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猛地睁眼,还没看清眼前的东西便瞬间弹起,翻身下床。
刚睡醒时的眩晕袭来,但她一步也没停,靠着肌肉记忆从几个人的缝隙中穿过,一溜烟跑到了屋外。
太阳又一次挂在了天上,洒下冰冷的阳光。
风一吹,姜尧的大脑才重新反应过来:为什么她的房间里有人?
她听着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和叫骂声,脚下速度加快,一边跑一边往后看。
小吴和小齐带着几个生面孔的壮汉,手里拿着绳子和麻袋,面目狰狞地追着她跑。
“快拦住她!”小齐朝前面大喊。
姜尧赶忙回头,看见路边站着几个农妇,听见命令后朝她围了过来,在她面前围成密不透风的人墙。
前有狼,后有虎,眼见那几个农妇朝她扑来,姜尧双脚踩地,腿上用力,一只手抓住半空中伸出来的树枝借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在那群农妇头顶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地,越过了众人。
小吴在身后骂了句脏话。
“安宴,你在吗?”姜尧抓着木牌,一边跑一边问。
依旧没有回应。
她再迟钝也意识到安宴那边出了事,但目前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趁早离开这个地方。
姜尧左躲右藏,终于甩开了那群人,在一处农田里落了脚。
她蜷起身体,努力靠身旁的农作物掩盖身体。
可她凑近了才发现,农田里种的绿油油的一片根本不是蔬菜或谷物,而是一片又一片的杂草。
因为分布均匀,长得又格外高,像是真正的农田。
姜尧心里的违和感越来越重,这个村子从里到外都像是小孩玩过家家时模仿大人的生活而造出来的——轻飘飘的棉衣、怪异的窗户、种着杂草的农田……
像是这个村子的建造者根本不清楚人类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或者说,这里生活的根本不是人类。
等等!
那件轻飘飘的棉衣,现在还披在她的身上……
姜尧转过头,背上的棉衣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张姜黄色的脸,它咧开嘴,做了个类似人类微笑的表情。
下一秒,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姜尧眼前一黑,只来得及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下意识抓了一把地上的土。
她像是一脚跌入了黑暗,整个人极速下坠,却永远触碰不到底。
下坠的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几乎停滞,她宛如魂魄一样悬浮在半空。
毫无目的地飘浮了良久,黑暗中终于亮起了一盏烛灯——灯前坐着的男人如墨般的长发垂在地上,双眼紧闭,身上缠着一圈手臂粗的铁链。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像是在努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要在什么中挣脱出来。
“安宴?”姜尧双脚缓缓落地,朝他走去。
安宴皱着的眉头一顿,渐渐舒展开。
“安宴!”姜尧见他没应,便又叫了一声。
在距离他三步距离时,安宴突然睁开眼睛,喊道:“别过来!”
姜尧脚步一顿,她皱着眉,看着明显不对劲的安宴。
“你怎么了?”
“我……”他只说出一个字,便猛地咬紧嘴唇,整个人身体紧绷到颤抖,铁链发出哗哗地响声,额头青筋暴起,脸上血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血色?
姜尧瞬间睁大眼睛——这是活着时候的安宴。
他活着的时候为什么这么痛苦?
他的牙齿深深嵌入下唇,鲜血汩汩涌出,喉咙里是压抑不住地嘶吼。
姜尧不忍看他如此,上前几步试图解开他身上的锁链。
“走啊!”安宴痛苦地仰起头,因为太过用力,纤细的脖子上血管清晰可见,喉结滚动间,晶莹的汗珠滑进衣襟。
姜尧充耳不闻,安宴身上的铁链明明没有上锁,却怎么都找不到尽头,并且越来越紧,无论如何都解不下来。
姜尧手忙脚乱的档口,背后又燃起了一盏灯。
她回头望去,灯边之人同样是安宴。
只是这次的安宴年纪更小,约莫七八岁,他衣着破烂,露出来的皮肤上青紫交错,瑟缩在灯旁,面无表情地啃着手里脏兮兮的馒头。
姜尧手足无措之际,砰砰砰!几盏灯与前面的两盏围成一圈,在姜尧面前同时亮起。
旁边是各个时期的安宴。
只是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受苦。
最后一盏灯亮在圆圈正中心,灯下是姜尧最熟悉的安宴——是具尸体,正在被人分割。
姜尧疾步跑去,想看清分尸之人的脸,可还不等她到跟前,所有灯瞬间熄灭。
她重新陷入了黑暗。
那些是安宴生前的过往吗?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在哪?
一个又一个问题浮上心头,她的手紧紧按住躁动的心脏,试图拼命压下心口的酸涩。
姜尧知道自己深陷梦境,外面情况危险,安宴下落不明,她不甘心就此沉睡下去。
于是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腥甜味溢满口腔,她的耳边才终于听到一丝外界的声音。
先钻入耳朵的是高昂嘹亮的吹奏声——唢呐。
身边像是在举办庆典,乐器此起彼伏,只是所有演奏都不是很熟练,欢快的曲调断断续续,莫名透着股萧瑟。
姜尧打了个激灵,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却沉得仿佛挂了半斤白面,怎么都睁不开。
挣扎了半晌,眼睛终于撕开一条缝隙,一缕宛如破晓的微光照进她的瞳仁,姜尧漆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随后终于重新聚焦。
姜尧发现自己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上,四周奏着喜乐,她头顶盖着结婚用的红盖头,身上被麻绳五花大绑。
她用尽全力挣了挣,却挣开不了分毫,她试着弯曲手腕,掏出袖子里藏着的匕首,却总是差一点。
手腕已经被麻绳磨得血肉模糊,她调整了无数个姿势,汗水大滴大滴地滚落,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终于!
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指尖碰到了刀柄。
她一次次用力,把指甲扣进刀柄上的纹路里,匕首终于从袖子中滑出,却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姜尧生怕被外面听见,发现异样,赶忙一脚踩住匕首,往座位下面藏了藏。
所幸喜乐声音改过了匕首落地的声音,没被人察觉。
她试着挪动身体,让自己蜷缩在座位前,整个人紧紧贴在地面上,终于靠背在身后的手捡起了匕首。
姜尧不知轿子要被抬到什么地方,也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只能用匕首磨麻绳的动作飞快,有几刀位置偏移,甚至划破了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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