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下手？你俩？
N999号黑塔丛林，楚温不会忘记这里。十一年前，她二十岁，第一次接到任务跟随兵团从帝都来到索卡城，任务的内容就是剿灭这座塔。
当时索卡城的情况已经很恶劣了，白天只有零星的商家还在做生意，下午五点后街上再也没有行人，大家晚上不敢出来，整座城市陷在恐慌的氛围里。
兵团分队入城后在城里的几个居民聚集区设置了屏蔽器，效果并不好，恶性事件还是会在众人无法意料的时候发生。
兵团分队拟定作战计划，中低级黑塔数量太多，剿灭起来耗时耗力，最有效率的做法是直击中心黑塔。中心黑塔联通这块地区的所有中低级黑塔，只要中心黑塔被剿灭，其它黑塔会变得不堪一击。
索卡城的中心黑塔位于N999号黑塔丛林中，是这片丛林的心脏。要摧毁这颗心脏，就需要哨兵穿越黑塔丛林，进入中心黑塔，再将中心黑塔的核心彻底摧毁。
哨兵任务队的阵型通常有三人和五人组。当年兵□□出了五人的精锐小队，负责这座中心黑塔，随队有四名哨兵和一名向导，楚温和季云泽就是这四名哨兵中的两位。
行动的结果——失败了。
十一年过去，楚温现在能坦然聊起当年的失败，但在这凉夜里，她还是不免想点上一根烟。
她摸了下身上，没带，季云泽车里肯定有，她转而探身到车里搜刮，果然在车前面的储物格里找到半包。
楚温咬着一根烟扬手关上车门，身后林曜直溜溜盯着她看，她说：“大人抽烟，小孩子走远点。”
“没火啊教官。”林曜说。
楚温扶额，又打开车门去找，没找着，她心说季云泽放半包烟在车里不放打火机是什么癖好。
前方不远处就是N999号黑塔丛林，小路上荆棘丛生，车子已经开不进去了。
车子停在路边，三个人下了车，预备从小路步行进去，一路上楚温跟她们说起从前的经历，林曜怪会捧哏的，一不留神差点老底都给她透完了。
整个车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打火机，楚温放弃了，半包烟放回去，她带队走在最前面，林曜走在中间，丁炫殿后。
林曜跟在后边问：“教官，你还没说为什么失败了。”
“失败就是失败，哪有那么多理由。”楚温手拨开拦路的荆棘。
林曜说：“季教官上课的时候说，就算摧毁了黑塔核心，但队友发生了精神力暴走，也不能算成功。”
“哦？原来你上课还会听课？”楚温调侃她一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林曜没有再问。她以前看过N999号黑塔丛林的卷宗，五人行动小队，出来的只有三个人。
幸存队员口述，该队在成功摧毁黑塔核心后，队内两名哨兵发生了精神力暴走，当场阵亡。
楚温和季云泽就是那次行动的幸存者，四名入塔的哨兵只出来她们两人。
这样的事情在当时频繁发生，也是从那时候起，白塔的领导者明白了，黑塔会吞噬哨兵的精神力不断重生，这是一场永无尽头的战争。
要想赢得这场战争只有一个方式——摧毁终极黑塔。
三人走到了荆棘小路的尽头，前面是一片砂地，林曜看见昨天出来的山洞已经被疯长的藤蔓掩盖。
丁炫嗅闻空气，说：“这里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
楚温抬手示意身后两人停步，她放出大黑狗，要她到前面探查，高大的德牧摇着尾巴就去了。
楚温抬眼看四周，夜深了，山林里起了雾，她的面色越来越凝重。哨兵的直觉告诉她前方有异常，有什么已经发生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狗吠，在寂静的山里显得格外渗人，两分钟后，黑狗跑了回来，嘴里叼着一块柱状的黑色结晶，身上的毛皮也沾了一些黑色结晶碎屑。
“你俩站远点。”
楚温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先是把黑狗叼着柱状黑色结晶装了起来，然后拍掉狗身上的碎屑。
“这是黑晶，可不是什么宝石，这是黑塔丛林分泌的东西，你们不要随便碰，精神力低的哨兵碰了，轻则眩晕，重则精神力紊乱。”
处于死亡状态的黑塔丛林不会产生这样的分泌物。
装好之后，楚温收起了密封袋，她脸上的表情颇为五味杂陈，神色复杂地看了丁炫一眼。
丁炫又低下了头。
“丁炫，”楚温叫了她的名字，“你记住，你在办公室跟我说的事情，除了我们三个，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丁炫手指快把制服裤裤缝抠破了。
楚温看向林曜：“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曜点点头。
楚温语气严肃：“从现在开始，中心黑塔复活的消息交给我全权处理，跟你俩没关系了。”说完当即要林曜和丁炫跟着她回去。
来都来了，林曜心里怪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N999号黑塔丛林的方向，楚温又赏了她一个脑瓜蹦。
“这不是你们能处理的情况，回去再收拾你们。”
驱车回城的路上，楚温没说话，这一晚上跌宕起伏的心境让她无比清醒，从前在兵团的习惯让她得到危机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处理，而是上报。
她脑子里已经拟好了一份向上级说明情况的口头报告。
只是有一个问题她没想明白。
丁炫还是坐在后面，楚温一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脸问：“就算中心黑塔真复活了，你们两个翻墙出去又能做什么？”
这个问题分明是问丁炫的，楚温判断这两人里，丁炫是行动的主导者。
林曜趴在车窗上听着楚温连着追问了两遍，丁炫也没有回答。
丁炫当然不知道，因为她还没告诉她。
窗外的风将她的黑色头发吹得往后飞，林曜主动发言：“教官你应该察觉到了这座黑塔还没有完全复活，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下手？你俩？”楚温像是听到什么荒唐事。
向导所的影子在车窗外一晃而过，林曜顿时坐直身子：“停车！”
楚温没听她的，车子一路往前飙了出去：“又怎么了？”
眼看停车无望，解释起来又是千头万绪，林曜背一塌，下巴又搁回车窗上。
“没事。”她恹恹道。
这个举动彻底让楚温恼火上了，她还停留在上个话题，声音都气变形了：“你们两个，一个C级，一个E级，就想进去中心黑塔？”
林曜恹恹地没回答。
楚温再问：“还有，你怎么知道中心黑塔没完全复活？”
“你就当我是天才吧。”林曜开始瞎掰。
“你真当我开着车腾不出手来敲你。”
空旷的夜间道路上，车子飙到了一百码，楚温火气冲天，就差拎着林曜衣脖子把她扔进办公室了。
“你们两个在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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