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由己还没反应过来,气也没有喘匀,下一刻她便感到体内有不属于自己的炁涌动。

这种感觉她知道,是徐亮这厮的功法。要在她体内凝出炁针,好直接从内里伤她肺腑。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感到玄真熟悉的魂魄之炁形成了金刚不坏,环绕着她,令徐亮的炁针无法成形。

徐亮也感知到了,他看向玄真,暗含警告:“小和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让薛季春承认是“玄真护着那些百姓”,陈由己好歹费了些力气,她又哪里愿意玄真在这时候救她。

她朝着薛季春、李晚晴喊道:“到现在都杀不了我!你们这儿,除了徐亮这半截身子入土的,难道一个有用的都没有了吗!”

其中一年轻弟子听闻此言,自然是不服。

他忿然道:“你这妖女,死到临头,还嘴硬。”

说着,他凝起炁来,掌中出现了一柄炁刀。

只见他灌炁在双足之上,脚步瞬间快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本就只有几步之遥。转眼他便来到陈由己面前。

陈由己吐出喉头的一口血,不屑道:“就你一个?除了你都是缩头乌龟吗?”

她刚刚说完这一句,就操纵了方才掉落在地的匕首,向人群之中飞去。对那人的炁刀不闪不避。

可惜,下一瞬,炁刀便遇到了金刚不坏。

陈由己这样从远处操纵匕首并不熟练,不像操纵银蛛丝那样炉火纯青,然而只要能对其他人产生威胁,就达到了她的目的——

让玄真分了心去用金刚不坏护着别人,若他分了心,那么薛季春他们或许能趁此机会杀了她。他也就不必再为护着她而重新被人看成妖僧。

至于她自己,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他再想护着也是护不住了;更重要的是,她过去说血债血偿,她欠下的血债也该到血偿的时候了。

玄真并未刻意隐藏他的魂魄之炁,她便得以捕捉到了玄真魂魄之炁中的一丝细微动摇。

她阴阴地对薛季春一笑:“不快趁这个机会杀了我!”

薛季春还在原地没有动,大约是疑心陈由己有诈,所以警惕观察着眼下一切。

然而在他身旁自有人沉不住气。

那近在陈由己身旁之人,再次挥了手中炁剑,向陈由己砍去。

陈由己由着本能侧身一避。感知到耳尖又有剑风,另一人也来到了她近旁。

陈由己心中鄙夷,只怕这两人破不了玄真的金刚不坏。

只一瞬,头晕目眩。回过神,面前的两人竟然已经摔倒在地。

原来方才是地面一阵摇晃。

陈由己也跟着地面摇晃,将要倒下。

不知何时,玄真竟然已经到了她身后,将将扶住了她。

然而这地动山摇又怎是人力可以抵抗。

脚下一阵剧烈晃动,陈由己靠着玄真便也摔在了地上。

有人反应过来,开始嚎叫。

喊着“地动了!”便向外面空旷之处跑去。

陈由己方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脚下便有一阵震动。

顷刻之间,地面重新摇晃起来,地下似乎有岩浆热浪滚动一般。

此时,薛季春对他身边人道:“快走!”

谁也不曾料到在这时竟突然出现了地动。眼下,众人都已经无暇他顾,只能顾好自己。

正如陈由己也根本管不了薛季春那行人怎么了,只爬起来,顾着去找玄真。

玄真就在她身后,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

正要将她拉起。面前有什么簌簌掉下来。

其实不过是些粉尘,陈由己莫名被吓了一跳。

只听得玄真道:“走,屋里不安全。”

陈由己因着先前地面的摇晃,有些恍惚,只愣愣地被玄真牵着起来。

他道:“这地动暂且停了,但怕还会有余震。我们需得快些出去,走得动么?”

陈由己道:“走得动。”她答得很快,出口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叫喊而沙哑得不行。

然而眼下这也不重要了。

两人也顾不得其他,速速朝外面跑去。

只见门外的人正如鸟兽散去,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跑着还向这里来。

她很快看清,是照泉。

照泉见到两人,叫着“师伯”却一把扑进了陈由己怀里。

不用陈由己扯他,他很快就仰起头,道:“你们没事就好了!”

陈由己拉了照泉又抱起他,想要灌炁于足。可此时穹庐之下,所有的炁都混乱了,她也根本无法如往常一样精准控制自己的炁,遑论用以往的功法。

只能靠一双肉足跑。

照泉道:“你放我下来!”

既然无法运炁,她抱着照泉反而跑不快,便立刻将照泉放下,拉住照泉的手,而玄真拉着她。

跑了两步,照泉指着前面喊:“师父!”脚步没有停。

原来玄澄就在不远处,他已经看好了一处空旷开阔地带,挥着手引路。

那处地方很近。

几人忧心着这第二波的摇晃再来,脚步不敢停,很快便跑到了空旷处,那处也聚集了一些人。

眼下终于感到安心不少。陈由己一下瘫坐在了地上,照泉也像她一样精疲力竭。玄真在旁边听着呼吸和以往相差不大,玄澄气喘如牛。

陈由己却生出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眨了眨眼睛,不知是想看清什么。

心中仍是不敢全然地放松,怕是有第二波震动到来。

不过等了许多,这第二波摇晃也没有来,很有些到此为止的意思。

陈由己歇得恢复了气力,心想,若仅仅是如此便是最好。

听到有人与身旁人道:“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议论纷纷。

又等了一会,众人见此后竟再也没有晃动的迹象,这晃动像是受了热爆开来的玉米粒儿一样,爆开了也就结束了。

于是此处便有人离开。

陈由己听的旁边有人说:“这地动不同寻常啊。”

有人问:“如何不同寻常?”

那人却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感觉不一样。”

陈由己也想起方才,自己想要运炁的时候,却发现周身所有的炁都紊乱了,与以往全然不同了。

不知是由于这次地动的关系,还是因为他们口中的“不同寻常”。

她回想,那夏日里雷雨的天气,即便是打雷,然而不至于使世间之炁都产生了紊乱吧……

正思索间,玄真开了口道:“方才贫僧听见了……”

陈由己便去听玄真说的什么。

听得他道:“方才贫僧听到了修炁大能者的喝问。”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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