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地面,便会浮现出一圈淡淡的金色涟漪。

那股无形的帝王威压,让整座大殿都在轻微地颤抖。

“在孤的面前,是龙,你得盘着。”

“是虎,你得卧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自称牧人?”

他走到了血腥祭坛之前,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一丝厌恶。

“所谓圣主,就是靠吞噬这些无辜者的精血,来苟延残喘的废物吗?”

“你!”

袁天罡被这句话,刺得双目赤红。

这是对他信仰的,最恶毒的亵渎!

“你懂什么!”

他疯狂地嘶吼起来。

“凡人的生命,短暂而卑微,能成为圣主复苏的养料,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这种被困在牢笼里的夏虫,永远无法理解圣主的伟大!”

“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牢笼之外,真正的力量!”

他双手猛地合十,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了身下的祭坛之上!

“以我之血,为引!”

“以万魂为祭!”

“恭迎圣主,降临!”

轰隆隆——!

整座祭坛,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幽绿色的火焰,瞬间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祭坛上那些被龙威震慑,黯淡下去的头骨,再次亮起了光芒,并且比之前更加妖异!

“喀嚓……喀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那些头骨,竟然开始融化,蠕动,像是有生命一般,朝着祭坛中央的袁天罡,汇聚而去!

它们一层层地,覆盖在了袁天罡的身体上!

转眼之间,袁天罡便被无数融化的头骨包裹,变成了一个高达五丈,由白骨、血肉、怨念构成的……缝合怪物!

这怪物没有固定的形态,无数张痛苦哀嚎的面孔,在它身上起伏,浮现。

它的双臂,化作了两柄巨大的骨刃,上面燃烧着血色的火焰。

一股远超之前的,充满了混乱、疯狂、毁灭欲望的恐怖气息,从它身上轰然爆发!

“吼!”

怪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挥舞着巨大的骨刃,朝着近在咫尺的萧羽,当头劈下!

这一击,带起了刺耳的音爆!

空气都被撕裂!

地面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萧羽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伸出了一根手指。

“叮。”

一声轻响。

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巨大骨刃,在距离萧羽眉心只有一寸的地方,戛然而停。

萧羽的指尖,轻描淡写地,抵住了那锋利的刃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变成怪物的袁天罡,那无数张面孔上,同时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他倾尽全力,献祭了所有怨魂,甚至燃烧了自己的生命,才换来的这至强一击。

竟然……

竟然被一根手指,就这么挡住了?

这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这就是……你所谓的,牢笼之外的力量?”

萧羽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一丝失望。

“太弱了。”

“弱得,让孤都提不起兴趣。”

他屈指,轻轻一弹。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那柄巨大的骨刃,应声而碎!

无数骨片,夹杂着血色的火焰,向四周爆射!

“吼!”

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震得连连后退!

它每退一步,脚下坚硬的青石地面,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现在,该轮到孤了。”

萧羽收回手指,缓缓握拳。

“让你见识一下。”

“什么,才是这片天地,真正的主宰!”

他脚下,轻轻一跺。

轰!

以他为中心,一股金色的气浪,轰然席卷全场!

这股气浪,不是龙气,也不是内力。

而是……国运!

整个大唐九州的磅礴国运,在这一刻,被他毫无保留地调动了起来!

金色的国运,在他身后汇聚,升腾!

最终,化作了一尊高达百丈,头戴平天冠,身穿十二章纹衮服,面容威严,俯瞰众生的……帝王法相!

这法相,与萧羽的面容,有七分相似!

但更多了三分天地的威严,与日月的神光!

当这尊帝王法相出现的瞬间。

整个长安城,乃至方圆百里,所有的生灵,都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无数在睡梦中的百姓,不由自主地朝着皇城的方向,跪倒,膜拜!

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君王!

“国……国运化形!人皇法相!”

怪物口中,发出了袁天罡那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你……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就算是上古人皇,也不过如此!”

他彻底崩溃了。

他引以为傲的“圣主之力”,在这尊代表着天地人三才意志的帝王法相面前,渺小得就像是一只萤火虫!

他终于明白。

他错了。

错得离谱!

这不是羔羊与牧人的游戏。

这是……

一只闯入了神明领域的,卑微的虫子,在挑衅神明的威严!

“回答我。”

帝王法相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天雷滚滚,震得整座兰若寺都在崩塌。

“现在,是谁,在审判谁?”

没有等他回答。

那尊百丈高的帝王法相,缓缓抬起了手。

一只由纯粹金光构成的巨掌,遮蔽了天上的月色,带着**一切,磨灭一切的无上伟力,朝着那白骨怪物,缓缓压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也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那只巨掌,只是那么轻轻地一落。

那头由万魂怨念和袁天罡生命构成的,高达五丈的白骨怪物,便如同沙子堆砌的城堡,无声无息地,被抹平了。

从血肉到骨骼,从怨念到灵魂。

一切,都被那煌煌天威,碾成了最原始的虚无。

一掌落下。

天地,清净了。

那座血腥的祭坛,消失了。

那头狰狞的怪物,也消失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掌印。

以及……

一缕即将消散的,属于袁天罡的残魂。

萧羽散去了人皇法相,天地间的威压,缓缓退去。

他走到那缕残魂面前,平静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你的圣主,是谁?”

“你们净世道,到底想做什么?”

那缕残魂剧烈地波动着,袁天罡那充满恐惧与怨毒的声音,从中传出。

“你……你杀了我吧!”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圣主……圣主会为我报仇的!”

“是吗?”萧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伸出手,在那缕残魂的上方,虚虚一握。

“搜魂。”

“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的惨叫,从残魂中爆发出来!

无数混乱的,破碎的记忆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萧——羽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由血肉和金属构成的黑暗世界。

他看到了无数信徒,跪在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不可名状的巨大肉块前,疯狂地祈祷。

他看到了“袁天罡”被选中,被赐予力量,被送入这个“牢笼世界”的过程。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

就是不断地制造杀戮,收集精血与怨魂,通过祭坛,为那个所谓的“圣主”,打开一道降临的缝隙!

而李建成和李世民,不过是他们加速这个进程,随手布下的棋子而已!

就在萧羽即将看到那个“圣主”真面目的时候。

袁天罡的残魂,猛地爆开!

一股强大的自毁力量,将所有的记忆画面,都炸成了碎片!

“哈哈……李萧羽!”

“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错了!”

“从你踏入这个牢笼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被标记了!”

“祭坛已毁,但我用我最后的生命,已经将你的坐标,送回了圣域!”

“等着吧!”

“牢笼,已经被打开了一丝缝隙!”

“牧羊人**,但真正的……猎人,就要来了!”

“他会找到你!他会取代你!他会……品尝你那天命之子的,美味的灵魂!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袁天罡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彻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萧羽静静地站在原地,眉头微皱。

坐标?

猎人?

他能感觉到,就在刚才袁天罡残魂自爆的瞬间,有一股极其隐晦的信息流,突破了这个世界的天地法则,传递了出去。

看来,麻烦,才刚刚开始。

不过……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牢的方向。

“猎人来之前,也该把家里,彻底打扫干净了。”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阻碍,落在了天牢最深处,那个已经被废黜,却依旧还活着的……

前安乐郡王,李世民的身上。

兰若寺的废墟之上,月光如水,洗刷着那深不见底的巨大掌印。

三千六百名不良人,如三千六百尊石雕,静默地伫立在残垣断壁之间。

他们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与麻木,只剩下一种近乎于信仰的狂热。

他们亲眼见证了神迹。

不,那不是神迹。

那是他们的主宰,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伟力,将所谓的“妖人”,连同他那血腥的祭坛,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除。

萧羽站在掌印的中心,玄色的衣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上面,未曾沾染半点尘埃。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缓缓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望向了无尽的深空。

猎人?

坐标?

有点意思。

“帅。”

他淡淡开口。

不良帅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头颅低垂。

“属下在。”

“这里,处理干净。”萧羽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一个时辰后,我不希望长安城里,还留有半点‘净世道’的痕迹,无论是活的,还是死的。”

“诺!”不良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不是命令。

这是神谕。

萧羽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

他的身影,便已在百丈之外,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良帅缓缓起身,看着那空无一人的掌印,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他猛地转身,面对着他麾下的三千六百名不良人。

“都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抑制的激动。

“殿下的意志,就是我们的使命!”

“动手!”

“吼!”

压抑了许久的呐喊,如同火山喷发,从三千六百名不良人的胸腔中,轰然炸响!

……

天牢。

大唐最阴森,最绝望的地方。

当萧羽的身影,出现在天牢门口时,那股浓郁的血腥与腐朽气味,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净化了。

典狱长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身体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他身后的一众狱卒,更是将头埋在地上,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块石头。

“罪人李世民,在何处?”

萧羽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拂过这肮脏的走廊。

“在……在最深处,‘玄’字号天牢。”典狱长结结巴巴地回答。

萧羽迈步,向里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入那条通往最深处的甬道时。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侧面响起。

“太子殿下,请留步!”

一名身穿紫色朝服,须发皆白,面容却不怒自威的老者,带着几名官员,快步走了出来,正好挡在了萧羽的面前。

来人,正是宗正寺卿,李道宗。

掌管皇室宗族事务,论辈分,还是萧羽的族叔。

“殿下深夜驾临天牢这等污秽之地,不知有何要事?”李道宗躬身行礼,姿态做得十足,但语气却带着一股质问的意味。

萧羽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甚至没有侧目去看李道宗,只是平静地望着前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孤来,送前秦王,上路。”

此言一出。

李道宗身后的几名官员,脸色“唰”地一下,全白了。

李道宗本人,也是身体一震,随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不可!”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太子殿下!陛下有旨,只废前秦王为庶人,留其性命!您此举,是要公然违抗圣意,背负手足相残的骂名吗!”

“圣意?”萧羽终于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李道宗的脸上。

那目光很平静,却让李道宗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了。

“父皇他,已经累了。”

“从现在起,这大唐,孤说了算。”

好大的口气!

好狂妄的姿态!

李道宗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萧羽,痛心疾首地说道。

“殿下!您身负天命,当以仁德治天下!李世民虽有谋逆大罪,可他终究是陛下的亲子,是您的二哥!您若杀他,天下人会如何看您?史书会如何记载您?”

“您这是要为自己的圣名,留下洗不掉的污点啊!”

“污点?”萧羽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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