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凌寒盯着面前肥头大耳的男人,强忍着心里不适。

“你这媳妇我看上了,今晚我府里设宴,带她来,不然...”

崔宏巨将手放在白晦脖子中央,威胁似的笑。

白晦面无表情的说出一个字。

“好。”

“好?”

崔宏巨走后,刘子据的脸皱成一团。

“昭明哥你干嘛呀,咱是怕他的人吗?”

白晦没有理他。转身制止正打算喝水压惊的曲凌寒。

“别喝,酒里有毒。”

曲凌寒面容失色,“啊,这。崔宏巨下的毒?”

“并非,崔宏巨身后…还有人。”

“是何人?”

白晦将茶杯推给刘子据。

曲凌寒领意,唇角勾起。

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今日,可真要去?”

刘子据有些无奈。

“自然,不仅要去,还要风风光光的去。”

三人吃完饭后,坐在去往崔府的马车上。

刘子据小声的问。

“我们现在去崔府,是不是死路一条。”

“并非。”

“听我说…”

话音刚落,刘子据摆手,

“不不,昭明哥,这事儿我真干不了。我母后从来没教过我。”

曲凌寒实在忍不住了。

脑子里想起刘子据最后的结局。

“刘子据,这是最简单了。这你都不愿意做,你想想你的以后吧!”

她没好气的给他翻了个白眼。

“知道以为你是不愿意亲自出马,不知道的呢,以为你根本就没有脑子!”

“凌寒姐,你别这样说我啊。”

刘子据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曲凌寒摆下心里的火气。

“对不起。”

她又补了几句戳刘子据心窝子的话。

“如今只不过是你管辖的州府被人做了局,你不出马好好威慑。那往后可怎么办啊。”

你总要长大。

如果这样能让你摆脱史书上的轨迹,也算好事。

话罢,刘子据陷入了沉默。

“我怕。”

“不要怕。”

一番争论下来,刘子据还是答应了。

临近傍晚。

曲凌寒三人坐上崔宏巨安排的马车。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马车靠近崔宅。

雪压牌匾,却难掩其奢靡之气。

门前刻着精致风景的两根柱子抵着顶,穿着华丽的丫鬟们在院中行走。

不似街外,甫一到崔府门口,三人立马感受到了暖意。

名贵的松木,在院中火盆里熊熊燃烧。

随处可见。

“贵客,请随我来。”

曲凌寒三人刚下马车,就有丫鬟来引领。

“子据。”

白晦余光略过刘子据。

“别害怕。”

于是,曲凌寒故意走进和丫鬟套近乎。

“哎呀,你说你家喜欢什么样的儿。”

“我们老爷啊…”

不知拐了几个弯,绕过多少个屋子。刘子据顺利离开丫鬟的视线,小心穿梭在崔府的宅院。

“账房,账房。”

他默念着,同时告诉自己不要慌。

“我能找到吗?”

“我信他,他肯定能找到。”

此时,曲凌寒和白晦正坐在崔宏巨安排的客厅。

古色古香,一个字“豪”。

“小美人儿,你可算来了,爷等你许久了。”

裹着酒气的笑带着贪婪的声音。

曲凌寒脑皮直接发麻。

一双又黑又肥的手正准备伸向曲凌寒的脖子。

“别碰她。”

白晦毕竟是立过战功的武将,身上带着的气质让人不敢违背他的话。

“你怎么来了?我没说过我只要小美人儿进屋吗?”

崔宏巨话音中带了些怒气。

“官爷息怒,怪我不请自来。”

“鄙人携妻前来,一为侍奉王爷,二…”

“二什么?”

“听说官爷最近发了横财。”

白晦故意将“横”这个字说的很重。

崔宏巨果然动了怒。

“什么横财!你不想活了!”

白晦没有进一步动作,崔宏巨抓起曲凌寒的手就想走,却被白晦一拳打在地上。

与此同时,院内乱成一团。

“抓住他,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崔宏巨挣扎着站起身,拽起白晦的衣领。

“你到底是谁。”

“松开。”

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白晦缓缓戴上面具。

“现在。”

“知道我是谁了吧?”

白晦的声音轻佻,似锋利的刀,一字一字刻在崔宏巨的心窝里。

他直接被吓的瘫倒在地。

“侯…侯爷。”

白晦趁机拉住曲凌寒的手。

“快,我们走!”

曲凌寒被白晦拉着,跟在他身后,两人宛如游龙,迅速奔跑。

风吹起白晦的长发,黑色的长衣在月光下将他衬得意气风发。

久违的…

像个十九岁的少年。

“刘子据,这儿!”

曲凌寒看到了同在崔宏巨府里奔跑的刘子据。

“快来!”

身后的丫鬟和侍从们还在追。

曲凌寒和刘子据已经被白晦拽着跑到墙边。

“这这…现在要飞吗?”

曲凌寒心里害怕,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啊!!!”

“你再大声些,天就要破个洞了。”

罕见的,白晦对曲凌寒笑了。

当然不是冷笑,毕竟冷笑可太常见了。

“你笑啦!白晦!”

“没有。”

一丝红晕爬上白晦的脸庞,和他细长的眼睛组合在一起显的有些违和。

却…还带点可爱。

“白晦,你笑起来真可爱!”

“别乱说。”

“喂喂,我还没上去呢,你俩快点,拉我一把。”

“哦对,快点。拉刘子据一把。”

“小爷终于上来了!”

“快,在哪儿!快追他们!”

高兴不过一秒,身后的人又追了上来。

“走!去客栈。车夫在那接应我们。”

三人跑出残影,仿佛变成了修仙文里会飞的仙子。

“呼,终于到了,累死小爷了。”

不知跑了多久,刘子据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拿出手里的账本给自己扇风。

却被曲凌寒一把夺走。

“这是?”

“崔宏巨,刘可利,李亚东三人贪污的罪证。”

“你怎么知道。”

“赵士忠的父亲曾在崔宏巨府上做账房先生。掺和了崔宏巨贪污洗钱的账本。”

“那你怎知这本就是?”

“昨夜你睡着时,我偷偷潜入了崔府。”

“昨夜?那你为何昨夜不把账本拿来。”

“为了,打草惊蛇。”

刘子据和曲凌寒忽然听不懂了。

“为了打草惊蛇?”

“利用崔宏巨,看他身后的人会不会保他。”

“如若保,那便抓住他一条尾巴。如若不保,我们也不会损…”

“唔。”

似乎是踩到了坑洞,马车不受控制的往右边偏。

坐在马车左侧的曲凌寒也不受控制的倒向了对面的白晦…

她一下子栽进了白晦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毛绒绒的胎毛弄的白晦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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