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军营,花岁声心中有些忐忑,担忧道:“我们这样一群人去,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王逸少十分自信,举着一枝长斑茅,信誓旦旦道:“肯定不会!除了师尊师娘,没人知道我们下山了!”

此时太阳还未出来,四周白雾弥漫,若是走在最前的那位回过头来,不一一核对就不知队伍最后的人是谁。

白松水摆正吴千颂背上歪歪扭扭的背袋,温声道:“你们不想这么快就被抓回去吧?还是谨慎些好。”

还有一里便到军营了。

叶道卿停住脚步,转身对伙伴们说道:“不行!你们在这等我,我先进去问问他还招不招人,不然真被认出来了咱可都会被家里捉回去。”

“找个地儿躲一躲吧,军营里的哨兵可不是吃素的。”施无畏走累了,坐在路边石头上,靠着楮知白,手里无聊的把玩那人的长发。昨晚一夜没睡,眼皮重的直打架,他甚至想过,要是实在撑不住了,就趴在楮知白背上舒舒服服睡上一觉!反正他肯定很乐意背自己!

“行,我们在外面等你。”白松水手贴在耳朵上,摇了摇,“有情况就用千里传音。”

叶道卿背负红缨枪,步履稳健,精神抖擞,仿佛昨夜跳河里玩水的不是她,扎泥坑里打滚撒泼的不是她,冲暴雨里疯跑的也不是她。身体玩了一整夜,精神却是无比充沛。

比叶四更先到达军营的,是哨兵的消息。

此时,万校尉正盯着士兵晨跑,哨兵小跑过来,站在距离半丈远处,低头抱拳道:“报!一共八人。其中男子五人,女子三人。”

万校尉目不斜视,眼珠跟着士兵们的位置移动,问道:“年纪看着如何?”

哨兵想了想,朗声道:“都很年轻,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

万校尉两手背在身后,“下去吧。”

哨兵走后,万校尉神色凝重,果然和他猜的一样。叶氏女子,灵力强盛,背负红缨枪,身现潇湘城,这些条件,放眼整个大周朝,也只有太师独女叶道卿符合。昨日叶四走后,他派人去到杨延昭所管军营,发现那里已被夷为平地,今日哨兵的消息愈加印证了他的猜想。皇帝病重,这些个世家子弟果然坐不住了。不过,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她要到这里聘什么训练官?还刻意隐瞒身份,这军营实在普通至极,他实在想不到何种理由能让太师之女在此处浪费精力。

叶道卿如约而至,悄声站在万校尉背后,重重拍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没什么。”万校尉恢复往日严肃,侧头问道:“带过兵吗?”

叶道卿摇了摇头,如实答道:“从没带过。”

万校尉转身走下高台,沉声道:“听清楚了,我只教一遍。”

少年们藏身在密密的长斑茅林中,席地而坐,等待叶四消息。

久久未得到答复,施无畏实在困倦,枕在楮知白腿上,侧身面对那人腹部,一手半蜷着搭在那人大腿上,一手勾着一点点那人的指腹,微张着嘴,絮絮叨叨,迷迷糊糊地不知在说什么,楮知白虽没听清,但少年每停顿一下,他便回应一句“嗯”。如此过了许久,施无畏似乎心满意足,闭上眼睡着了。

花岁声也困,但嫌地上脏,且草枕着硌人。王逸少惯会察颜观色,背过身,大方的用去许多灵力,织出一张一丈宽软垫和一床被子,让两个姑娘一起睡下休息。等她们躺下后,王少接着用灵力给她们搞来一把不透光的灵力大伞,用来遮阳。而他自己呢,随便躺在一片杂草丛里,就这么睡了。

吴千颂睡的最早,是白松水注意到小师弟一直没说话且一动不动,走近看清了才发现,吴千颂闭着眼睛,没靠什么更没枕什么,就这样睡熟了,连白松水叫他都没听见。

白松水布下阵法,为师弟师妹们驱走蚊虫,遮蔽阳光。他自己则盘腿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等待师妹回音。

万校尉看起来板正严肃,可一旦说起练兵来,便滔滔不绝,没完没了。叶四完全插不进去嘴,又怕丢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只能跟在旁边认真听了记下。

半个时辰后,万校尉停在一面军旗前,问道:“记明白了吗?”

叶道卿答:“嗯,记清楚了。”咽了咽口水,道:“校尉,你这里还招不招人?我有几位朋友,也很厉害,教新兵绰绰有余。”

万校尉明知故问,“有几位?”

“七个。”七字叶四故意说的很轻,仿佛这样万校尉便会以为是一个两个然后毫不犹豫欣然收下。

“七个?”万校尉露出不太和善的笑,“这是打算把我和杨都指挥使的位置也给替代了?”

叶道卿故意装傻充愣,反问道:“我们都不长做,要你们那位置做甚?”

“我们这职位,官算不上大,但依然要求能者居之。”万校尉正色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凭借关系随随便便就进来指手画脚的。”

“什么靠关系!”叶四蹙眉,不悦道:“我可是凭自己本事打来的!”

万校尉半眯着眼,笑道:“我若是不收如何?”

叶道卿笑笑,吊儿郎当地笑道:“不收就不收呗,我能拿你怎么办?我自个儿现在都要听你的。”说完,停下来观察万校尉神色。

半晌,万校尉转过脸来瞪她一眼,喝道:“别浪费时间,下去练兵。”

叶四刚走,万校尉便有些后悔。八大世家有四个都拜入天上宗门下,三月前,他因顽固自守无视军令导致战机延误,大周朝战败,从西边战场贬到此处。若是依靠他们的关系,便能让他重新回到前线。且若是做的让他们满意了,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在圣上那美言几句,这至少能抵过寻常人数十年甚至是一辈子的努力。

但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就是丢了万家的脸,亲手将他爹在世家面前硬挺的骨头一根根敲碎砸烂,死后不入祖祠,被后人当作反例,遗臭万年。这或许说的有些夸大,但他的确不屑于这么做,不然他也不会贬到这么个偏地方来。

叶道卿安排好训练任务,得闲跑来,坚持问道:“真不招人?我那些朋友随便一个就能把这军营掀翻,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何不让你的士兵们涨涨见识。”叶道卿向他竖起三根指头,“我们只要三千文,包饭就成,再帮忙安排一下住处。多好的买卖!”

万校尉眺望远处,一言不发,神色凝重,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才缓缓道:“让他们下午过来。”

闻言,叶道卿喜笑颜开,乐道:“不如就现在?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再不让他们进来,午饭都不知道要去哪儿解决。

万校尉点头,“嗯。”答得不情不愿,仿佛叶四在他脖子架了把大砍刀,不答应就抹他脖子。

另一边,白松水撤去阵法,刺眼强光将他们从睡梦中拉起。

王逸少半睁着眼,还没睡醒,说话断断续续:“嗯?师兄…叶四回了吗?”

白松水笑答:“她叫我们现在过去。”快步走近将吴千颂叫醒。

“这么容易?”施无畏将信将疑,总觉得不会这么轻松,小小军营招他们七个人做甚?又不是捞新兵!

楮知白道:“过去看看吧。”少年趴在他腿上睡了大半个时辰,腿都压麻了,不过他倒是没抱怨,反而替少年重新扎了一遍弄乱的头发,温声问他:“睡得如何?”

施无畏打个哈欠,答道:“还行吧,总是做梦。”

楮知白想说今晚找个客栈睡个好觉,但身上没钱,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笑着问道:“都梦到些什么?”

少年乖乖坐在地上,任凭那人手指拂过他的头发,“我变成一只蝴蝶,装在木盒子里,很黑,我什么也看不清。”

楮知白问:“一直待在盒子里吗?”

“不是。”少年摇了摇头,道:“有一个很邋遢的男人,总是时不时打开盒子看我一眼。而且…”到这里,少年忽然不说了,转过身看着那人,突然的动作让长发在那人处脱了手。

楮知白顺顺少年脑袋,问:“而且什么?”

“他老是哭,我的翅膀被他打湿了很多次。”

楮知白掰正他的身子,捞过少年的腰将他往自己这揽了揽,重新抓起他的头发,一缕缕梳顺,“梦都是假的。”

施无畏还想扭过头来说,但被那人按着转了回去,少年神色恍惚,“不止一次了,这个梦我重复做了很多遍。”

楮知白笑答:“说不定这是你前世的记忆。”

“不可能,一定是真实发生的,因为那个人哭的时候,我觉得。”少年深吸一口气,“我觉得很难过,连心脏都在痛,每次做这个梦,我都是被痛醒的。”

那人扯了发带,环着少年头发打了个漂亮的结,温声问道:“现在还痛吗?”

施无畏顿了顿,摸着胸口,仔细感受了一番,认真道:“不太疼。”

楮知白这人,一旦熟悉了就爱给人出馊主意,只见他贱兮兮道:“下次那个人再哭,你就拔开且慢威胁他,把他眼泪给逼回去。”

少年表示不赞同,“可我是蝴蝶啊,蝴蝶怎么拔剑?”

楮知白接着忽悠,“在梦里你是主人。”

少年失落道:“可我觉得在梦里自己是个闯入者,做什么都不受控制。”

楮知白笑笑,“因为你是蝴蝶啊。”

叶道卿实在忍不住了,拔出红缨枪奋力一掷,斜插在施楮二人中间,怒道:“你们两个说够了没?!”

施无畏环顾四周,看着瞪大眼睛望着他们的一群士兵以及旁边面色不佳的同伴们,惊道:“啊,我们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了?”

白松水擦去冷汗,扶额道:“大概一刻钟前。”

“一刻钟!”施无畏简直要立马晕倒然后让楮知白帮忙掐他人中。一刻钟…他们岂不是什么都听见了?众目睽睽,打情骂俏,成何体统!一百八十条地缝都不够他钻!他还是死了算了…

下一刻,施无畏两眉拧成波浪,两眼珠朝中间聚集,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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