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出门一趟再没回来,大夫人忧心忡忡,还不等她遣人外出寻找,顾家一下面临树倒猢狲散的境况,人心惶惶。

大批禁卒忽然闯入顾家,为首的拿着云州府衙正式布下的抄家文书,列罪状,点名籍,如火如荼。许多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天降“莫须有”的罪名,纷纷喊冤。

府衙禁卒拿出实据,方才平息。

得知抄家一事顾家大房父子为罪首,二房三房皆是受大房连累,女眷们被收押在一处,看到崔槿就不免心生怨愤。

三夫人还没出小月子,只在心里怨怪大嫂,二房夫人往日性子圆滑,现在圆滑的劲没地方使,对着崔槿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破口大骂。

这些事发生时,崔槿脑子里嗡嗡嗡作响,她搞不清这到底是真是假,直到二夫人气急了,要上来打她,被女儿拦住,崔槿才从晃神里清醒,终于面对现实。

“怎么可能……”

“你自己没有儿子,就害得我两个儿子都要去往苦寒之地,崔槿啊崔槿,你们大房好好经营祖先留下的家业不好吗,一定要做这种肮脏勾当,真是被你们害惨了。”说到后面,二夫人险些晕厥,两个女儿在她身边看到父兄被禁卒套上枷锁一一收押,不停地抽噎。

崔槿被骂了一通,却还是想不通,赃款、钱都去哪儿?她没见到过,她敢起誓,她一丝一厘都没见到过!

崔槿发疯似地抓住路过的禁卒,“告诉我,告诉我,那些钱都去哪儿?”

禁卒呵斥,崔槿铁了心不撒手,禁卒没办法去请求上面。等到那边点头后,禁卒才告诉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名义上的儿子操行垄断云州百姓银钱流通的钱庄,她的丈夫借机敛财,从中获利的大笔钱款都进了顾彰的口袋。

顾彰名下田宅无数,禁卒随意报了几个地方,其中甚至有京城最繁盛地带的宅邸——崔槿最向往的地方。

还有一大笔赃款不知去向。

得知真相后,崔槿狠了心甩开禁卒,冲上去扇打顾彰,“你个老匹夫!”

“疯子、疯婆子!”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禁卒看不下去,假借矫正枷锁的由头,帮着崔槿制服顾彰,让她打了个痛快。

四面哀鸿。

这些场景陆衡不是第一回见,刻有一道声音,却是他在抄了那么多人家后第一次听到。

“阿昭,我的阿昭!”

婴孩啼哭声与其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呐喊声几乎同时响起,禁卒无情地夺走母亲襁褓中的孩子,三夫人跪在地上叩求,也求不来。

这个不幸出生在抄家前,至今尚未满月的早产儿,按照律例和男丁一并流放,此去路途遥远,凶多吉少。

母子同泣的声音太过尖锐,足以刺穿陆衡浮于表面的循规蹈矩,可扪心自问,他会一成不变、永远恪守成规?

不会。

对这个婴孩还有更好的处理方式,不必令其平白折损。

“停。”

云肃会心领命,叫住抱走幼婴的禁卒。

那禁卒纠结,他们是按律抄家,男子一概没入流刑队伍中,男婴也不例外,若是先开宽赦男婴之例,日后恐有歹人钻空子。

“此事由刺史决断。”云肃斩钉截铁。

三夫人重新抱回自己的孩子,整张脸都是泪光,“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开恩。”

禁卒清点过人数后,回禀:“还差一人。”

“大公子顾峥。”

听到这个名字,崔槿身体几乎虚脱,也要向陆衡揭发:“顾峥、顾峥一定在城外私宅,前日府中侍女看到他坐马车离开。”

脸上被抓出数道血痕的顾彰死死瞪着无知蠢妇,紧要关头还要害峥儿。顾彰巴不得顾峥逃得越远越好,身为主犯就算活着走过千里流刑,最后也一定被折磨至死。与其如此还不如逃,天涯海角,总能有个出处。

除了顾峥不见踪迹外,云肃很快发现另一件事,他紧绷着脸告诉陆衡道:“我们的人一直在外看护崔娘子,那日崔娘子回府后就再未出现,眼下看来应当是被人劫走了。”

短短几日,崔妩下落不明。

陆衡沉眸,从腰封里侧抽出她最后留下的一方手绢,随着时间流逝,上面的香气越来越淡,好像她渐渐隐没的踪迹。

“即刻封锁云州城。”

“是。”

-

府衙抄家前一日,顾峥去了城外私宅,拿到藏在这里的金银珠宝后,他带着昏迷的崔妩转头去了近山林深处的一户农家。

从父亲察觉不妥逼问祖母,祖母坦白把账本送出去了开始,顾峥就知道一切都要完了。老不死的也是真糊涂了,说什么主动认罪好过被判责,顾峥才不信这些,他事先筹谋逃跑,他要钱也要人,掳走崔妩,一开始就在他计划里。

顾峥俯身收拾从私宅里挖出来的金银,在里面看到一支金钗,他想也没想把钗子暴力地插到崔妩的头发上,扯痛她的发丝。

不过睡梦中,她没感觉才对。

哪怕逃得匆忙,顾峥都要留一箱钗环首饰,留给崔妩。

她不是一心一意惦记着她那个家产丰厚的未婚夫吗,他不能让她跟了他之后,还在想别的男人。

至于陆衡。

顾峥折断玉簪,他会报复他,绝对会,谁让陆衡在宝嫣阁时夺走了她。伤害她的人,除他以外都该死。

趁着天黑,顾峥偷偷驾着马车,想要离开云州。

侍女帮着顾峥一起将崔妩送上马车,她惶恐不安,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逃,他们为什么要逃?

战战兢兢好几次想问大公子,她却不敢开口,上了贼船就没有中途离船的道理,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她想走,顾峥却没想带上她。他朝她勾了勾手,侍女靠近他的一瞬间被顾峥打晕。他顺势一脚,把这名婢子从荒山野岭抛下。

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

他不需要危险。

顾峥打算一直用药迷着崔妩,顺利出城后遇到人就说自己是带着妻子求医。

他们得往北走,等到了北国异域,他们再以夫妻的身份,重新生活。

……

路极颠簸。

马车在摇晃。

迷药的药效散尽,没有人再强迫给她用药,崔妩慢慢转醒。

马车不再走动,难道已经抵达目的地不成?

顾峥行为失常,已不是疯癫二字可以概括,崔妩想不通他已经决定逃,为什么还要拐走她?

而经过上一次的教训,顾峥学聪明了些,这一次把崔妩的手脚都绑了起来,严丝合缝,让她找不到一点空隙来挣脱。

她的手腕被绳索磨得有些痛。

周围安安静静,听不到一点声。

外面天很沉,已经入夜,可惜看不到月亮,不知道现在是何时,这辆马车载着她又停在哪里?

越安静越心慌,崔妩强迫自己冷静,看到座位条凳底下有一个抽屉盒。她背转过身弓着身体,反复试了好几回才把抽屉盒打开。

结果里面只是一堆笔墨纸砚。

崔妩失望。

又按先前的姿势将抽屉盒翻找一二,很久之后崔妩才发现,被压在笔墨纸砚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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