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颖茹闻言,脸颊瞬间泛起一层薄红,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袖,面露难色。

知渺见状,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入耳:“林侧妃说笑了。冯侍妾许是路上耽搁了些,不过是无心之失罢了。况且前几日嫔妾来迟,是太子殿下特意授意,连太子妃都未曾计较,林侧妃又何必总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呢?”

林云梦被噎了一下,狠狠白了知渺一眼,语气尖酸:“不就是仗着太子殿下宠着吗?有本事你也像白良娣一样,怀个孩子给殿下冲冲喜啊?”

这话一出,殿内霎时安静了几分。

舒千雪却像是没听见那话里的火药味,反而饶有兴致地看向知渺与白薇,语气温和地搭话:“说起白良娣有孕,当真是天大的喜事。芊良娣素来与白良娣亲如姐妹,心里定然是为她高兴的吧?”

知渺脸上笑意不减,坦然应道:“那是自然,白薇姐姐有孕,嫔妾打心底里替她欢喜。”

林云梦冷笑一声,语气里的讥讽更浓:“是啊,白良娣怀着身孕不便伺候殿下,芊良娣正好可以趁机独占恩宠,可不就偷着乐吗?”

“林侧妃此言差矣。”白薇始终面容沉静,手轻轻搭在小腹上,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便是嫔妾未有身孕时,芊良娣也是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恩宠从未断过,可见殿下对她的心意从未变过。怎么,林侧妃这是在质疑殿下的心意吗?”

林云梦被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只能狠狠咬着牙,悻悻地闭了嘴。

舒千雪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眼底却一片平静无波,她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不愧是怀了身孕的人,说话都比往日多了几分底气。殿下不在东宫的日子里,你们都要安分些,白良娣这胎可容不得半点差错。”

“嫔妾等谨记太子妃教诲。”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恭顺。

散了请安后,知渺刚走出殿门,便见冯颖茹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往西侧赶去,可她居住的文雅轩明明在相反的方向。

知渺不由得停下脚步,秀眉微蹙,心中掠过一丝疑惑:“这冯侍妾行色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

梅香低声回道:“回良娣,奴婢近来也听说,冯侍妾时常往乐坊那边去,每次都让下人远远等着,自己单独进去,瞧着神神秘秘的。”

知渺若有所思地望着冯颖茹远去的背影,眸光微闪,轻声吩咐:“派人悄悄盯着些,看看她到底在乐坊做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几日后,姜晟如期启程前往北方。临行那日,东宫上下皆在门口恭送,仪仗整齐,旌旗猎猎。

姜晟身着一袭鸦青锦缎刻丝鹤氅,墨发用玉冠束起,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深邃得像藏着一片深海,周身散发着矜贵冷傲的气场,仿佛目空一切。可就在他转身踏上马车的前一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与知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原本冷硬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极轻地点了下头,算是无声的告别。

那细微的动作,竟在知渺心头泛起一丝几不可查的涟漪。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怅然。与他相伴的日子其实不算长,可这三个月的朝夕相处、缠绵悱恻,竟让她对这个男人生出几分依赖。

这依赖,令她感到恐惧。

望着马车缓缓驶远,知渺长长舒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东宫暗流涌动,她可不能乱了心神。

送完姜晟,知渺便径直回了桃溪苑。因着起得太早,此刻她确实有些困倦,正想小憩片刻,外面却传来了传话声。

梅香掀帘进来,轻声道:“良娣,长公主府派人来传信,说有要事请您过去一趟。”

知渺闻言,眸色微微一凝,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应了声:“知道了,备好车驾,我这就过去。”

收拾妥当后,知渺坐着马车前往长公主府。许久未曾回来,府里的景致依旧熟悉,亭台楼阁、花木山石,都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一进主厅,便见姜晞端坐于主位之上,面前站着一对身着江南服饰的中年夫妇,正低声与姜晞说着什么。

知渺的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怔怔地站在门口,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力揉了揉,待看清那两人的面容。

鬓角微白的李父,眼角添了细纹却依旧温和的李母,正是她日思夜想、分别了五年的养父母!

滚烫的泪水瞬间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知渺就那样愣愣地站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化作哽咽的轻唤:“爹,娘……”

姜晞这时才发现门口的知渺,连忙笑着招手:“知渺来了,快过来。”

李氏夫妇回过头,看到亭亭玉立的知渺时,也瞬间呆住了。

五年未见,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了这般模样,一身素雅衣裙衬得她身姿窈窕,眉眼间褪去了稚气,多了几分沉静温婉,却依旧是他们记忆中熟悉的模样。

“知渺……我的好孩子……”李母率先反应过来,声音颤抖着,眼圈瞬间红了。

知渺再也忍不住,快步扑进二人怀里,滚烫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打湿了他们的衣襟。李父李母心疼地抚摸着她的额头与秀发,老泪纵横,一时间厅内只剩下三人压抑的哽咽声。

一旁的姜晞见此情景,也不禁红了眼眶。自她做了母亲后,越发看不得这样亲人团聚的场面,总觉得心头暖暖的,又酸酸的。

待情绪稍稍平复,知渺扶着李母坐下,急切地问道:“爹,娘,这些年你们都去了哪里?过得还好吗?”

李父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沧桑:“我们去了南方,在那边的书堂做先生,总算把当年欠下的债都还上了。”

李母点点头,拉着知渺的手细细打量着,心疼地说:“现在日子虽不比从前富裕,却也能温饱度日,你别担心。”

“多亏了长公主殿下,若不是殿下派人四处寻访,我们到现在还不知晓知渺的下落呢。”李父说着,对着姜晞深深作揖,语气里满是感激。

知渺也连忙起身,对着姜晞盈盈一拜:“多谢长公主殿下成全,知渺感激涕零。”

姜晞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看着你们一家团聚,本宫也高兴。你们许久未见,定有许多体己话要说,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殿下慢走。”知渺与李氏夫妇连忙起身恭送。

待姜晞离开,知渺重新握住父母的手,指尖触及李父掌心厚厚的老茧,还有李母手背粗糙的纹路,心头一阵发酸。她记得从前,爹娘的手虽不算细嫩,却也绝无这般沧桑。不过五年,他们竟添了这么多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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