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现东家迟迟醒不来,怎么喊也没用,像是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小琴心中害怕,哄着乐乐去屋内做功课,随后快速地跑去寻医。
他们居住的地方,正是商铺后面接连的小宅子,一堵土墙隔开铺子和后院,简洁明了。
因此,她出门算是方便。
向南街上,铺子多,离她们家近的医馆只有一家,大夫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白胡子老汉,平日里街坊邻居哪个病了疼了,都是寻他开药方子。
小琴到时,医馆已经关门了。
她没法,只能去绕路去后屋大喊,待好不容易拉着这大夫回来,才发现屋内灯火通明,刺的人眼睛生疼。
有人来了。
她心头惊诧,望了望天,此时夜幕降临,周围的街坊邻居也已经睡下,这个时辰,谁会来此?
难不成是偷盗的!
这下可惹到跑了一路的小琴,她心头的一团火气还未发出来呢!
连老大夫都没管,她撸起袖子就冲进去。
里屋,帷幔后,衣衫不整的医师舒展眉头,正待叙说病情。
“这姑娘脉象......”
话音刚落,一个饱含怒气的女声自外向内而来,打断了此刻的平缓。
“哪个小贼!”
坐在床边的陈医师顿了顿,继续道:“这姑娘身体孱弱,此番发热,乃是神思不稳加上风邪入体,待我开个方子,日日一次,几日便好。”
言语虽恭敬,却夹杂着一丝傲然。
这话是对站在旁边的另一人说的。这人身量极高,正是午后想来寻梅苼的裴玦。
他一身黑衣,于夜中更显沉稳,若是细看,不难发现外衣上略显凌乱。
听到陈医师的话,他锁得紧紧的眉头终于松懈下来。
这下才有空去看哪个有胆子的来搅他安静,一双凤眼扫去,煞气满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身上散发。
男子的怒意之下,没有几个人能扛的住。
小琴心慌手抖,吓得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可不过片刻,她就想起屋内的东家,结结巴巴道:
“东家......怎么样了?”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看清屋内现状,虽不敢再次与那男子对视,可匆匆一瞥,到底是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她说呢,怎么有陌生的贵人对乐乐另眼相待,原来是东家认识的人。
这男子对东家这般关照,应是东家的朋友?
可她怎么知道东家生病了?一连串的疑惑浮现在她的心中,看来一切都要等东家醒来才能知道了。
想不明白的小琴也不为难自己,只将心神搁在木桌上写药方子的医师身上。
这是城内最好的大夫,她曾有幸见过一次。
呼。
陈医师作揖行礼,道:“爷,方子已写好,我这便下去熬药了。”
他是阿勒城内最有名的医师,且不说城内富商,就连官家,也有请他来看病的。他医术精湛,这风寒小病对于他来说,不过尔尔。
在城内,他的地位丝毫不低于平常小吏。
至于他为何要对这个男人如此恭敬?
裴玦“嗯”了一声,哑声道:“快些!”
急匆匆出门煎药的陈医师暗想:谁能想到闻名于北域的大都督,实则也是个软心肠?不过是一个女子染上了寻常风寒,竟这般心急。
知晓东家只是发热,病情不算太难治,小琴稍稍放下了心。她在原地徘徊几步,便跟着那深衣医师身后去了。
屋内霎时空寂下来,连床上的女子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裴玦落座于床沿,替她掖被子,收回手时猛然惊觉,今个他好似穿错了衣衫。
这女子果然会蛊惑人心。
一时间,他神情复杂,心绪难以捉摸。
夜色愈深,脸色泛红的女子吃了药,身上的高热慢慢褪去,脸色也好了很多。
一夜之后,天将将白。
人始终不醒。
裴玦按耐脾性,咬紧牙关道:“高热退了,怎么还不醒来?”
本游刃有余的陈医师此刻也有些慌张,眉头皱了又皱,脉把了一次又一次。
“不应该啊……这……这……”
“废物!”
案桌上的早膳被掀翻在地,屋外的仆人吓得不敢动。这是今个早上随韩舟而来的几位裴府家仆,知晓爷的脾性,也没敢在这个头上去收拾。
小琴不知道,她拘谨地走上前,忍住眼泪道:“你不是城内最好的医师吗?我家东家的病,怎么就治不好了?”
话音刚落,屋内的空气更冷了。
“这姑娘陷入魔怔,始终不愿醒来,我方才以祖传方子所治,若是姑娘想醒,自然早就醒了。”
陈医师又道:“是姑娘不愿醒来啊。”
“庸医!”
“韩舟,去军中请人!”
—
裴玦焦急踱步,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很是无力。
“她如何了?”
李御医应声睁开眼,语中带着疑惑,好似不解:
“风寒已解,而这脉象跳动有力,姑娘的身子应是无虞,早该醒了才是,可这......”
“你也想说,她不愿醒来吗?”
李御医谨慎,未提及其他,只言明他有金针之法,辅以汤浴,此法一出,半日就见醒。
裴玦坐在床边,道:“梅儿,你是怨我吗?”
应是怨吧,要不然,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未醒来,这是她在惩罚他吗?
裴玦心痛不已,连带着身上还未好全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好似在告诫他,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造成的。
“你若是怨我,能不能醒来,醒来后,你要什么我都让你如愿,好吗?”
男子的温声软话,可惜了,梅苼一点儿也听不见。
—
伴随着忽上忽下的飘忽感,梅苼在瞬息后终于感受到了实地。
看着眼前的房屋,她热泪盈眶,迟迟说不出话。
她,这是终于回来了吗?
她家是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镇,这里风和日丽,景色诱人,常有旅游的人会来此地,看江南水乡。
久久未归家,此时猛然出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中,梅苼还有些回不了神。
厨房窗户口冒着热气,她心神一震,脚步加快。
“外公?”
妈妈神容憔悴,没有回她,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
“妈妈,外公呢?”
梅苼再次焦急问着,连带着语气的声音越来越大。
以前这个时辰,外公是雷打不动的下棋,梅苼曾问:不能歇一天吗?
“外公觉得下棋就是在歇。”
如今,他最爱的象棋椅子上空无一人,只有寥寥落叶搁置其上,添了几分寂寥。
寂静—
几乎是一瞬间,梅苼明白了什么,寒凉顺着脚底板而上,她面色战栗,几乎站不住,就要倒地。
对了,洗手间有一个全身镜。
她走进去,哭了。
没有人影!
这次的哭泣,仿佛要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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