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她同住一馆的大小两位袁嫔如此盛夏还在苦练舞艺,贞贵嫔曾戏谑道,“两位袁嫔妹妹哪里是输在了舞艺,是输在了家世才对。”

她们是陛下曾随先帝南巡时地方献上来的双生舞姬,曾得了几分陛下宠爱,只可惜双生女共侍一夫在御史嘴里沾上了奢艳的名头,陛下心中不悦,从此就冷淡了下来。

哪怕是早早入了府,入宫后的位份也不高。

“姐姐!你可瞧见了没!那吴才人竟然学我们!”

正午最热的时候,姐妹俩正在屋中休憩,小袁嫔愤愤不平,“我们谱了一曲新的彩莲曲,那吴才人也让人造了一艘小舟!还有动作,我怎么瞧怎么觉得她有几个动作与我们相似!”

大袁嫔也皱紧了眉心,“诶,她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我们练好我们的舞,只要跳得比她好,她又能如何呢?”

潆洄仙馆里,皇后正呆呆得望着儿子苍白瘦弱的脸颊,身侧的若意打了个寒颤,她的牙齿在忍不住的发抖。

小殿下……小殿下怎么脸色青白得宛如死人一般呢……

不不不,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一直到尝到鲜血的铁锈味才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皇后娘娘洪福齐天,小殿下福如东海,怎么会呢。

满屋子的人心惊胆战地跪在殿内,除了皇后抱着孩子发出的轻柔歌声外殿内一片死寂。

皇后乳母钱嬷嬷颤颤巍巍握住小皇子冰凉的手掌,在这个时候除了这个一手将皇后娘娘带大的人,无人敢做出这样刺激皇后的动作了。

她颤抖的手指放在小皇子的鼻下,几个呼吸间,她整个人血色尽褪,仓皇又难掩悲痛地泣声道,“娘娘……娘娘……娘娘唤陛下来吧……”

“不……我为何要唤陛下来!”皇后惨淡一笑,“我的儿子病重数日了,陛下作为父亲,可曾关怀过一句?!”

殿中人恨不得剜去自己的耳朵,人人大礼拜倒在粗糙的石砖上,一个字也不敢入耳。

“娘娘啊!”钱嬷嬷哀鸣一声,“快唤陛下来吧!小皇子……小皇子不行了。”

不行了……

这三个字宛如一柄寒刃从庄宁绣的心口捅进去,痛得她几欲晕厥,她颤着嗓子喘息,宛如护犊的母豹般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嬷嬷,即便是你,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我也要治罪!”

“娘娘……”钱嬷嬷心疼地几乎要说不出话了。

门外,白灿灿的光将广阔的庭院照得一片白花花的,这让公孙曜想起了长德出生的日子。

长德是他的第一个嫡子,尽管他向来对皇后不喜,但他对这个孩子还是期待的,他想,如果这是个聪明伶俐又健壮的孩子那他也不是不能再忍让太后一派几年。

金灿灿的日头总让他觉得这个孩子是带着灵光降世的,起初,他是喜欢他的,每个月都会抽几日来凤梧宫看他。

但渐渐的,他发现太后和皇后的野心养得越发大了,长德还未满周岁他登基才不过三年就敢撺掇着言官立太子。

他心中不悦,驳回了这条谏言,也收敛起了对这个儿子的几分爱护,但这在皇后眼里成了罪行。

每次他去看望其他几个孩子的时候,每次他临幸新的嫔妃的时候,皇后总会似有若无地在宫中引导年幼的孩子一些父皇并不关心他的话。

皇后应该是整个皇宫中最了解他手中权柄的人,她明知道她在宫中和小皇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他的人听见并提取汇报给他,但依然这么说了。

公孙曜可以很顺利的理解为——你这是说给我听的。

在他心里,皇后是他的妻,但和他的妾也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他的女人罢了。

他的女人开始对他宠爱什么女人爱护哪个孩子指手画脚甚至心生不满,公孙曜从来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性格。

他直接收回了对这个儿子几分关爱。

在宫里,流言蜚语往往比真相跑得更快更远,长德是个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父皇喜爱的孩子。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孩子宛如褪色的宝石般的眼睛空洞地眨了眨,他苍白孱弱的唇张了张,“父……”

他听到了父皇盛怒质问母亲的声音。

“皇后!你就是这样照顾孩子的!”

公孙曜只是见今日天格外热,看着灿灿白光,他陡然想起了养在凤梧宫的那个孩子,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去看一看他。

但他来到皇后的住处看到的是什么?!

皇帝盛怒,“皇子病重,你为何不告诉朕?!庄宁绣,你在做什么!!”

皇帝少有如此动怒的时候,满殿太医寂静无声,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宫室里只有几个女人哀痛的哭泣声。

皇后目光涣散,她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孩子,她能感觉的到她的孩子在一点点失去呼吸,她感觉她的魂也随着一起去了。

庄宁绣哭道,“即便是告诉了陛下又有什么用呢?陛下明知道长德病了可曾亲自来瞧一瞧他?长德长这么大,没有在父皇的臂弯里安睡过一日!你待他永远不及别的孩子那样亲昵!难不成只是因为他的母亲是我吗?”

“不,你竟然还敢将罪责扣在朕身上”,公孙曜冷笑,“分明是你这个母亲太贪心了。”

“父……”

孱弱的孩子在奄奄一息的最后时刻,尝试着伸出自己的小手去碰一碰许久未见的父皇。

“不——我是皇后!长德是我们的孩子,他怎么能和别的孩子一样呢!若不是你……”

但最后的最后,从未感受过父亲怀抱的孩子在刺耳的争吵中悲伤得离开了这个世界。

沉重的钟声‘咚咚咚——’响了三声。

今日是丽妃的赏花宴,她在湖边命人运了一艘宽大的龙舟来,邀请了所有在行宫的嫔妃们赏花听曲。

行宫的湖在龙鸣涧的下游,溪水惶惶如奔走的游龙,声势浩大让人几乎连站在身边的仆从说了什么都听不清。

对于小盒子这样耳目都强于常人的小太监来说就更难受了。

霁禾今日穿了一身鹅黄的襦裙,天气太热她已不再梳掩住后脖颈的发髻了,高高的挽了个朝天髻,又簪了两朵栩栩如生的绢花,长长的同色发带顺着潮湿的风吹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www.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