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气氛一瞬便蔓延开。世界恍若消了音,纸醉金迷的声色场和场上人群,都在此刻沦为背景。
名利场上三六九等,阶级分明,越往金字塔尖走,这种感觉就越重。
短短几步,像隔了天堑。
如今的谢青缦,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那道天堑,但她不必如此——她只需站在那儿,他会自己朝她而来。
谢青缦还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异样。
可背景中的众人,早已顾不得“社交场上,喜怒不形于色的准则:一个个的,神色难掩,心思暴露无遗。
李振朗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从除夕夜的烟花,到方家的舞会,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件事,原来牵扯了同一个人。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是霍吟。
【叶家这位,别是也想插手港城的事吧?】他心里不由得一沉。
林宗明也是心念微动。
去年在红港俱乐部,兴荣的人一连请了叶延生几次,这祖宗都没露面。后来他作为中间人去谈,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所有人都以为没戏了,叶延生却突然赏光。
现在回想,一切早有端倪。连让他费解过的“花边新闻,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敢情叶延生是为了个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好奇、玩味、惊疑……各种情绪碰撞在一起。
这些人眼观鼻鼻观心,知情的、不知情的,大多但笑不语;连带着周毓,虽然不爽,面色也无异。诸多猜测,到最后,不过是化为一道道视线,**在谢青缦身上。
谢青缦察觉得到周围的变化,但不在乎。
她只是望着叶延生,脑海中平静地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不需要这一刻的瞩目。
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才是她真正的敌人。要是能把这种人踩在脚下,多有趣。
只那么一两秒。
谢青缦微微一笑,抬声时,便隐匿了全部心绪,“叶少说笑了,无功不受禄,初次见面,我怕是当不起这份大礼。
叶延生眉梢轻轻一抬。
初次见面?这是第几次初次见面?
跟他玩不熟呢。
叶延生没拆穿,甚至意外地很配合,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我看方太将你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应该不会有异议。
不知道这两人在玩哪出,李振朗和林宗明心思各异,但又十分默契地选择装聋作哑。
“叶少说得没错,方太喜笑颜开,“Ivy虽然不是我亲女,却比我的亲女还要亲。
随即她作为中间人,向叶延生介绍谢青缦的身份:
“这位是霍吟,君港霍家的千金。
很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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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感觉。
这还是谢青缦第一次以真名示于叶延生。
她和他同床共枕了半年,亲密事做尽,用的却一直是“谢青缦这个名字。
没打算刻意隐瞒,潭柘寺观音殿外,她用假名,只是鬼使神差。但同样的,她也没想过揭开真名,更没想过揭开一切时,会是什么情景。
因为难说这段关系会维持到哪一天。
她只知道,叶延生应该清楚她的底细。
可能港城那一夜,她闯进他车里,身份就被翻了个底朝天了。毕竟到他这个位置,背调一个人太容易,不存在查不到,只有想或不想。
他也不太叫她假名。
他同她的每一次亲近,他和她抵死缠绵时,从来都只唤她“阿吟。
而此刻——
光线掠过叶延生硬朗的眉骨,衬得他五官格外深邃,他顺着方太的介绍,玩味地唤了她一声:
“霍小姐。
谢青缦佯作不察,同其他人一样,客气又礼貌地走了一下社交流程。
她上前几步,朝他伸出手来,温声道,“叶少,很荣幸见到你。
叶延生却像寻到了新乐趣。
他视线下撤,落到她朝自己伸出的手上,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没有动作。
隔了几秒,他才握上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下:
“是我的荣幸。
暧昧和戏谑的意味似有若无,弄得谢青缦心尖一颤,但很快,又因叶延生抽开手而消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时间似乎被无限拖长,只这几秒,她觉得手似乎在发酸,一直传到指尖。
真是要命。
没人察觉出异样来。
因为这动作,落在旁人眼里,更像是在故意晾她,有另一重意味:
刚还觉得,叶家这位似乎对霍家千金另眼相待。现在看来,那句抬举的话,也只是随口一提的客套话。
连周毓都松下心来。
剑拔**张的氛围也早已不在,各方猜测,得不到印证就只能消停。
今晚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没有狗血的闹剧,也没有夸张的打脸剧情,从叶延生出现的那一刻起,周围便陷入一种吊诡的“平静。所有人都像是陪衬,连来势汹汹的周毓,此刻都安分,就如宴会上叫不出名字的甲乙丙丁。
这是一种无声的压制。而审时度势,从来都是名利场上心照不宣的默契。
谢青缦望着曾经怙势凌弱的人,遇到更强的势力,一样微渺如蚁,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快意和讽刺。
没什么应该不应该,也没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世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她可以不这么想,但阻碍不了别人这么做。
讲什么道德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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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无益,只有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对方才会客气。是她站得还不够高。
她敛了敛视线,无声地掩去眸底的情绪。
走神间,满场的注意力已转移回宴会。
“外面暑气重,不是说话的地方,里面备了薄酒,叶少,请——”
谈笑间,方司侧身引领,“各位,请。”
-
宴会厅内依旧灯光辉煌,吊顶的水晶灯瀑布般落下,照亮珠光宝气的人群。
一入场全是殷切的寒暄。
毫无意外,名利场上的消息最是灵通。短短几分钟,场外的事已不胫而走,在场内掀起轩然大波——叶二公子的身份,根本无需任何人介绍,今夜宴会的主人和港城李家小公子作陪,已说明问题。
各种引荐和自荐纷至沓来。
一时间,不知多少人端着酒杯,恭敬地凑到叶延生面前,陪笑说“久仰”。
而叶延生,礼节性地举杯致意,客气、疏离,喜怒不形于色,始终一副好涵养的贵公子作派。漫不经心,却游刃有余。
这下都不用装不熟了。
谢青缦望着被人群簇拥的叶延生,心说她现在就是凑过去,也会被旁人当成同样想献殷勤的一员。
念头只一闪就闲散。
向宝珠穿过舞池,直奔谢青缦而来,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Ivy,陪我去下休息室嘛,我的耳坠掉了一只。”
终于找到正当借口,彻底摆脱自己大哥,她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谢青缦的视线在向宝珠和向泽之间巡睃了一个来回。
前者恨不得逃之夭夭,后者虽不多言,落在自家妹妹身上的目光却温而厉。
她默默然了两秒。
——说实话,谢青缦怀疑耳坠不是掉了,而是被向宝珠扔掉了。
但她很乐意解救一下自己的小姐妹。
顺手的事儿。
宴会厅内的舞曲已开场,两人逆着舞池里的人流去了二楼房间。
-
向宝珠进了休息室,换戴首饰和放置东西,谢青缦等在长廊里。
室内燃了香,气息浓郁,极具穿透力。
谢青缦对香料并不热衷,真论起来,她偏好沉稳内敛的木质香气,燃香的空间,她待久了会觉得发闷;再加上年前在府右街四合院那次,差点被一炉香药迷晕,她现在对各种香料避之不及。
索性不进去。
长廊内复古壁灯金属花枝缠绕,光线昏暗幽黄,晕得四周的环境有种时空倒流般的氛围。
尽头的帘幕被人掀起又放下,一瞬的明亮,复又陷入沉暗。
谢青缦正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有些走神,也没注意来的是谁。
直到脚步声渐近,人影停在了她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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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太在意地抬眸愣了下偏头朝叶延生身后瞄了一眼:
“你怎么过来了?”
整个晚宴的人几乎都围着叶延生转区别也只是做得明显和不明显。
她实在好奇他是怎么撇下这群人的。
也是真怕有人会跟来。
叶延生勾了下唇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当然是来认识认识谢小姐。”
似乎没听出她疑问的重点也可能是不在意他指尖下落捏着她的下巴一抬:
“哦不对是我忘了这里没有谢小姐只有霍小姐。”
凉性十足的木质香带着一股旷野的冷感寸寸包裹了她。
谢青缦一阵脸热。
受不住他轻佻的动作也受不住他炽灼的视线她的呼吸有那么一瞬的停滞而后渐渐急促起来。
不等她解释又像是根本不打算听她解释叶延生的手贴着她向下。
“霍小姐。”隔着礼服昂贵的面料他握住她的沉下声时不轻不重地捏控住顶端“初次见面嗯?”
“叶延生!”
谢青缦才惊呼了一声“你别”整个人已经被叶延生拢住腰单手抱离了地面固定在墙壁上。
悬空的感觉带来极大的不安。
晚礼裙的裙摆又大又空掩盖住了她踢踹的动作和高跟鞋上乱晃的钻石流苏
长裙廓形蓬松但线条流畅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若隐若现的流光。
隐形珠链缠绕在身后硌得人难受。
“不熟的人怎么能叫得这么亲密”叶延生欺她更近似笑非笑地逼问“霍小姐你叫谁的名字都这样喘吗?”
他一口一个“霍小姐”喊得她耳根发麻。
明明是不相熟的人才会唤的称呼
他做得那样过火却反过来怪她诱引。
——不熟他还这么弄她?
但此刻谢青缦无心同他辩驳。
“你先放我下来。”她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挣扎间指尖还不小心划过了他的侧脸。
昏暗的环境里根本看不清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叶延生没什么反应。
而她只想让他大发慈悲放自己下来急切地提醒道“里面有人。”
何止是里面。休息室内是向宝珠长廊的尽头是宴会厅随时都有可能来人。
她是打算和向宝珠公开两人的关系但不能是在这种场面下:
他和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要命。
向宝珠也确实觉察了。
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虽然放着唱片曲调悠扬但外面的风吹草动多少都能被听到点儿。尤其是刚刚被谢青缦那么一喊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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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疑心——
“谁在外面?”
“Ivy,你在跟谁说话吗?”
“听到了吗?该被提醒的不是我,”叶延生望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笑意更甚,“刚刚叫-出声的,是你。”
现在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吗?
谢青缦心说真是要疯,但又不敢跟他高声。她听着脚步声渐近,知道没得到回应的向宝珠,要走出来了,慌乱下低下头来:
“求你。”
她靠向他肩头,也不再纠结能不能被放回地面,抱住他时双-腿顺势攀住他的腰,服软地要他别在这里:
“我求你了,好不好?”
昏光暗影里,叶延生的眸色深了几分,按着她的手都在一瞬间拢紧。
-
咯吱一声,向宝珠拉开休息室的门。
长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也没留下任何痕迹。只有交错的光影,层层递进的暖黄色光线,将人引向尽头的帷幕——今夜的宴会正纸醉金迷。
“人呢?”
向宝珠诧异地转头看了两圈,心说真是见鬼,谢青缦竟然撂下她跑了。
到底还在宴会上,奇怪归奇怪,她也没刻意去寻找和问询。
一墙之隔。
谢青缦被叶延生带进了旁边的休息室,后背抵在门上,整个人禁锢在他怀中。
室内漆黑一片,也沉寂一片,只有从门缝里泄漏的一缕微光透入,照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呼吸和心跳声此起彼伏。
长廊里的脚步声渐远。
谢青缦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开下灯?”
“你不是不想公开关系吗?”叶延生一手握着她的脖颈,一手贴着她向下,有继续的意思,“既然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当然该在不见光的地方进行。”
语调漫不经心,却又轻佻至极。
“……”
谢青缦心知他故意。
之前在做时求他关灯,他不肯,偏要看她羞怯得掉眼泪,要她看着自己怎么弄她。
现在想他开灯,他也不肯,反而说这样的话刺激她。他这人,怎么那么混?
视野内只有些许光亮,但不足以看清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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