已将沈怀章视作知己。

沈怀章和纪舒意离开时,纪文昌还依依不舍冲着沈怀章道:“二郎,今日的棋下得还不过瘾,改日你若得了空,咱们定要一决高下。”

在纪家这大半日里,沈怀章已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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