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坐在茶馆里,打量着对面的韩惟良。

数月不见,韩惟良又瘦了些,眼睛都凹陷了下去。

但他底子好,纵是这样,也依然不减几分颜色。加上这身竹青色长衫,竟更显得儒雅俊秀起来。

两人落了座,谁也不说话,先各自喝了一盏茶。

只是云菅自打回宫后,得了太多好东西,嘴巴也养刁了,竟觉得外面这茶喝不出什么滋味。

于是索性也不喝了,看着韩惟良问:“韩大人将东西带来了吗?”

韩惟良闻言掀眸,挑眉道:“公主这么急切?”

云菅说:“能不急吗?我也不能随意出宫,出了宫还有人跟着,回宫也有时间限制,又不同以前那么自由。所以咱们也不要兜圈子,有事说事如何?”

韩惟良听她说了一长串,笑了声,叫身后司使捧上来一个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是发黄的半本账册。

云菅看了眼账册,问韩惟良:“只有这个?”

韩惟良说:“当初答应公主的,不就是这个?”

云菅深吸一口气:“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另一半鱼符。”

韩惟良摇摇头,一脸可惜:“公主应该听曲司使说过,如今的朱雀司使只听我号令,便是你拿去那半枚鱼符也无用。”

“既然没用,那你给我啊。”云菅一本正经,“我可以用这枚鱼符,重建一个朱雀司。”

韩惟良:“……痴心妄想。”

云菅重重哼一声:“如今坐在你面前的,是大雍朝最最尊贵的嫡长公主,请你态度放尊重一点。”

韩惟良:“……”

沉默片刻,他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云菅见他笑了,语气也缓和不少,甚至还套近乎的改了称呼:“韩叔,我如今已经恢复了公主位分,你想要的我迟早能办到,为何你不愿意交出鱼符?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听到那句韩叔,韩惟良顿了下,随后抬眸,幽幽的看向云菅。

他道:“你忽悠人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听说落照那处盐场,皇城司在帮你打理,看起来谢绥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

云菅很自信的说道:“他已经是我的准驸马了,只等父皇下旨。”

韩惟良“嗤”一声,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从袖中取出半枚鱼符来。

云菅眼睛瞬间发亮,但没有第一时间拿起鱼符,反而问道:“韩叔的难言之隐还没说呢!”

韩惟良:“我没什么难言之隐。”

云菅:“……”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她总是有些不敢相信。

沉默了一会,云菅又问:“那、那这鱼符不能**吧?”

韩惟良:“……公主就这么不信任韩某?”

云菅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实在是有前车之鉴。”

韩惟良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那我拿走了。”

刚说完,云菅就一把将鱼符抢了过去。

韩惟良又瞪她一眼,瞪完了,垂下眼说:“我今日来,本就是打算将账册和鱼符都交给公主。两个月后,朱雀司也会完全交到公主手上,之后,我要离开恭王府了。”

云菅心中一惊:“韩叔准备去哪里?”

“鹤川。”

“鹤川?是不是离西域最近的一处小城?那都离上京有千里之远了,韩叔去那里做什么?”

韩惟良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隐瞒:“我手下的人,打探到了段常曦的消息,听说她在鹤川出没。身边还有一女子,似乎与先皇后有些相似……”

说到这里,韩惟良看向云菅。

他担心云菅会因段常曦和赵青蘅的消息而方寸大乱。

云菅的公主身份才恢复数月,根基还不稳,不应该被其他事干扰。

所以,韩惟良还难得的安抚了一番云菅:“消息不一定当真,所以我亲自去一趟。若是真的,我会给你来信。”

云菅瞪大了眼,垂在身前的手狠狠掐了一下藏在袖中的手臂,这才稳住了表情。

鹤川?

这是段姨特意放出去的消息吧?

还是段姨狠,直接给韩惟良骗到边境去。再有一步,他都出大雍了。

见云菅神色震惊的不说话,韩惟良肃了神情道:“嘉懿,我知你念着段常曦,她养你十五载,你与她情分深厚很是正常。但你要明白轻重,此时不是你着急寻她的时候。”

云菅掩去所有思绪,露出几分失望和克制:“我知道。”

韩惟良又说:“况且若你母亲当真活着,必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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